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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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不記得當時是怎麼會去的,總之她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這充滿震驚的一天。沒想到,胤祥竟然真的跟德妃要她,而且胤禩居然也要她!這就是他說的不讓她進宮的好辦法嗎?可寧兒怎麼覺得好像是害她?她無奈地笑道。這下,他們一定兩敗俱傷了,因為無論答應了哪一個,另一個都會不服。她的命運,越來越不明朗了,她不禁苦笑起來。同時,也想著怎麼安撫憶雲的情緒。
此時的憶雲,正在寧兒房裏走來走去,寧兒坐在床邊,正漠然地注視著她,“唉!”她歎了口氣。“你歎什麼氣呢!”憶雲停下腳步,怒氣衝衝地注視著她,“寧兒,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東西?我們不是義結金蘭的好姐妹嗎?我們不是說好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嗎?可是,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八阿哥和十三阿哥怎麼會一起要你呢?你之前就和他們私定終身了嗎?”她尖銳地問道。
“怎麼可能?憶雲你怎麼會這樣想?我隻是和他們聊得來而已!”寧兒震驚道。
“可是,為什麼他們今天會不約而同一起向娘娘要你呢?”憶雲冷冷地問道。
“這個我也想知道,誰能告訴我啊!”寧兒不禁苦笑道。“本來簡簡單單的事情,現在弄得這麼複雜!”
“是啊!誰說不是呢!連這麼大的事你都能隱瞞我這麼久!寧兒,原來你早就有所打算了!虧我之前還那麼提醒你,擔心你!看來是不用了!”憶雲冷冷地說道。
“憶雲!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寧兒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氣憤地說道:“你和十阿哥的事還不是一點都不告訴我嘛!現在怎麼又怪我隱瞞你呢?而且,我覺得我覺得我和八阿哥,十三阿哥之間本生就是清清白白的嘛!根本就沒什麼事!我又何必隱瞞你呢?”
“是啊!那你就是諷刺我和十阿哥之間不清不白咯!諷刺我不敢告訴你!對不對?”憶雲質問道。“我……”這一下寧兒突然覺得茫然了,那天董鄂氏的話又浮現在了腦海中,憶雲真的勾引了十阿哥嗎?
“我想,你怎麼做應該有你的理由。我不是你,當然不好隨便評判!”她低聲說道。
“你這麼說分明就是不相信我!”憶雲冷笑幾聲,繼續說道:“你也相信董鄂氏的話?認為我勾引了他?”寧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憶雲,用眼神詢問她。
“我告訴你,我沒有!”憶雲雙眼發亮,激動不已地說道。“那天我隻是一個人在七孔橋那裏,欣賞風景。他突然從後麵冒出來,我慌張極了,也害怕極了,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隻是叫我不要害怕,說他喜歡我,一定會向娘娘要我!叫我跟著他,以後就再也不用愁了。接著,他一把把我摟進懷裏……”憶雲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雙頰緋紅。“他撫摸我,我覺得很害怕,想掙開……”
“天啊!”寧兒叫道。雙眼迸射出憤怒至極的火光。“我真的覺得很害怕”憶雲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想掙開他,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他突然猛地吻我,親我的臉,親我的唇!我閃避不了……他把我撲倒在地,手還伸進我衣裳裏,我嚇壞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一個小太監闖進來,說八爺有事找他。他這才起來,扇了小太監一個耳光,說著該死的狗奴才壞了爺的好事!這才放過我,說他定會到娘娘那討我!”憶雲抽噎著說道。
寧兒雙手握成拳頭,雙臉氣得通紅,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人渣……”“寧兒,你一定會怪我怎麼這麼軟弱!可是,這種事我又怎麼敢對你說呢!”憶雲哭道。
