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咒 第二部 《命運重轉》 第一卷 第十章 狐媚惑主,劍抵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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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兒不可能帶上那兩個丫頭任,因為她要去見的人不適合讓朱瞻基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有的事隻能成為行兒在這裏的秘密。
半個時辰後,行兒坐在怡悅酒樓二樓靠窗邊的座位上喝著花茶,遙望窗外,任視線隨意放逐。
“朝拜日,夕拜月。”
一個清亮的男音傳入行兒的耳畔,她收回看著窗外的視線望向那人,那人身穿藍色布衣,二十歲上下。行兒對他淡淡一笑,言道:“眾人誠,仙人羨。”
男子愣了下,旋即上前幾步,湊近行兒,低聲道:“勞煩公子移駕別館。”
行兒看了他一眼,接著點點頭。
從怡悅酒樓後院出來,行兒被蒙上眼睛座上一頂軟轎。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轎子停了下來。行兒下了軟轎,又被人拉著走了一刻,終於,蒙在眼睛上的布條被扯了下來,瞬間昏黃的燭光便闖進了她的眼中。
剛從一片漆黑中出來,行兒沒法完全適應,視線還有些模糊,隻聽得帶她來的那名男子朗聲說道:“護法,人帶來了。”
“好,南宮你先退下吧。”
“是!”
藍衫男子應聲退下,整間石屋裏就剩下行兒與眼前一身淺灰衣衫的護法長老。
行兒望著眼前的人,仔細打量他的容貌。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張成熟英俊的臉。
這張臉……很熟悉……
行兒一顫,試著喚道:“風嘯?”
被行兒喚作風嘯的護法長老,他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狂喜,他猛地上前,兩手按在行兒的肩膀上,很認真地看著她,好像望進了行兒的眼中,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教……主……”
行兒笑著點頭。
風嘯老了,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俊美非凡卻衝動固執的日君“弑魔”了,他的那雙眸子告訴行兒,時間沉澱了他的衝動,賦予了他更多的智慧與冷靜。
“風嘯,如今你成了護法,那梅長老呢?”
二十五年前,行兒應日月教護法長老梅仁昕的請求成為了日月教的新任教主,現在風嘯做上了他的位子,那昔日的梅護法,難道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了新任仙羨了?
風嘯眼神一黯,隔了數秒才答道:“梅長老仙逝了。”
行兒猛地怔住,不可置信地盯著風嘯,良久,悲痛萬分地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日月教的內功心法不是可以延年益壽的麼?”
風嘯粗糙的手掌輕撫過行兒的眼角,拭去那奪眶而出的淚水,他把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難過了,梅長老他不會想看到你流淚。”
過了片刻,行兒冷靜下來,便立刻脫離了風嘯厚實且溫暖的胸膛。
原來她給不了他的東西,如今她仍然無法給他。
行兒望進風嘯的眼中:“風嘯,我希望你隻把我當作教主。”
“為什麼?”風嘯瞪大眼睛,問道。
“沒有為什麼,你隻要記下就好了。”行兒淡淡地說完,從容地從他身邊走過,走到石室正前方的那把椅子前,轉身坐下。“或者,你想告訴我,我已經不是仙羨了?”她半眯著眼睛望向風嘯,帶著幾分玩笑的口氣。
風嘯看著行兒,不語。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淡黃色霓裳的美麗婦人步履匆忙地闖了進來。
行兒一眼便認出她是誰了,行兒立刻從椅子上起來,大聲喚道:“風晴!”緩緩朝著滿含淚水的風晴走去。
“教主——”
風晴撲到行兒懷裏,淚水從她的眼中流出,落到行兒的肩上,打濕了她的衣衫。
行兒苦悶地把風晴從她懷裏拉出,指著自己的肩膀,對風晴說道:“我的月君可要賠我身新衣服哦!”
風晴破涕為笑,道:“教主,風晴已不是月君了。”
“哦,我都忘了,你看風嘯都升為護法了,風晴自然也不再是月君了,那現在風晴是什麼職位?”
“風晴是銀月堂堂主。”風嘯開口道。
行兒一愣,問道:“從月君到堂主?!那不是降職了?!”
