正文 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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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學校開學了。
開學的那天下著細細的小雨,不久之前,監視的視線也消失了。想起銀發忍者那個可愛的狗麵具,鳴人心裏湧起一絲淡淡的失落感。這樣,就真的是孤獨一人了呢。
可是,當鳴人看到那個綁著馬尾的少年靠在牆外閉目養神的時候,心裏突地湧起一陣溫暖感。這個人……還有這個人是陪著他的。
那個叫鹿丸的少年總是不顧他人輕視的目光,一笑泯過眾人的七嘴八舌的勸告。雖然一臉麻煩,但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旁,然後是熟悉地說著:
——啊,麻煩死了。
少年的堅定總是讓人如此感動。
正想著,鹿丸睜開閉目養神的眸子,鳴人看見他狹長的眸子裏迅速閃過一絲光亮。
“呐,鹿丸,你真是,每次都不帶傘。”看著少年又是斜靠在牆上,手上空無一物的模樣,鳴人勾起一抹笑意,似真似假地嗔怪一句。手中的傘卻是不自覺往少年那頭偏去。
鹿丸看著鳴人的動作,心裏泛起一抹淡淡的暖意,他的眸子裏湧起一層光芒,卻又很快消逝。“嘖,麻煩死了。”鹿丸懶懶地將手往後腦勺一搭,神色間帶著淡淡的慵懶。
感受到鹿丸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和少年手掌上灼熱的溫度,鳴人愣了一下,卻是突然笑了出來。這個人,是察覺到了他的失落麼。雖然隻是這樣小小的少年,卻意外地敏感呢。想著,鳴人側臉對著鹿丸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
天空陰沉沉的,雨滴打到傘麵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鹿丸一臉慵懶,而旁邊的鳴人突然微眯起眼睛,看著前方走著的一對少年。
那個高個的少年手指修長,骨節有力。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拐角時露出嚴峻的側臉,繃得緊緊的麵容和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就連眼眸也是如墨般的漆黑看不見一點情緒。但少年背後的團扇標誌仿佛在燃燒,讓少年的形象終是明亮了幾分。
——鼬。
正想著,鳴人突地發現那個宇智波家的鼬眼眸餘光處好像掃了他一眼,但是仿佛就是不帶情緒地這麼一瞟。鳴人覺得他全身就要凍僵了。
——人形冰凍兵器。
這就是鳴人此時心裏所想。
不過,即使是那樣的……為什麼總覺得少年眼裏隱藏了眸中激烈掙紮的情感呢?
他旁邊的小孩也有著黑色的頭發,背後的團扇十分顯眼。然後小孩側臉對著鼬露出一個微笑來。看著小孩的笑臉,名為鼬的冷漠少年唇角微彎,那笑容如冰雪消融,三月春花齊放般奪目。
——也許正是因為無情冷漠,所以他的情才意外的固執深刻呢。鳴人腦海裏突然迸出這麼一句話來。就像……琉光一樣。因為情感很容易造成的執念。那個少年,是否也陷入了這樣的掙紮執念中呢……
鳴人突然為自己的想法微微一怔。
好像,要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宇智波家族……
他的直覺在某種方麵可以成為預言一樣的存在呢。
——鳴人滿頭黑線地囧了。這話為什麼說得像個神棍一樣礙……
“那個人,你認識?”不愧是IQ200的天才鹿丸,電光火石間就已經大概明了鳴人和那個宇智波家的人,有不尋常的關係。心裏有些莫名地堵,於是他開口問道。
鳴人有些奇怪地聽到那個慵懶的聲音恍然帶了一分顫抖,輕飄飄地有些不像平時的他。在印象中,少年總是靠在陽光下的草地上,對他露出懶懶的笑容,然後兩人一起攜手去吃拉麵。有時還會看見名叫“丁次”的胖胖的男孩子,嘴裏總是塞滿薯片一臉“以吃為最大”的表情,但無論吃得怎麼興奮,總會給鹿丸留下一片。
鹿丸少年在看著天空的時候眸子總充斥著某種溫柔的光,然後那個時候,少年轉頭對他的時候,唇邊的笑容帶著某種平靜溫馨的暖意。少年的聲音混合著稚嫩青澀與有些嘶啞的磁性,帶著某種慵懶的情緒。和現在的感覺有點不一樣。
聽見自己的聲音產生了一些小小的怪異,鹿丸抿了抿下唇,卻勾起了一個淡笑。果然,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心裏產生的某種情緒會帶動到自己的聲音,對於忍者來說,很不利。
鳴人瞟了鹿丸一眼,他麵容平靜,但眼眸裏卻蘊藏著某種激烈的情緒似的。這個人,到底……
鹿丸定定地看著他,唇角泛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恩。認識的。”鳴人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習慣性地歪頭思索了一會,加了一句,“不過不太熟。”然後看見鹿丸少年黑眸裏複雜的情緒仿若平靜下去了。好奇怪……
——難道是鹿丸,與這個宇智波家的天才有過節麼?
