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不安（二）
    “……”停了能有那麼一兩秒鍾，小原看著麵前的男子，咧著嘴角木然的笑了笑，“我想等你回來……”
    你想等我回來，所以就這麼傻傻的在這兒坐了一整夜沒有睡？
    少年僵硬的表情讓遲川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麼紮了一樣，微微有些犯疼。
    小原應了一聲，又忽地想起昨天晚上給遲川沏煮的咖啡還放在電腦桌的邊角處，於是伸出手去拿。
    杯子裏的咖啡經過一個夜晚的放置，液體早已沉澱分層，冰涼的也已然沒有了昨晚的溫熱。少年的手指還沒碰到咖啡杯子就定格在半空。
    遲川握住那隻停在半空中的手，輕輕地環抱住娃娃臉少年。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少年有點出乎意料。男子身上散發著的特有的煙草香氣中還夾雜另一抹陌生的香氣。那抹陌生的香氣好像是洗發水與沐浴露混雜的味道。少年呆呆的坐在床上，任憑男子將他牢牢地抱入懷裏。
    過了半晌，才從少年的胸膛處傳來男子些許沉悶的聲音：“對不起……”
    三個字的道歉讓小原怔了一怔。他垂眼看了看埋頭在自己鎖骨窩上的男子，淺淺笑道，“哥哥……在說什麼啊……”
    “抱歉、原……”又是一聲沉悶的話語傳出。
    小原抬起雙臂攬住妖冶男子的肩背，把視線從男子的身上移開，目光再一次落至窗外，“哥哥夜裏是去和別人見麵的吧。”
    “嗯。”
    “是哥哥喜歡的那個人，對吧？”少年又是木然一笑。那一抹極淺極淡的陌生的香氣應該就是那個人身上的吧。在遲川應聲之前，又開口道，“哥哥以後……”
    “沒有以後了。”小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遲川打斷了。
    是的，沒有以後了。他和易震淵再也沒有所謂的以後了。究竟是誰說過的，即使擁抱到沒有一絲距離，中間，還是隔了一個宇宙那麼遠。那個曾經和他一起長大的竹馬少年，那個在前不久還和他擁抱在一起的男生，或許在十幾年前他們分別的那一刻，就已經一點一點的遠離了他的世界。
    小原張了張嘴，未說出口的話又吞進了肚子裏。遲川說這句“沒有以後了。”是什麼意思，小原不想去想、也不願意去想。現在的小原的大腦空的像是一張白紙，也無力去想。
    環抱在少年腰間的手臂又緊了緊，片刻時間，遲川接著說道，“原，就讓我這樣子呆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現在的這個少年呢？明明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身材卻比那個人消瘦得多。嶙峋的鎖骨硌在他的臉龐上會讓他有一絲絲細微的疼痛，雖然如此，卻還是在他難過得的時候會成為他的依靠。這樣的少年會在他的麵前假裝堅強，堅強得總是讓他感覺到心疼。
    小原沒有再動，兩個人就這麼抱著，也不知道多久之後，小原動了動幾乎快要僵住的身體，喚了一聲：“哥哥……”
    遲川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把低埋著的頭抬起來，望著眼前的娃娃臉少年。
    “哥哥，我困了，我想去睡覺……”少年的眸子對上男子的目光，衝著男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好。”遲川點點頭。
    小原慢慢的從床上爬下來，端著電腦桌角上的咖啡杯子向遲川臥室的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