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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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鍾山把他的那幫兄弟連同姚敬臣一同叫了過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著----
“綁匪同意放人了,說是明晨七點鍾放人,說是在楊浦東亭那塊,那地方周圍一裏路方圓好像有一大片稻田,他們要我們自己找到小姐她們,然後將人領走!”鍾山翹著二郎腿,又說,就這樣好了,那是荒野地方,我也不打算帶太多的兄弟去。
“這幫小癟三同意放人了?這也太怪了-------”
“是啊------是啊!”
“放人??老子混了這麼久也沒聽過這怪事,真是那幫小混蛋怕了?”
他手下的人一聽這事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在客廳裏,或坐或站,都在一旁搶著說,這事太蹊蹺,怕有暗算。
姚敬臣在旁也皺著眉說:“怪是怪,但事到如今,這也是唯一的希望了,小溶她們被綁了這些天你們是什麼也沒查到,要去的話,最好今晚就動身,到那附近的小店住上一宿,這樣明早就可以從從容容的,不誤事,若是去晚了,收的就難保是活人了。”
餘少揚,許正坤也搶著應聲道:“姚叔說的在理。”
“好了,都別說了!”鍾山清了清喉嚨,頓時房間裏一下便靜了下來。“大家都不用慌,幾個沒什麼來頭的小賊還不至於讓大家擔心成這樣,今晚正坤同三弟你們領三五個兄弟往那先探探,我同少揚明早再過去,大家到時再見機行事!”
天蒙蒙亮,我便被人蒙住了眼睛,雙手反綁往外拽,一種很強不好的預感,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
“我妹妹呢?”我並沒反抗,隻是冷聲問道。
“來扯下布來讓她看看,最好呆會也別蒙上了,讓她倆好好看看那倆老東西是怎麼救她們!”一人在一旁冷嘲道。
“你小子給我安分點,說的什麼胡話!趕緊地把人給我帶出去,事到臨頭可別出什麼亂子!”另一人在邊上教訓道。
“我妹妹呢?”
“閉嘴,媽的,再煩老子立馬堵了你的嘴!”
晨光熹微中,一夥人來到楊浦外的荒郊,花點錢借了村邊一間民房,從窗口和屋頂上詳細觀察。
天氣漸涼,風吹在臉上,覺得有那麼一點冷颼颼的。一路上是什麼人也沒見著,隻看見了大概一裏遠的路上,有個破敗的牌坊,再遠一些的路上,有兩棵細伶伶的楊樹,樹幹不粗,背後絕對藏不住人。一條不寬的小路斜穿過楊樹中間,周圍杳無人影,田野非常空曠,也不可能有暗槍埋伏。
鍾山同餘少揚一大早便到了,鍾山他腰間掖一把槍,腿上又再插了一把,叼著根雪茄,關照屋頂上的手下人:“給我通通看仔細了。”許正坤端著沉重的望遠鏡,換了好幾次角度,調了好幾次,“鍾爺,真的沒有人,隻有一個女人在柳樹那,像是鍾小姐,一副動不了的樣子。”
餘少揚一聽連忙搶過望遠鏡,著急地問道:“那姚小姐人呢?”
其他幾個人也看了望遠鏡,“是隻有鍾小姐一個人。”
鍾山一聽扔了煙頭,爽氣地說:“其他先別管,我先去把桐桐接過來,你們再找找溶小姐,估計也在這附近。”
許正坤忙說:“還是我去,這種事不必勞鍾爺的駕。”
餘少揚說:“還是我去吧?幹爹千萬慎重,可別出什麼意外。”鍾山很快地掃了他兩人一眼,雖然這兩人背叛他的可能性不大,他心中仍然是不放心。
“老板!”突然一個用望遠鏡觀察著的人大叫一聲。“那個----姚小姐--------”
餘少揚一聽,立馬轉身問道:“在哪?”
“隻看到大小姐身後有條腿-----並沒看到臉。”
“讓我看看!”餘少揚連忙湊了過去。
“怎麼樣?阿揚!”
“估計是,兩人反著方向綁著。”餘少揚捏著望遠鏡道。
去接女兒的每個過程,最好的最壞的打算他經過昨晚都周密地想過,方方麵麵都做了防備。
這屋裏的人誰也不知他裏頭穿上了護胸鋼夾,禮帽裏都帶了夾鋼,可以說是刀槍不入。這樣就算對方突然耍花樣,他也能伏地反擊。他走到門口,轉過身來,不容人反駁地說:“你們全部都等在這裏。就我一人去。我不想最後這一步再出什麼差錯。”
為了保證安全,他讓兩個兄弟爬到屋頂上,端著步槍帶著望遠鏡觀察這一帶,以防對方突然從兩側冒出什麼狙擊手。等一切安排妥當,他自己一個人沿路走去,走過牌坊,遠處有兩棵纖細的楊樹,他看到了遠處的女兒果真在楊樹上靠著,眼睛上蒙著布,她的頭發被剪得不長不短,衣服是七零八碎,雙手別在背後,憔悴不堪!
