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壹層樓 歸路!鬼魅秀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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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溫妍原不叫蕭溫妍,他的名字,是蕭文延,可派出所當年的辦事小夥有點腦卡,硬把人家好好的一個男孩子注冊成了——
姓名:蕭溫妍
性別:女
拿到這個戶口本的時候,蕭父輕輕地拍著當時還是嬰孩的他,笑得淒苦,隻道:“天意,天意……”
確實是天意,他從沒見過麵的母親,在寫給六歲的他的信中,這樣說:“小延,請原諒我們。可是,現在我要說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絕對,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蕭文延,我的孩子,你和別人不同,你隻能是蕭溫妍,必須是蕭溫妍……”
那份信一直靜靜地躺在父親書房的第一個書架的最上麵一層,等了他六年,就等著他去拆封。
他和別人家的孩子,太不同了。
六歲,當別的孩子都窩在大人的懷裏,唱著那首俗到掉渣的生日快樂歌的時候,他流著淚,吃著父親煮的長壽麵,默讀著母親的信。
為什麼,我和別人不同?
***蕭溫妍是男的,此文耽美!!!***
蕭溫妍紮著羊角辮,身著女裝,站在幼稚園門口等著父親。
今天的父親,來得比較晚,他有點擔心,因為,上午老師給他們看了一個視頻,說的是一個單親媽媽被呼嘯而過的轎車撞死了。
然後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如避蛇蠍的恐懼眼光看著他,離他遠遠的。
他當時想,是不是隻要是單親家庭的父親或者母親,最後都會被轎車撞死?
他很害怕,手腳劇冷,他扶住了牆。
蕭溫妍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他,他們厭惡他,討厭他,甚至連從他身邊經過,都覺得可恥。
年輕的老師也不大愛搭理他,其他的小朋友接送的父母沒來是絕對不允許自行走出教室的,就算父母來的晚了,老師也會陪著那些寵兒,跟他們做遊戲來打發這段吵吵鬧鬧的等待,可獨對他,誰管他,愛走哪兒走哪兒。
年幼的他想不通其中原因,他隻是自卑地想:我真的是一個令人憎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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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拐角處,一個修長的身影閃現。
“父親!”他高興地喊,內心卻敏感哀傷。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像別人一樣,叫一聲“爸爸”,可是……我的父親,為什麼不讓我叫你,哪怕一次都不行?
他衝過去抱住父親長長的腿,淚眼緊貼在父親的褲角。
父親,你怎麼才來!
蕭溫妍的父親一點也不好看,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大眾臉,身世也平凡,是一個小花店的小職工,送花養花,勞勞碌碌。他有時候都懷疑,這樣普通的他和他的父親,為什麼總能遭人非議。而更多的人,則是疑惑:這麼平庸的一個男人,怎麼得來的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閨女?
“父親!”他又叫了一聲,同時在心底暗暗地加上一句:“我親愛的爸爸!”
他這樣卑微地叫著他的父親,仿佛在努力感受著父親的體溫,那代表存在。
“溫妍,我們今天不回家!”父親把他從腿上挪開,抱起了他,注視著他猶自未幹的眼睛,溫潤地說。
父親白皙的手拂去他的眼淚,也正在撫去他的哀傷,“溫妍,你是不可以哭的!”因為你是男子漢,縱使有一天,世上那些記得你的人都已消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你也要記得它,替你自己,好好記住它。
父親把他重新放下,他掬起衣袖,將再一次奪眶而出的眼淚擦幹。這時,那個幼兒園的老師剛好從他們身邊經過,她偏著頭走了過去,手中正牽著一個華衣的男孩。
這個男孩,是蕭溫妍家的新鄰居,他的父親是商業大亨,擁有無數的莊園別墅上億資產。而很不幸,蕭溫妍家,就是那種典型的兩幢豪華的別墅之間那個煞風景的簡陋袖珍四合院。
因為那個四合院早在100年前就已被列入文物保護地,所以他的家才沒被強行拆遷。
又由於這個宅子,曆代都是蕭家的私人資產,子孫繼承也是理所當然的,頂著輿論的壓力,政府也不好意思強行沒收。
父親友好的微笑,在那個年輕女人不屑的背影中,悄然僵硬。
那個老師,風情萬種地走到一輛看上去就很拉風的名車前麵停住,車窗降下,一個戴墨鏡的年輕男子露了出來……他們親熱地交談著。
父親拉著他的手,向另一條反方向的路走去,他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盯著那個華美的男孩身上那條背帶小西褲看。
他也是男孩子,為什麼他就能做男孩子,而我就不行?
是因為男孩子的衣服普遍比女孩子的貴,父親買不起,才讓他穿女裝的嗎?
他不信!
父親停住腳步,側身低頭,柔柔地說:“溫妍,我們走了。”別去管其他的人了,我們已經走過去了。
他轉過朝向後方的小腦袋,看著父親,乖巧地答了聲:“好!”好,我不回頭,所有的痛苦,都已經走過去了,我不該再回頭。
他們的腳步停在一個繁文雕金的大門口,兩隻複古的雄獅,威武鎮寧。他們站在這兒,是如此顯眼,又如此礙眼。
“父親,我們要去哪兒?”他看著門內那些眼神冰冷,滿含諷刺的陌生人,有點害怕。好像就這樣被他們看著,他也覺得自己又卑微了好幾級。
父親跨前一步,對首位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伯伯說:“能讓我和我的孩子進去嗎?”言辭懇切恭敬。
那老伯正眼也不看父親,卻轉頭木然地盯住他,看了半晌,最後哼了一聲:“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料她也翻不了什麼風浪!你們進去吧,小心點,到時候別擋住道!”
“是是!”他聽見父親彎腰道謝的聲音。父親高大的背影垂下,低成了泥。
父親轉過身拉上他,帶著他進了門。
門內,複古的氣魄迎麵撲來,令他渾身一陣不舒服。
經過那些胸前戴著白花,身上穿著素色西襯的接應人群時,父親再一次彎下了腰表示感謝,縱使他們並不是為了迎接他和他的父親到來才站在大門口的。
他低著頭,順從地配合著父親。
經過一叢叢綴路的白花矮樹,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聲地詢問:“父親,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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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因為我最近在填另一個坑,你們要是不收藏偶也沒點底氣寫,偶也要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