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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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後,韓偉不顧醫生的勸告自己自行出了院。那天中午葉娜一如往常去給韓偉送飯,得知韓偉出院後卻怎麼也聯係不上他,最後還是打電話告訴了陳晨。 陳晨聽這話立刻給醫院打了電話,醫院那邊說韓偉自己擅自出院,雖然傷情恢複得到現在沒什麼大礙了,還是需要回來定期檢查。掛了醫院那邊電話後,陳晨拿起車鑰匙便離開公司回家,心想韓偉現在也隻有去他那裏了。
陳晨打開門後便看見韓偉坐在地上,靠著沙發一動不動。陳晨將鑰匙扔到矮櫃上換了鞋走過去,將韓偉攙起來到沙發上,韓偉呲著牙忍著疼,罵道:“我靠,你碰到我傷口了!”
陳晨知道韓偉心情不好,看了看他胳膊和腿上的繃帶,心裏想著讓著他,可是手還是不饒人地往韓偉右腿的傷口處按了按,看韓偉疼得說不出來話,忽然這些日子的忙碌被掃一空,笑了起來。
“韓偉,你說你作什麼?在醫院好好呆著多好,你看我在公司天天累得跟牛似的。”陳晨說著,然後又回臥室找出毛毯蓋在韓偉腿上,然後從脫下的外套中掏出煙抽了起來。
韓偉抽出一根煙並沒有點著,而是繞著手指打著圈消磨時間,過了幾分鍾看了陳晨一眼說:“昨天我哥來醫院看我,我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偷聽到我哥的電話了。嫣然今天回來,我去看她了。陳晨,你知道嗎?”
聲音有些沙啞,還是將煙點著,吞吐著煙圈,繼續說:“我今天看見嫣然了。我看見嫣然在火車站等我哥的時候,我就特別想走過去抱抱她,可是我不知道我該對她說什麼。她瘦了,站在人群中,跟以前一樣傻了吧唧的。她轉身和我哥離開的時候,我看見她還背著那個我給她買的雙肩包。那是我第一次發工資給她買的,她說要背一輩子的,一輩子……”說著說著,嘴邊有了鹹鹹的味道,一想到嫣然背的那個雙肩包,他心口生疼,原來不止他忘不掉,被那段過去折磨得要死的還有她。
“陳晨,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恨自己,當初那麼愛她做什麼,後來她將一切放到我身上,我卻想逃了。看著她的背影我就想,如果她愛我少一點,或許她現在會快樂一些。”
陳晨聽了韓偉的話,將煙熄滅,有些怒氣地說:“操,你他媽要是放不下她,你就回去找她,不就是跟個女人上床嗎,你求嫣然去,給她跪下,我就不信,她要是那麼愛你,會原諒你的。你要是不想跟她好了,你他媽的也別折騰了。你說你跟她分手快3個月了吧,公司你也不管了,去了趟L市回來就出了車禍,現在弄得自己跟抽了鴉片一樣,你看看你現在什麼德行!”
陳晨越想越生氣,又抽出煙一根一根的接著抽,閉上眼睛想了想,對韓偉說:“韓偉,我愛過一個女孩。我在英國近10年,我和她在一起7年多。她是個法國姑娘,她浪漫熱情對我還很溫柔。戀愛的開始兩個人都膩歪到骨子裏去,連老師都開玩笑說我和她恨不得吃一碗飯喝一杯水。
後來我和她學習課程緊,那時候陳淼還去了英國,她總是覺得我不愛她了,沒有安全感,任我怎麼解釋也沒有用。後來在我生日那天,她對我說分手。那時候年輕,我們總是自尊大於一切。我當時就問她:‘你想清楚了麼?’她點了點頭,我什麼也沒說掉頭就走了。
第二天我回到家發現沒有了她的任何物品,可是卻始終覺得她還是我的,生活在我的世界裏。幾天的煙酒潦倒生活,我喝醉了鼓起勇氣打電話求她回來,可是卻成了空號。醉酒醒後我去了很多地方找她,卻發現她消失了。
大概過了2個月後,她曾經的一個傾慕者在實驗室找到我,把我叫出來就打了我,對我說:‘你憑什麼傷害我深愛的女人。她為了你連母親都做不了了。’
那時我才知道,她曾經被人……而我什麼都不知道,再後來她有了孩子才和我說的分手。她其實是想生下孩子,了此殘生。然而一場車禍讓她的夢想破滅了。
我在醫院看到她,我的心那叫一個疼啊,我恨不得我替她躺在那裏承受那些。那天我哭著對她說‘阿晨等你’。可是第二天還沒等我去看她,她就走了,沒有給我留下一點念想,我甚至不知道她現在還活著沒有。”
陳晨此時眼睛濕潤,站起來拍了拍韓偉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韓偉,還是那句話,如果還愛著她,就別讓自己失去了。”
韓偉看著情緒已經失控的陳晨,心知安慰已經再無任何意義。想想自己這段日子也是夠亂,心想著自己真別這麼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公司裏幾十號人都得喝西北風去了。韓偉笑著說:“我把股份分給你點,再給你加點工資,行嗎?”