她好像聽見了腳步聲,馬上很害怕地顫抖起來,臉上似乎淚痕斑斑!
“小溶!”他試著喊了一聲,他現在要確認在女兒身後的是外甥女。
我好像聽見了大舅的聲音,是來贖我們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感覺到月桐就在身邊,可怎麼叫她她都不應聲,我艱難地試著站起來,朝聽見聲音的哪個方向轉了過去,但腳下坑窪不平,我身子一歪,又跌坐在地上,但仍努力地想站起來。
是小溶,那張慘白的臉------,鍾山觀察了許久,這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重見女兒,外甥女,尤其看到她們的慘樣,他心裏陡地升起了一股憐愛之情,畢竟是親人,這是另外的人無法取代的事。而且妹妹就隻留有這麼個女兒,是他一定要護好的。現在終於可以結束了,在這幾秒鍾裏,鍾山甚至又突然發現他對自己這個女兒以前也太冷了一些,讓她受苦了,他以後會像個父親一樣,好好愛護這個女兒。
於是他快步走過去,就在他快要接近兩人時,不知道是踩到還是絆到了什麼,頓時火光衝天而起。
一聲巨響,我跪倒在地上,隱約感到在火光之中,大量的塵土和楊樹葉從身上呼嘯掠過,一片滾燙的東西刮過我的皮膚,隨即一陣刺痛。
一片煙霧,周圍有許多人大叫:“老板!老板!”
“小溶!”模糊中感覺有人輕輕地扳過我身體,很快地幫我解下蒙眼睛的布,我想睜開眼卻感覺眼皮沉重地無法打開,感覺虎口一陣酸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急於想睜開眼睛來,一睜開眼,看到是餘少揚,一張皺著眉著急的臉,他正掐著我的虎口。
“疼!”我輕叫一聲,感覺渾身特別痛,或許我對他存著一堵子的氣,但真見到他時卻似乎那一肚子的氣全沒了。
“哪疼?”他連忙鬆開手,聚精會神地在我身上檢查,我就一眼不眨地看他。
“外傷倒沒,不知道有沒有內傷?”他歎了口氣道。他見我沒吭聲,就停了下來,看我一眼,我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呀!姚小姐她們真是僥幸!”
“虎口餘生,大難不死啊!”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言。
餘少揚他一言不發,站起身來,走到我身旁舉槍對準我手上銬子的相連處,瞄得準極,僅一顆子彈就擊斷了。
我看見月桐她暈在許正坤的懷裏,一身覆蓋著煙灰和血滴,眼睛緊閉,嘴唇發青,許正坤輕搖了她好幾下,但仍不見有反應,許正坤給她捏虎口,她終於睜開眼睛來,但看到眼前血腥的場麵,馬上又暈倒在許正坤的懷裏。
“少揚,我先送大小姐去醫院,姚小姐就你照顧了!”他衝餘少揚喊了一聲,又看了我好一會。
四周的煙塵還沒有散盡,我看到大舅的身體已炸成碎塊,僅剩下荒道上散落著的肉塊,一隻鋼禮帽的腦袋飛落到田裏,一件鋼護甲被炸得變了形,但裏麵卻空了。
在場之人都驚嚇得臉色慘白,雖然他們是看慣這種場麵的。
“我的老天,這麼殺人太毒辣!”
“老大怎麼會上這麼個當!”
“嗨!什麼綁匪安排出這樣的毒計,一殺三!”
“是舅舅-------”我嚇得手腳發軟,依靠著餘少揚木木地坐著,不時有人來往遮住我的視線,我閉上眼,等人走開,我費力朝別處看,眼淚也就頓時流了出來,停都停不住。
“是幹爹-----覺得難受就別看了!”
餘少揚脫下外套,把他的衣服頂我在頭上,遮住我的眼,隻留鼻子在外麵。
沒一會汽車開了過來,他們把月桐抬進車,鍾山的零皮碎肉,他們不敢處理,留下幾個人看守,回楊浦鎮上打電話找警察局來收作。
“我把另一部車開來,先送你回去。”餘少揚站起來輕聲說道。
我看他已經走開,便拿下在頭上罩著的衣裳,因為腳實在是疼的厲害,好象特別腫,鞋實在是沒法穿上了,我坐著試了好幾次可都沒用,剛伸進去一半,就塞不下了。
“怎麼了?”餘少揚冷不防一聲問,嚇得我手裏一隻鞋就掉了,他緊趕幾步,彎下身,把鞋拿住,坐到我身邊,要給我穿上。
“不用,不用,坐在這裏穿鞋幹什麼?”我慌忙道,說著就把腳縮到長裙下麵。
他狐疑地看著我,問:“為什麼不讓我碰你的腳?”
