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曼裂開嘴，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啊。”
    早晨的空氣很好。這樣的初夏，還是有一絲絲涼意。他們披了長袖襯衫，背大大的雙肩包。山上的路很陡。陸藤景拉著杜思曼的手，穿過濃密的雜草。
    他們爬到一個有很多大石頭的地方，有一整片小溪。這時太陽已經爬得很高了，但這裏很陰涼。他們坐在大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杜思曼毫無顧忌地躺下，躺成一個大字。陸藤景驚訝地看著她。
    杜思曼半眯著雙眼，也許是被陽光刺得睜不開雙眼。她又轉過頭，遇到陸藤景眼底不可思議的目光，便衝他得意地眨眨眼，“我是野孩子。”
    陸藤景撲哧笑了。杜思曼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笑，驚喜地望著他。陸藤景並不在意，雙手護著後腦勺，像杜思曼一樣躺了下來。陽光照在臉上，有些刺眼，他拿鴨舌帽蓋住臉。他們並排躺著。杜思曼轉過臉去看陸藤景，心裏又在撲通亂跳。有時候真想，要是人沒有心髒就好了。
    “啊。”聽到杜思曼的尖叫聲，陸藤景被驚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身邊是空的，大聲喊道，“小曼。”見沒有回應，他又大聲喊道，“小曼，小曼，杜思曼。”邊走邊喊。他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呼吸變得濃重。
    “哥，我在這裏。在這裏。藤景哥。”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到小溪邊，看到杜思曼坐在小溪裏，陸藤景才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珠。看到杜思曼坐在溪水中央，全身都浸透了，情不自禁咧嘴微笑。他雙手插在腰間，大聲喊道，“你在水裏幹嘛？”
    “我下水抓魚，結果不小心摔進去了。”杜思曼撅起嘴委屈地說，“哈哈。”杜思曼突然站起身子，捧起水來，灑向陸藤景。
    陸藤景用手擋了擋臉，冰涼涼的水像雨點般落在身上。杜思曼沒有停止，繼續向他灑水，並得意地朝他扮鬼臉。陸藤景無奈地看著他，突然快速脫了鞋子，也懶得卷起褲管，跑進水裏，朝水中央走去。溪水淹沒到膝蓋，冰涼冰涼的。杜思曼哇哇地叫，急忙朝更遠的地方走去。
    “往哪跑。”陸藤景走得更快些。水的阻力卻是很大。
    “啊哈哈。”杜思曼邊笑邊向前走，還不忘回頭朝陸藤景扮鬼臉。陸藤景邊走邊朝杜思曼灑水。
    “啊。”陸藤景眼睜睜地看著杜思曼陷進水裏。連頭頂也淹沒了進去。
    “小曼。”陸藤景驚恐地跑過去，在水裏要怎麼跑得起來呢。杜思曼在水裏撲騰著。陸藤景好容易才靠近她，原來那個地方很深，再過去點就是一個大山洞。陸藤景遊過去，抓住杜思曼的領子，從水裏揪起來。杜思曼的頭露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吸並劇烈地咳嗽。陸藤景抱住杜思曼的腰，把她舉得更高些，杜思曼雙手緊緊摟住陸藤景的脖子。大聲哭起來，還不停地咳嗽，下巴抵著陸藤景的肩膀。
    “好了好了。”陸藤景撫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其實他自己也被狠狠嚇到了。他幾乎是將杜思曼抱到岸邊。兩個人氣喘籲籲地靠在岸邊的石頭上。
    “對不起。”杜思曼愧疚地低下頭。
    陸藤景氣喘籲籲地笑了，露出一整排潔白的牙齒。“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