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楓薰歌暖搖征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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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那天一大早流景一夥人早就收拾好行李,整齊地站在門口等待著我到來。外麵站著四五十個穿戴整齊的少年,映著秋日的陽光,竟閃耀莫明的光芒,仿佛冬日的繁星。一股蕭瑟肅殺之感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我漸漸睜大眼睛,隻覺胸中豪氣澎湃難抑!這些兒郎們,即將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終身效忠於我。我的心裏湧現出一種莫名的情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悲。
    林疏影,你這次做對了嗎?我默默地問著自己。用他們一生的幸福來換六年之後我的自由,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這條路很艱難,或許將永遠都回不了頭,我還是要親手葬送他們的幸福?我開始有些憎恨老天爺為什麼要將我丟棄在這孤單的異世界,要我承受這些本不該由我來承受的孤單。老天爺,我一定要和你鬥到底,究竟是命運難改,還是人定勝天!
    我微垂下眼簾,擋住眼中瞬間湧起的血腥凶戾,臉上的表情卻柔和的像三月的春風,我陰聲笑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獨喧妍的兄弟了,喧妍這一生能遇到你們,實在是老天待我不薄”老天!哼雖然我並不相信老天真的有眼,但和他們相遇我相信定是宿命的牽引。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向我看過來,“拿酒來”我高舉酒壇:“先幹為敬!”仰頭一飲而盡,喉嚨辣得我眼淚都快冒出來了。早知道就不要裝豪氣了  。
    我偷偷吐了吐舌頭,不巧,這恰逢被楚雲辭那小子看到,他那雙大大的嫵媚桃花眼一眯,我心裏不由地覺的有點心虛。他們同樣爽快地幹了這壇酒,痛快將壇子摔在底墒!“乒乓乒乓”連成一片,似在譜寫一曲離別的樂章。我哈哈大笑,“好”,兄弟們若不嫌棄,我願唱支歌來為大家送別!”離別,需要一種情調,一種氣勢。我看著他們的臉有些出神,我坐在空曠的草地上,天空好藍啊,這是個......我不熟悉的世界,我望望周圍被我提出要唱一首歌來送別的建議所驚嚇住的人,還好......這畢竟有我熟悉的人,為了他們,我要自由地活下去。四周如死一般寂靜,我緩緩呤詠出聲,
    “出鞘劍,殺氣蕩,風起無月的戰場,千軍萬馬獨身闖,
    一身是膽,好兒郎,兒女情,前世帳,你的笑活著該怎麼忘,
    美人淚,斷人腸,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蕩.....”
    聲音略帶沙啞,盤旋低徊,千轉百折。語音嫋嫋。隨即又有了一道笛聲隨影而來。寂靜......隻有雲辭的笛聲和我的歌聲久久不能停息。雲辭真的是個天才,我才唱了一會兒,他就能跟上,我不由地低笑出聲,語音停歇,可雲辭的笛聲卻是越來越吹暢蕩氣,聲音緩緩退去,眾人一片木楞,仿佛剛才隻是一場夢,仿佛天籟般的聲音從來未存在過。不知道哪來的角落吹來的一陣風,吹起我披散的頭發和火紅的裙角,在陽光下,翩翩起舞,“兄弟們,再見了,一年之後我們再在此地把酒言歡!”
    流景被疏影話中豪氣所感染,怔怔的望著疏影清秀的小臉,心情複雜萬分,仔細端詳著這個小他好幾歲的小主人,一時間,酸甜苦辣諸般滋味一起湧上心頭是懼,是憐,是敬,還是.....也許連自己對她的感情都不甚了解吧!猶還記得初次在奴隸市場,她清澈的眼神,此生注定,是和她糾纏不清,效忠一生的吧!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我和雲辭默默目貯立著,好久.....    好久  .......許多年後,我每次回憶此情此景,都忍不溫暖的微笑,隻是溫暖後的苦澀,微笑的悲傷,當時的我又怎麼會知道呢。直到之後,有人給我了一副畫,紅衣似血,短笛如玉,宛若神祉,讓人移不開眼,恍若如夢,我從不知道,那時的我,在他們眼中,竟是這般模樣,一抬手,一仰眉,一個微笑就在自然而然支配著所有人,清淺的微笑中散發著讓人折服的氣勢.....在以後六國紛爭的日子裏,他們給了我最強硬的支持,直撐著我度過了所有的風風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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