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寒月見過醇郡王。”我微微欠身行禮。
    “月兒，你何必這樣呢。”風子涵將我扶起。
    “不知醇郡王此次前來有什麼事情？”我站起來問道。
    “月兒，聽說你在司空府過得不好，所以我來看看你。”風子涵抓住我的手，“和我走吧，做我的王妃。”我掙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說道：“醇郡王請自重。還有誰說我在府中生活得不好？”“我也不知道，今天有人送了封信到郡王府，看了信我就過來了。”會是誰呢？我腦中想著可能的人選，突然發現花園中一個仆人也沒有，怎麼郡王爺來了是不用人招呼的麼？桌上也隻有一壺茶。好奇怪！
    “月兒，你不要想了。我知道你沒有事情就好了。對了。你們府中的茶還真是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呢。”茶？我拿起茶杯聞了一下，桃花劫！？茶水裏麵有桃花劫的味道。
    “你喝過這茶了？喝了多少？”我一把抓住了風子涵的衣袖。
    “等了你一會兒，喝了一杯茶了。”風子涵看著我說道：“月兒，出什麼事情了麼？”我看著他的麵色已經泛紅。糟了！我心中大叫不好，然後將自己體內的寒氣逼出，輸進子涵的體內。
    “風子涵，你~~”我想了一下，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桃花劫於我來說是治我寒症的良藥，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師傅曾經說過，天下隻有我才能解這種毒。我的體質天生奇寒，練了玄月心法後就更加具有寒冷，而桃花劫性熱，隻有我服下雪魄，加上體內現在的寒氣，才可以將風子涵體內的熱氣逼出，否則風子涵至多隻能活一年。
    “月兒，有什麼話要說麼？”風子涵想了一下，說道：“說來也奇怪，我喝了茶之後感覺體內有一種很奇怪的熱氣，可是剛才你抓住我的手，不一會兒就沒有這種感覺了呢，看樣子你真的是治我的良藥。”然後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說道：“對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送的信，但是信還在這裏，你看看。似乎信上麵還有進貢給皇上的西域思蓮香。”
    我接過信，聞了一下，果然有思蓮的香氣，司空府的專用信封，是府中的人幹的。我記得因為我不喜歡這種味道，雖然皇上有賜給府中這種香，但是府中也很久不用這種香的，會是誰呢？彤兒？！對了，彤兒喜歡這種香，因該是她寫的，雖然不是她的字跡，“風子涵，你先回去吧，過幾天我去找你。”說完我就用隨風而逝去了彤兒的紫藤閣，不理會身後風子涵的叫聲。
    “為什麼？”我一見到彤兒就是這句話。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什麼為什麼？”彤兒反問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故意送信給風子涵，然後讓他來府中，就是為了給他喝下摻有桃花劫的茶水。你說桃花劫，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還有為什麼要放在風子涵的茶中？”我激動地問著彤兒。
    “姐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是真的不知道，即使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那東西是怎麼來的。”
    “你還說不是你做的。”我瞪著司馬彤說道。
    “姐姐，是我做的又怎樣，不是我做的又怎樣？”司馬彤嘲笑地望了我一眼。
    “為什麼要這樣做？風子涵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麼？你為什麼要他的性命呢？”我拉著彤兒的手說道：“彤兒，你本來很善良的，可是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怎麼這樣狠毒？”
    彤兒一把掙開我的手，說道：“是誰將我變成這樣的，是你，我親愛的姐姐——司馬寒月。”她指著我的臉說道：“都是你，自從你來了府中，爹的眼中就再也沒有我了。十歲時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是，你是經常勸爹對我好點，那隻不過是你為了炫耀自己的善良，還有就是告訴我爹喜歡的是你，是不是？司馬寒月，我告訴你，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希罕。”
    “彤兒，我沒有~~我~~”
    司馬彤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司馬寒月，你知道麼？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一幅自命清高的樣子，仿佛世間的一切你都不在乎。那是因為你什麼都有了。爹的愛，還有碾塵的愛。我恨你，明明我那麼喜歡碾塵，可是為什麼他的眼中隻有你，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要和我掙！”說完，彤兒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對不起，彤兒，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樣想的。”我默默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我曾經得到過爹整整四年的愛，姐姐，算是我求求你，哪怕你現在讓我得到碾塵四個月的愛，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沒有回頭，我深怕看見她憂傷的眼睛，就像小時候一樣。