鳴人心裏有些八卦地猜度道。
最後還是選擇忽略掉這件事,反正,鹿丸的話,他想說的時候自己會提起的吧。鳴人從來都不是多事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漠的家夥。因為人生是自己的,他人無法起任何作用……如此而已。所以任何的打著關心的名義探聽別人私事的方式,都不過是為了滿足自我好奇心而已。太卑劣了。
鹿丸瞅了瞅鳴人平靜的模樣,心裏卻是緩緩舒了口氣,其實,鳴人,你都沒有發現嗎?你看著那個少年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憐惜,讓我有些揪心的憐惜……
忍者學校門口依舊圍滿了新入學的小孩子,這些小蘋果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就像當初要進行訓練的鳴人自己一樣。對未知的渴望。不過,這種強度,真的可以麼。
鳴人趴在課桌上,看著老師唾沫橫飛地講解理論。
好累,他慢慢閉上眼,夢裏天空湛藍,白雲悠悠,還有軟軟的草地和癢兮兮的觸覺。
“漩渦鳴人!你又在睡覺!我要罰你站!”正要進入夢境,突地一聲怒吼將他猛地驚起。……那個臉上橫過一道疤痕看上去異常凶狠其實內心良善隻是一隻紙老虎的伊魯卡。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的眼神是同情憐惜的……他總是默默地看著自己,很多次都欲言又止。而每次凶狠地吼他的時候,眸中卻總是蘊滿擔憂之色。
想著,鳴人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翻身出去。
——最近監視的目光消失了,也是時候該鍛煉一下這個叫查克拉的力量了。
想著,鳴人回到了家裏。回想起九九說的關於生命能量的話,閉上眼,開始感受起查克拉的存在。慢慢地感覺到四肢百骸都開始溢出力量,最後壓縮成小核旋轉。
回想起教科書裏關於“變身術”的講解,鳴人睜開了眼,手飛快結了個印,吐出最後一串字句。“碰”地一聲,鏡子裏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如瀑布般長長的黑發,和泛著妖豔光芒的銀眸。
果然是琉曦的模樣。鳴人緩緩撫過臉頰,然後感覺到他的眼淚突地流了下來。這幅模樣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呢。鳴人掩去眸子裏複雜的神色,三分鍾後恢複了原樣,看著鏡子裏清澈如萬裏晴空的藍眸,他心裏卻泛起一絲異樣的違和感。好像,生來就是他的眼睛似的。
——也許,是那眼眸裏相似的神采吧。
他有些模糊地想著。
鳴人走出門去,眼眸裏泛起一陣茫然,現在該幹點什麼好呢。
想起名為鼬的少年那個冰涼複雜的眼神,他定定心神,最終還是決定去宇智波家去看看。也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意那個少年的事,可是,少年掙紮的眸色最終還是浮現在麵前,揮之不去。也許他隻是,不希望那雙眼睛裏染上那樣深切的色彩而已……
幾個翻身過後,鳴人偷偷摸摸地爬進了宇智波家的院子。
——真大礙……
晃來晃去的鳴人,最後還是兩眼蚊香眼地癱坐在地。也就是……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大誤)
不過,鳴人站起身來,凝望不遠處前方。綁著黑發的少年幾個翻身後,十柄苦無準確插入靶心。那個少年沉默地看了看插中靶心的苦無,嘴巴動了動,仿佛是喃喃了一句什麼。
鳴人不禁湊上前去,身體觸得樹葉輕輕晃動了一下。
正沉浸於思緒的鼬,聽見了細微的聲響,回身幾柄苦無射了出去。
“是誰?”鼬警覺地回身過來,手中的五把苦無卻是射了出來,鳴人皺眉一個利落的側翻身躲過了苦無。
而鼬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光亮,臉色卻是沉了下來。宇智波家豈是可以隨便進的,這個人柱力如此魯莽,根本不顧生命之憂嗎?想著,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漩渦鳴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鼬平淡的語氣帶著一分嚴厲,少年表情嚴峻,微蹙起眉頭。那臉色,仿佛是凝了千萬年不化的雪。
你這個,萬年冰山。鳴人在心裏恨恨地吐槽一句。麵上卻是帶上尷尬的笑容。
“啊哈哈哈~我迷路了吖。”鳴人擺著手,一臉純潔地盯著少年,隻差沒有在臉上掛上“我是路癡”的標誌了。
少年陰沉的眸子盯了他半晌,麵上劃過一絲複雜之色。鳴人心裏滴下冷汗。
微風拂過,兩人深深對視都沒有開口……
口胡,這丫的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一副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真是……
想著,鳴人不禁垮下臉來……喂喂喂……他果然還是對這種冰山係的沒有任何辦法嗎?……那雙黑眸如夜般深邃,讓人完全猜不透想法……喂喂喂,他這屬於恐嚇了吧。口胡!