聽這話,陳晨也知道韓偉明白自己折騰得差不多了,心情也好了些,瞪了他一眼,說:“得了,我現在回公司了,你別給我加薪分股什麼的,等你徹底好了,我要放假出國旅遊去。對了,晚上我帶飯回來,你別出去亂跑。”
說完陳晨便穿上外套去公司了,留韓偉一個人在家裏。韓偉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了一會兒,被一陣鈴聲打斷了睡眠。
“喂?”由於換了手機,韓偉不確定電話那頭的人。
“韓偉哥,我放不下你,我會一直等你的。”陳淼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說完後便一直沉默,等韓偉那邊的回應。
“陳淼,你別做夢了,就算我和嫣然分開,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電話掛斷,這就是韓偉的回應,生硬的態度沒有一點轉折的餘地。
韓偉拿起身邊的煙,想到趙嫣然勸他戒煙的樣子,便將煙又扔到床頭櫃上,閉著眼,沒過一會兒,室溫升起,而回憶也開始在大腦裏滋生蔓延。
新生開學那天,身為B大的素質拓展部部長的他帶著誌願者迎接新生。那天的天氣一直陰霾,早晨的時候韓偉從家裏趕去學校的路上還下著小雨。韓偉跟幾個老師回報具體情況後,又將誌願者分了組以便中午吃飯。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女孩子不忙不急地向正在等送餐的他走來,然後問他8號宿舍樓怎麼走。他笑著遞給她一瓶水,一邊打手勢一邊解釋,女孩子點點頭,說了幾聲謝謝就跑到一個10多米遠的地方,打開水遞給了她身邊的父親,而自己打著傘,因為身高的原因,她踮著腳尖給父親撐傘,似乎笑著說什麼,撒嬌似的搖了搖頭。那時他就跟身邊的秦浩笑著說,以後我也要生這樣的閨女,多好。這個女孩,就是趙嫣然。
後來在學校組織的歌手比賽中,他再次看到趙嫣然,那時的她已經將初來學校的傻氣褪色,一邊吃零食一邊評論著哪個人唱得High。
他聽見旁邊的女生對她說:“趙嫣然,你要是去比賽的話,肯定能把這片人的命要了”時撲哧一聲笑了,也就是這笑聲,趙嫣然拍了拍身邊的他,手裏還拿著薯片,不屑地對韓偉說:“哥們,你有病啊!”
哥們,你有病啊!聽到這句話,韓偉頓時呆了,那天見到溫文的女孩子是麵前的人。不過比起耍流氓他還是拿手的,沒過一會兒便說:“呦,美女,想要搭訕也不用這樣,你給我你的電話吧,咱倆私聊,這公共場合地告白對我聲譽影響可大。”笑著,他還用了他那招牌酒窩迷惑身邊的人,而趙嫣然聽完這話後,臉瞬間跟紅蘋果一樣。看著趙嫣然因害羞而紅透的臉頰,他突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是了,這是愛了……
一場夢下來,陷在回憶裏的韓偉,嘴角揚起,似乎回到了那個青蔥歲月。然而醒來後,便是一室的失落,這些不過是提示他失去了最愛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