寧兒猛地抱住憶雲,一臉痛惜,痛聲道:“憶雲,是我錯了,我不該隨便懷疑你!我隻怪沒有及時保護你,十阿哥那個人渣!居然還敢騷擾你!這次一定要向他討回公道!”她滿臉淚水,眼睛裏盡是憤恨。
“不要,不要,寧兒!你鬥不過他們的!”憶雲急忙喊道。“我沒什麼的,就算真的把我給了他,這也是我的命!”她無奈地哭泣道。
“憶雲,你怎麼這麼軟弱!為什麼你不懂得捍衛自己的權利,站起來同他們反抗!”寧兒握緊拳頭,激動不已地說道。“沒有人天生就是做奴才的,天生被別人欺負,任人宰割的!一個人隻要懂得反抗、懂得進取就一定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寧兒大聲宣稱道。
“寧兒,你很勇敢!真得很勇敢!不過答應我,這事就這麼算了,行嗎?你要是為了我做什麼傻事,吃虧的終究是你自己啊!”憶雲綴泣道,一臉懇求地看著寧兒。
“憶雲,你放心,我不會弄傷自己的,但總有一天這筆賬我一定要和他們算!”寧兒激憤道。
這兩天,先是胤禩和胤祥的事已經夠她苦惱的了,現在又發生了憶雲這件事!寧兒對十阿哥胤誐現在是恨之入骨了,真希望他就此消失,這樣大地也會幹淨了不少!正當她苦惱萬分的時候,隻聽到窗外有人叫她的名字,“主子,麗華主子……”她打開窗子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窗外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正是十三阿哥身邊的小順子,“小順子,你怎麼會來這?”她驚問道。
“噓,主子小點聲,”小太監作了個禁聲的手勢,“是十三阿哥讓我來的。”小順子小聲道。
“十三阿哥!他讓你來有什麼事?”寧兒不禁緊張道,“他讓奴才把這個給您,”說著小順子把一張紙條遞給了寧兒,“看完,您就趕緊燒了,爺還等著我回去複命呢!奴才先去了。”小順子匆匆說道。
“好,你趕緊回吧。”寧兒點點頭,應聲道。看著小順子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她心裏一陣緊張。胤祥到底寫了什麼呢?她打開紙條一看:寧兒,勿念,德妃娘娘已答應讓你到我宮中任職。胤祥
看來在這場和胤禩的較量中,是胤祥勝了,可是,為什麼她覺得那麼失落!她還是得進宮,度過接下來像牢籠中的歲月了!不過,起碼她可以給胤祥做伴,他再也不會感到孤獨了!但是胤禩怎麼辦呢?那天他還對她這般柔情蜜意,現在胤祥要了他,他會不會氣瘋了?寧兒禁不住一陣胡思亂想,窗外的月亮似乎也被烏雲遮住了,夜漸漸地深了,寧兒想著想著就睡意朦朧,她終於禁不住睡神的召喚,不一會兒就和周公約會去了。
第二天早晨當寧兒醒來時,已是春光明媚,百花齊放了。隨著秀女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寧兒終於感到了一絲緊張,畢竟,明天就是大選了。總之“留牌子”的進宮正式成為妃嬪,“撂牌子”的恐怕就禍福難定咯,如果按胤祥所說的,她應該是被派到胤祥身邊當宮女。不過寧兒還是感到很迷茫,不知道那天她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突然想出去走走,於是低著頭,一個人走在羊腸小道上,心思重重,這時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雙手就被緊緊地握在了一雙修長溫暖的手中,她嚇了一跳,一抬頭,發現一雙焦急熱切盯著她的鳳眸,是胤禩!她驚道。
“寧兒,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才找到了這個機會!”胤禩喘著氣說道。“寧兒,你不知道我多恨!四哥居然幫老十三從德妃娘娘那要到了你!我都要氣瘋了!”
寧兒不禁一怔,隻是哀婉地看著他,緊閉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之後她歎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說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想進宮,現在不管派到哪裏,還不都是一樣!”
“不,不一樣!”胤禩焦急地說道,額角冒出幾滴汗,“難道你不想呆在我身邊嗎?難道那天你的心意都是假的嗎?為什麼半路會殺出老十三這麼個程咬金!這次連九弟,十弟都不幫我說句話!”
胤禩說到胤誐和胤禟寧兒就氣不打一處來,“是啊,”她冷冷地說道,“他們怎麼會明白你和老十三爭我這麼個醜女呢?恐怕他們都在背後偷偷笑胤祥的愚昧吧!居然這麼沒眼光,看上這麼個醜丫頭!”