看著鳴人低低地咒罵著,一臉驚恐的表情,鼬抿了抿唇,心下有些不滿於少年的魯莽。
“走吧。”鼬轉過身去,修長的身影緩緩遠去。
鼬轉身離去,眸子裏劃過一絲暗色。九尾,離遠點,黑夜,馬上就要降臨了。
鳴人有些莫名其妙,看著少年遠去,心裏劃過一絲痛楚來。那個鼬少年……
他的背影看上去仿佛彌漫了某種寂寞迷茫的氣。
那樣……孤獨。
那挺直的脊梁又仿佛是他唯一堅持的驕傲似的。那樣堅定,仿佛堅不可摧……
“喂……”鳴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張口喊了一聲。然後看見少年腳步微微一頓。鳴人捏緊了拳頭,心裏有些莫名的緊張,“我根本不知道路。”鳴人如此吐出一句。
然後看見少年轉回身來。他的麵容依舊冰冷如初,但眼眸裏卻泛起一絲無奈和惱怒之色。
看著少年的模樣。
——想不到,這個冷冰冰地和冰山沒有什麼區別的家夥,也會有這種表情喔。鳴人心裏偷笑,麵上卻裝出怯怯的樣子。
即使作下了要與這種天才天生就是焦點下的人遠點的決定,但他終究還是擔憂著這個少年的。因為那時少年仰望的目光裏帶著淡淡的柔和,仿佛,就像親人一樣……
讓他想起了久違的母親……
鳴人斂下眸中的情緒,看著少年又似是要轉身,於是露出個清淡的笑來,“讓我呆著就好了。”
然後他看見少年閉了閉眼,……仿佛要掩去眸中紛亂的情緒似的。
而他睜眼時,眸中已是一片平淡無波。“隨你。”鼬輕輕掃過鳴人的臉龐,卻是轉身邁著堅定地步子走遠。那個漩渦鳴人,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的冷靜,他冰冷的表麵下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都被他知曉了一般。……用那種透徹清亮得目光,還有那雙始終平靜清澈的藍眸。定了定心神,鼬步伐微微加快,他心裏有些淺淺地惱怒,
——真是……就像落荒而逃似的。
鳴人看著鼬走出他的視野,然後留下了身後深埋入樹身的苦無。勾起唇微微一笑。他在為什麼慌亂?
沒有跟著少年,隻是靠著樹坐下。鼬的身影逐漸消散,鳴人的目光卻是放在了遠方那株櫻花樹上。那株櫻花樹粉紅的花瓣飄散下來,紛紛灑灑中有種特別的美感。讓他想起了那時少年寶藍色的發帶上沾染上的粉色櫻花瓣。還有他那套印著粉色櫻花瓣的和服。
直到夕陽染上鳴人的額角,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晚了。
鼬,你是為了什麼慌亂猶豫著?
鳴人拍拍衣服站了起來。最後輕輕掃一眼遠方的櫻花樹,抬步離開。
恍然間,好像又看見了少年烏黑如墨的眸子,於是,鳴人停下步子往回看,卻隻看到一片虛無。他好笑地搖搖頭,轉身走遠。
而此時,櫻花飛舞間,身形修長的少年出現在樹旁,看著鳴人離去的身影,抿了抿唇,然後轉身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