風晴笑著點頭:“教主要是這麼說倒也沒錯。”
“啊?!那怎麼好,憑什麼風嘯就升職了,我們風晴卻要降職?!哪有哥哥這麼對妹妹的?!”行兒怒視風嘯,替風晴鳴不平。實際上,行兒知道日月教的規矩,日君、月君必定為兄妹,而護法之位向來都是從日君、月君裏挑出一人來做的。
“教主,你知道的,護法一位隻能由前任日君或月君來接替,而未成為護法的前任日君或月君則重新成為普通教眾。”風晴耐心地跟我解釋,“堂主難道不比普通教眾要好?”
“好是好,可還是降職了嘛!我一定要改掉這個破規矩,我看啊就設立左右護法好了,讓風嘯做左護法,風晴呢你就做右護法,嗬嗬。”
風嘯咳嗽一聲,用不大的聲音說道:“不可漠視教規!”
風晴一笑,搖搖頭,盯著行兒的眼睛一亮,驚訝地問:“教主,你你……你練成了‘玄女心經’了?!”
行兒明白,風晴驚訝於自己的樣貌。可不是,過了二十多年,大家都老了,就她沒有變化,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
行兒笑的別有深意:“你說呢?”
風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風嘯攔下了,他警告地看了眼風晴,再看向行兒時,目光甚為柔和,問道:“不知教主此次回來是否是有事要交與屬下去辦?”
行兒不得不笑了,這風嘯真的很了解她。明白她的苦衷,知道如何替她分憂,更懂得她的想法。
她是需要幫助。
***
兩月後。
伯爵西餐廳。
門口,一青年男子一隻腳邁進門檻,清秀的眉微蹙,抿著唇似乎還再猶豫糾結。
小兒一見門口有人,立即熱情往裏招呼,“喲,客官您裏邊兒請!”
於是,青年男子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小二往樓上走。小二帶他到二層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邊用肩上搭著的毛巾象征似的撣撣凳,邊說道:“客官,這個座位可好,能看街景!”
清秀男子點點頭,坐下。
“客官,您要點兒什麼?”
“特色菜來兩個,再沏一壺菊花茶。”
“好叻,~您稍等。”
青年抿唇一笑,望向窗外。
他在樓上看風景,殊不知,他也是他人眼中的風景……
***
逍遙侯府。
行兒今天下朝後又照例留在朱瞻基那兒,用過晚膳才回府。本來朱瞻基還想讓她在宮裏留宿,可她還是回來了。不為別的,就為睡個好覺,有人在她身邊她不習慣,睡不踏實,何況還是個男人,雖然論輩份,那個男人還得稱她為“姑祖母”。
就因為行兒上回留宿時說,覺得和他一同睡在龍床上擠得很。為了能留住她,皇上還特意讓人備了張貴妃榻放在寢宮,結果她還是回自己的逍遙侯府。
行兒沐浴完後,就愜意地躺在了她那張能同時能躺下四個人的大床上。
躺下後幹嘛呢?睡覺唄,人家可是日理萬機的侯爺啊,白天辛苦工作,近幾天晚上還得演戲,弄得她是白天操勞,夜裏還不能好好休息。
她演什麼戲?
還不是因為那些成天喜歡阿諛奉承,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的大官兒們!瞧著她是皇上新封的侯爺,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兒,不僅頂著個“永樂公主”入室弟子的名號,還貌似潘安,才比宋玉。
誰都想著跟她攀個親,攀上了,也就跟皇族沾邊兒了不是。
可她能娶嗎?顯然是不行的。
有沒有一種方法,既不用得罪人,也不用委屈自己,效果還好的?
自然是有。
隻是影響不是那麼好。
名聲不是那麼好。
於是,她成了皇上的“禁臠“。
於是,她背負了狐媚惑主的名聲。
所以,她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所以,她現在睡得很香、很沉。現在就算有把劍抵著她的脖子,她都醒不了!
可誰能想到,此時此刻,還真就有把劍,抵在了行兒的脖子上,而且還是把好劍——龍吟劍!
據說,使這把劍的人,是龍鳳山莊莊主的大弟子,龍呈。
據說,龍吟一出,見血封喉!
行兒忽然覺得自己命很苦,安穩覺不擾了不說,對自己的稱呼都那麼難聽……
“你這個狐媚惑主的淫賊!快滾起來!劍,可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