胤禩臉色一變,一雙鳳眸瞬間眯緊,平時的溫柔和煦一下子都不見了,寧兒繼續說道:“不過不到你那去也好,這樣我就不用整天看到十阿哥那張討厭的臉了!”
她突然感到雙肩一陣疼痛,原來胤禩按緊了她的肩膀,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了老十三?他為了你居然和十弟拳腳相向,處處護著你!十四弟還跟我說,那天看到你和老十三在一起神情親熱!還是你根本就是從一開始演戲騙我的?”他猛地放開寧兒,神情激動,與平時的溫文爾雅完全是兩個樣子。
“我……”寧兒突然覺得很害怕,胤禩這個樣子她實在是太陌生了,“我隻是憐惜他!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我醜,還願意安慰我,幫助我,和我交朋友的人,我隻是想讓他以後不再孤獨下去!”她柔聲堅定道。
“那麼我呢?誰又來憐惜我!”胤禩突然狂亂地說道,眼睛裏閃過一絲最深的痛,“他早早地就沒了額娘,我又有什麼兩樣?我額娘是辛者庫包衣人的女兒,出生卑賤,我出生以後就不能跟著額娘,母子倆十多年都見不了幾次麵,我從小隻能被養在惠妃那裏,看盡了人情冷暖,我的悲傷,我的寂寞又有誰知道!寧兒,為什麼你憐惜他,卻看也不看我一眼?”
寧兒震驚了,她沒想到胤禩也有這麼深的痛,他的內心深處竟然也會如此悲傷,如此孤獨,如此寂寞!看到胤禩那雙如水的眼眸露出難以言喻的悲痛之情,她心裏不禁覺得像針紮似的疼痛!
胤禩默默地看了寧兒好久,久到她都覺得要海枯石爛了,他的眼神漸漸地抽空,逐漸地變為空洞,他退後一步,對寧兒苦笑,說道:“罷了,罷了!我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可憐蟲而已!”他的眼中露出一種最深沉的悲哀。
胤禩突然摸了摸寧兒額角的鬢發,對她淒然一笑,笑得寧兒心都碎了。“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他說道。
寧兒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激動。她不能!她不能讓胤禩就這麼孤獨地走了!人們隻看到他表麵的風光,誰會想到他心裏的悲哀!他也是個沒娘的孩子啊!親娘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
“等等……”她喊道,突然猛地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再也舍不得鬆手。“你不再孤單了,以後有我憐惜你,你怎麼會再寂寞難受呢?”寧兒在她懷中綴泣道。她抬頭看著他,堅定地說道:“你以後不再是孤單一人了!因為有我啊!”
“寧兒!”胤禩激動地說道,緊緊地摟著她,仿佛他一放手就要失去似的,“我的寧兒!”他哽咽道,忍不住也熱淚盈眶了。
“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對你說那麼冷酷的話了!”寧兒在胤禩懷裏低訴道。胤禩不說話,隻是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他突然俯下身來,親吻她滿是淚水的臉頰,輕柔而細密,讓她異常眷戀,接著印到了她冰冷的雙唇上,寧兒不禁一陣發抖,他的唇瓣很輕很輕,可是她卻仿佛置身於雲端,全身傳來一種酥麻的感覺,卻異常讓她留戀。過了許久許久,他才結束這個漫長的吻。寧兒雙頰緋紅,輕輕地喘著氣。
“寧兒!”胤禩長長地歎息,想抬起她的臉看她,寧兒卻埋在他懷裏,嬌羞道:“不要看我!”
“傻丫頭!”胤禩寵溺一笑,滿臉幸福的表情,“你該不會一輩子埋著頭不敢看我吧!”他調笑道。寧兒等到臉上的紅暈退去,才抬頭看著胤禩,對他認真說道:“你放心!胤禩,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這次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會的!”她承諾道。
胤禩點了點她的頭,笑道:“傻寧兒,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從老十三手裏把你搶回來的!”他開玩笑道。
“嗬嗬嗬嗬……”他誇張的語氣立刻惹來了寧兒一陣嬌笑。
胤禩再次把寧兒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這一刻,他們的心從沒有如此的貼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