    看樣子不管怎樣，從彤兒的嘴裏我是問不出什麼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雪魄，畢竟事情發生了，解決它才是最重要的。
    “爹，你知道哪裏有雪魄麼？”爹剛下朝，就被我拉住。
    “雪魄，聽說去年賀蘭山那邊進貢了一顆。”爹望著我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就是聽說雪魄有治病奇效，所以問問。”
    爹望了我一下，還想說什麼，我接著說道：“我做了爹喜歡的雪片糕，爹快點吃吧。”爹被我拉到了房間，終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晚上，我坐在房中，對著燭光發呆。雪魄？我怎樣才能得到雪魄呢？
    “大小姐，吃飯了。”婢女將飯菜端入房中，打斷了我的思緒。
    “怎麼？今天爹不陪我一起吃飯？”老爺在哪？”我轉身問蝶翻道。
    “在書房，還有夫人和二小姐也在。”
    “我不要入宮！不要！不要！”剛踏進書房就聽見彤兒不依地跟爹大吵大鬧。
    “彤兒，這次秀女的名單已經定了，你若不入宮，就是抗旨欺君啊！你也知道皇上年級大了，朝通也不是爹一個人說得算了，你娘在宮裏也說過了，可是皇上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家出一個秀女，你恐怕是不能不入宮了。”爹苦著一張老臉，抗旨欺君罪可是很大的，女兒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是啊！彤兒乖，就算是爹和娘求你了。”若弗郡主一麵勸著一麵伸手進衣兜裏拽出一條手絹，隨時準備加點淚水助陣。
    “爹～，這次擺明了就是那個榮王爺故意整我嘛，我要是真進了宮，那還有好日子過嗎？”彤兒跺了跺腳，恨恨地說道。
    “你還敢說！那件事也是你不對，人家榮王爺向你示愛，你不接受就算了，幹嘛還把人家羞辱了一番。他這次就算是對此事懷恨在心，有意報複，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哼！”
    “爹～，那個榮王爺有很多妻妾了，居然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地向我求親？！你說我怎麼可能答應呢？”
    “你！你還不知悔改……你……”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喧鬧的房內，我始終安靜地站立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家三口演出的鬧劇，似乎並沒有人發現我的到來。彤兒一直都是喜歡楚大哥的，要不是我，他們會幸福的在一起吧。而且，宮中有我要的那個雪魄，有了雪魄才能治好風子涵的病啊。
    當彤兒再次扯著嗓子跟爹喊著她不要入宮，她要和楚大哥成親的時候，我終於開口，“那就讓我入宮吧。”
    “月兒，爹怎麼能讓你進宮呢？你要知道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爹擔心的看著我。
    “老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彤兒可以進宮，月兒就不可以？”若弗郡主不滿的說道。
    “住嘴，家中幾時連我說的話也不聽了。”爹嚴厲的看了若弗郡主一眼。若弗郡主站在了一旁，不再說話。
    “月兒，聽爹說，爹是不能讓你入宮的。再說你和碾塵不是兩相情悅麼？”
    我望了彤兒一眼，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倒是彤兒很喜歡楚大哥呢。爹，進宮有什麼不好的？再說，若是我在宮中得寵，還能幫助爹鞏固朝中的勢力。彤兒呢？雖然很漂亮，可是畢竟不懂得為人處事，終究是太單純了。還是我進宮比較好。”
    “是啊，老爺，月兒說得對啊，反正皇上的意思是我們司空府送一個人進宮，月兒很合適的。”若弗郡主開心地說道。
    “可是？”爹還要說什麼。我打斷他說道：“爹，你知道我決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所以你不用勸我了，還有我有事情和彤兒說，你們能不能先出去。”
    若弗郡主聽到我的話後，深怕我反悔，急忙拉著爹出去了。
    “彤兒，我會勸爹讓你和楚大哥成親的，你們成親後就好好過日子吧。我想時間長了，楚大哥會發現你的好，喜歡你的。”
    “姐姐~~”彤兒頓了頓，問道：“為什麼這樣幫我？”
    “因為你是我的妹妹。這次的事情就這樣算了，我不希望你再去傷害別人。”我歎了口氣說道：“我們的出身就注定了我們也許永遠也得不到一份完整的愛。”最後一句近乎於耳語的話連我自己也沒聽清呢。
    “知道了，謝謝你，姐姐。”
    幾天後，爹成功地將秀女名單上的名字由司馬彤改成了司馬寒月。其實這也不算太難，因為宮中出的文書也不過是說“聞司馬府千金賢良淑德，特征召入宮”一類的文字，並沒有指明要司馬彤。
    為了避免將來再橫生枝節，我讓爹在我入宮的同一天，安排彤兒出嫁。這樣，就算事後榮親王追究起來恐怕也難在做些什麼文章了。
    再送我上轎前，爹老淚縱橫地拉著我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月兒，委屈你了，是爹~~”爹的眼淚流了出來，竟不能說完這句話。
    “爹，別這麼說。入宮是我自願的，再說也許還能幫到爹，隻是我以後不能在您身邊伺候了，您要保重身體。”我看見爹流淚，竟也跟著流下淚來。
    我拭了試淚水，說道：“別誤了妹妹的吉時。”最後，我終於掩麵上轎，而爹則由管家蕭伯攙扶著進入內堂，去主持他那小女兒的婚禮。一日之內，兩塊心頭肉都先後離去，他頹然不知老了多少歲。
    我掀起轎簾，看了司空府最後一眼，說道：“我們走吧。”
    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離我越來越近了。風子涵，你放心，我一定會得到雪魄，為你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