我用裙子把腳罩著,他蹲坐到我麵前,出其不意地掀起裙子,抓住我一隻腳踝。我掙紮了兩下,但沒掙脫。
他用手輕輕按我的腳背,一按就立馬就出現一個小窩。然後他看見了我腳背上的許多擦傷和烏青,他捧著我的腳,一臉的難受樣。我連忙掙脫了他的手,很快把腳放進鞋裏,怕他看見我腳底的那些傷,他隻看見腳背就已經這樣難受,要是看見腳底,還不要哭出來了。
“不要緊的,隻是有點疼,不會有事的。”
他一把抱起我,將我放在車的後座上,說:“走,我們到醫院去。”
“到醫院去幹什麼?”我脫了鞋,半躺著伸直了腳坐著。
“你腳這麼腫,肯定是發炎了,搞不好會把腿爛掉的---”
“不會的------你還要處理舅舅的事,要有許多事等著做,我你就別管了!”
他固執地拉我:“什麼我都不管,我隻管你一個,你跟我到醫院去吧!”
沒等我答話,抬頭一看,見他站著,盯著我的腳看,滿臉都是淚。我慌忙說:“你---這是幹什麼呀----,男的哪興流淚的?”
他抹一把淚,說:“男人是不為自己流淚,難道也不興為別人流淚?我知道我勸你什麼你都不會聽,但是如果你還有一點同情心---如果還----有一點----心疼我的話---就聽話同我去醫院---看看你的腳底!!”
我怕自己也流起淚來,連忙說:“要我去,我去就是了,你---也不必這樣!”
餘少揚開著車,很快便來到一個醫院裏。
醫生口口聲聲叫他餘爺,大概是他怕我不願別人問我的姓名什麼,就說我姓孫。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兩隻腳,開了一些外用藥和酒精藥棉之類的東西,說:“餘爺說你們急著趕回家,我們就不在這裏給孫小姐在這處理了,小姐回家後記得把腳洗幹淨,把小洞裏的玻璃渣挑出來,搽那些藥膏,這段時間不要讓腳沾生水,更不要再讓玻璃渣鑽進腳上的小洞裏去了。”
醫生見我拖著鞋,腳底也搞髒了,就又開了個條子,叫我到對麵去,讓那裏的護士幫我把腳洗幹淨,先包一下,免得走回家不方便。護士幫我包好了腳,見我那鞋不能穿了,還幫我在腳底綁了塊軟墊子。
出來時餘少揚正坐在走廊的長木椅子上等我。
見我出來,他擔心地問:“嚴重不嚴重?”
“不嚴重,醫生都開了藥了----”
他拿過醫生開的處方,叫我坐那裏等,過了一會,他走回來,輕晃了下手裏的紙袋:“藥拿了,都弄好了,我們趕快回去,好洗了腳把藥抹上。”
看著他的側臉,久久發呆。其實我有好多想問,你幾是回來的,三姨娘呢?他回來也就說明三姨娘怕是------真真假假沒人說得清,我能體諒他,其實有沒有感情,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哪怕有感情,要他殺,他還得殺。想到這憂鬱又籠罩了過來,但我對自己說,這是何苦呢?何必揪著不放,更沒必要如此難受。想這我覺得更加傷心,像有一根針在刺痛我每根手指,我不去看痛處,心裏也一清二楚,有些事既然發生了想變也是變不了的。
很快便到了家門口,他說:“我背你進去,別把你的腳搞髒了---”
我向門那邊望望,發現門那裏沒人,正在想是不是就滿足他的要求,讓他背進去,一回頭,卻看見奶媽正從反方向向我們走過來,可能剛才在路上超了她還不知道。
我推開門低聲說:“奶媽來了,你---開車先走吧。”
他沒動,我想起自己還坐在他車上,急忙推開車門往車下跳,他堵住我,小聲說:“現在走也來不及了。”
奶娘一看見我,一把抱住我在我身上請搓著,一下就忽略了餘少揚,“小姐,真是菩薩保佑,有驚無險啊!這幾天老爺雖然瞞著家裏,可報紙都登出來了-----我實在是擔心的要命!”
“我爹呢?”
“老爺今早出去,才回來剛剛又出去了,看樣子是又出什麼大事了,那張臉比小姐你被綁架時還難看!”
是啊,其他什麼事都比我重要!
“你先回去吧!舅媽,月桐這些天你多照顧著點!”
“這位是-----?”
餘少揚見奶娘問,自我介紹說:“我叫餘少揚。”
“哦,是餘先生啊!既然小姐安全回來了,餘先生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餘少揚連忙說:“我把她背進去,她腳都腫了爛了,走路不方便----”
奶娘看見我腳上的繃帶,對我說:“既然這樣小姐你讓他背你進去吧,我好給先生泡杯茶,我先進去了,你們快別老在這裏站著了,讓人看見,人多嘴雜!”
