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烽煙 第四章 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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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的納諫效果似乎不明顯,老皇帝顯然不怎麼相信赫連,每當他問起邊塞之事都會有一幹老臣出麵含糊過去,赫連心中愈加不滿了。
這日的朝堂上,赫連依舊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正想著這朝中想來是不會有可用之人了。
一個年邁的老將軍站了出來,手執象芴,低頭道:“陛下,赫連小王爺多次提到邊塞之事,老臣這些日子思慮良久,並且查看了鮮卑人的形勢布陣圖以及地形圖,認為這一仗有打的必要。”
老皇帝眯起一雙眼,打量著老將軍,見其麵容嚴肅:“宇文老將軍,打仗不是兒戲,需要打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若是邊塞隻是小騷亂,就罷了吧,讓涼州的郡守去掃蕩一下即可,何必勞師動眾?”老皇帝麵對宇文老將軍,顯然尊重許多。這位老將軍可是跟著先帝打江山的鐵漢子,忠肝赤膽一心為國。
“陛下,若是我們不發兵,涼州百姓將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對我們天朝寒心,事關民心所向,還請陛下三思。”老將軍通的一聲跪地,麵上丹紅一片,令赫連也不禁為之側目。
老皇帝沉默良久,長歎一口氣:“以老將軍看,朕應當派遣何人前往掃蕩蠻夷?”
宇文老將軍道:“赫連小王爺曾極力自薦,又出身軍營,少年英雄,可以委以重任。然小王爺勢必年少氣盛,略顯不穩重,希望陛下允老臣與小王爺一同前往邊關禦敵。”宇文老將軍說的有道理,老皇帝點了點頭,似乎在權衡利弊,在宇文老將軍的熾熱目光下,點頭了。給了赫連十五萬的兵力。
赫連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皇帝會這麼好心給他兵力,最終這兵權怕是掌握在宇文老將軍那裏的。及此,赫連瞄了一眼老將軍見之大義凜然無愧於心的模樣,頓感好笑,這老將軍的心思還沒摸透,不好急著籠絡,若是愚忠便罷了,若是向民,就合了。
下午。
赫連拜訪宇文府。
院裏,老將軍穿著便袍,一手提壺澆花,一手負立而後,見了赫連卻並不驚訝。示意他坐下,差人送來一套茶具和一壺烈酒。
“赫連小王爺,今日老夫親自為你煮一壺茶。”
“原來宇文老將軍竟然深諳茶道。”赫連笑道。看著老將軍滿頭銀發,身形微僂卻依舊屹立朝堂不倒:“老將軍您魏國盡忠多年,迄今也有七十高齡了吧,為何不告老還鄉享受天倫?何苦守著這風雨飄搖的江山?”赫連有些不忍心,這樣一位老人家本該是子孫承歡膝下,受盡人間喜樂才是。
宇文老將軍不語,將煮開的水沏入陶壺裏,過濾三遍取新茶,煮三遍,沏滿三隻杯,倒兩杯,將最後一杯放在赫連麵前的石桌上,拿布拭幹雙手。波瀾不驚的臉上顯出不為人知的哀傷:“小王爺,你不明白的吧,老夫不是要守著這天下,我已經老了,有些事早就放下,隻是我不甘心先帝費盡一生打下來的江山就這麼斷送在這輩昏庸子弟上……”
“老將軍當真憂國憂民,赫連真心佩服。”赫連起身向老將軍深深一揖。
宇文老將軍急忙將赫連扶起來:“小王爺使不得,你這是這啥老臣了,我宇文家三代忠良,自問無愧於天地!小王爺,老夫年邁,不知還能活多久,這一次打仗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了,希望小王爺全力以赴,不要讓老夫失望。”
赫連怎會不明白老將軍所指,卻沒有表態,戰場上的表現才最具說服力。
“小王爺,老夫尚有一事相求,望小王爺應允。”老將軍這般說著,已是雙膝跪地,驚得赫連趕忙扶他起來,老將軍卻不為所動:“小王爺,辭去邊關凶險之極,皇帝給的十五萬兵力根本不足以禦敵,皇帝分明是讓你去送死啊!”
赫連聞之,“老將軍,這我當然知道,鮮卑人這幾年在涼州肆虐,整座城早已是人間地獄,而朝廷卻遲遲不願發兵,導致鮮卑人日益猖狂,在涼州一帶聚集了三十萬之多的兵力,若不是城牆堅實,沒有合適的理由開戰,涼州怕是早滅了。”
“所以老臣希望將手中所有的兵力交由小王爺,隻希望小王爺答應老臣兩件事!”
“老將軍請說。”
“那些兵,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兵,驍勇善戰,希望小王爺能夠善待他們,另,老夫有一孫兒,今年有十九了,早年外出曆練,前幾日捎信來說要回家了,請小王爺在未來的路上務必帶上他!”老將軍說著又要拜下,卻被赫連攔了下來。
“老將軍無需如此,赫連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