上了樓,奶娘很快把門關上,讓餘少揚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房間裏顯得有些悶熱,餘少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外套穿上了,還扣上了扣子,結果捂得滿頭是汗,我遞了把扇子給他,他也不敢使勁扇,隻在胸口輕輕搖動,做扇風狀,根本止不住滿頭大汗。
奶娘很自覺地出去,打了一盆冷水回來,又絞了一條毛巾讓他洗把臉。餘少揚不敢接,望著我,好像在等聖旨一樣。
我說:“幹嗎呢?奶娘不是別人,你不用客氣,洗把臉,可能會涼快一點。”
他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接過奶娘遞來的毛巾擦了一把,似乎稍稍涼快了一點。奶娘說:“餘先生啊,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很過細的人,你今天把小姐帶了回來,又帶她去看醫生,真是感謝!”
我隻聽見餘少揚小聲說:“應該的,應該的。”
“但是”,奶娘話鋒一轉道,“喝了茶先生還是趕快回去吧----人言可畏----要被太太知道了,小姐指不頂定又要倒黴了!”
奶娘這時已經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了,我看見餘少揚也站了起來,央求說:“我去打點水,幫她把腳洗一下,她腳底爛了好些小洞,裏麵都是玻璃,她自己看不見腳底,不方便,我幫她把掏幹淨了,上了藥,就馬上走---,以後一段日子,就----拜托您照顧她了----”
媽媽說:“你在這晃來晃去被人看到不好,我去打水來吧!”
奶娘一會就打回一盆水來,放在我床邊,我覺得自己象得了重病的人一樣,躺在床上讓人伺候。
餘少揚把我腳上的紗布解開,奶娘捧著我的腳看了一會,快要流淚了,走到一邊,對餘少揚說:“那就麻煩餘先生你了。”
奶娘合門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下我和餘少揚,我不讓他幫我洗腳,便自己洗了腳,他幫我擦幹,把燈打開,又把燈泡放低了,問我找了根針,用針屁股那頭掏那些小洞裏的玻璃渣:“疼不疼?我掏得太深了就告訴我。”
想起剛才那一幕,我道:“奶娘要知道你是誰,幹什麼的,就是借她個膽她也不敢同你說那麼多話,到是你一副很怕的樣子!”
他抬起頭來道:“她是你尊重的人,我怕你不高興!”
他聚精會神地掏那些小洞,我就一眼不眨地看他,道:“你這些天一定會很忙---月桐那等我好了,我去安慰她,這些天你幫我照顧著她點。”
“知道,你都說了好多遍了!放心!那個綁匪沒---對你們怎麼樣把?”
“沒有,除了態度很差!”
他有點沙啞地說:“我沒別的意思,但是我真的很擔心,怕他們欺負你,我那時又不在你身邊,不能保護你,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這怎麼是你沒用呢?根本就同你沒什麼關係----”
“那些天我天天失眠,每天都在擔心綁匪欺負你,又擔心你病了,受傷了,沒有哪一夜是睡安心了的,做事時想睡覺,睡覺的時候又總是想----你----”
我很感動,第一次想主動抱住他,我突然坐起來,他把頭靠在我肩上,說:“好想就這樣睡一覺---”他一定是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慌著趕來趕去,太累了。
他反過來摟著我:“這段日子估計幫內會大亂!幹爹這一走可能我要忙好久-----總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人的事少管!顧好自己,知道嗎?”
“恩。”我聽話地點了點頭。
“對了,有東西給你!”他說著從裏麵襯衣裏掏出一件東西,把手伸到我麵前攤開,指著手裏的銀戒對我說:“是不是好漂亮?你的禮物!”
“什麼時候取的?”我臉紅紅地接過戒指問道。
見我拿了,他微微側著身,露出一絲笑,道:“取了有些天,老想給你,可就是沒機會!我怕你不要!”
“不要,都有我的名刻在上麵了,你還能送誰?我不要豈不浪費!”我拿著那枚銀戒在燈下左看右看道。
他掏出懷表看了看,說:“不早了,我要走了,免得你奶娘來催。”他在床邊蹲下來,一把摟住坐在床上的我,交待說,“你自己記得要每天搽藥,如果藥搽完了還沒好,自己記得去醫院再看醫生。”
抱了一會,他毅然決然地站起身,說:“我走了,你就坐那裏,別起來,你的腳剛搽好了藥,別搞髒了。”
我點了點頭,就呆呆地坐在那裏,聽他走出去,開門,關門,然後一切複歸寂靜。
我輕輕地將戒指套在中指上,沒人時我戴起來,有人時我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