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5章淡淡的花香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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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梨花院落,牛大膽有一種閉著眼都能說的出的清楚,他在這個大院生活了近二十年,那裏麵的拐拐角角,都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仿佛就是生活的烙印,一點一點在心頭熟悉,甚至比自己的老家還要熟悉,那裏距離這裏太遠,早年兒時的情景早已經模糊。除了小時候的幾場變故,牛大膽再沒有離開過這裏。
這是一個兩進一出的北方典型深宅大院,臨街的一邊是林記綢布店,布店的後麵是一堵畫著龍鳳呈祥的屏風牆,過的牆去,是一條窄窄的通道,通道兩邊是夾道的翡翠玉竹,四季常青,帶著青澀的幽香,每當清風拂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在一道窄門後麵便是一間寬敞的四合院,院中央是一口水井,正屋三間,東西廂房各四間,都死青磚綠瓦,燙有金獅子琉璃,每當大晴天的太陽照射,都發出炫目的金光。綢布店的左側shi~茅房。
後花園是他和主家的兩位小姐常去玩的地方,院中中滿了梨樹和櫻桃,梅花遍植在園子的四周,一片火紅,在大雪飛舞的時節,惹得滿城飄香。在兩位小姐的窗前還有著兩株梔子花,那潔白的淡雅,發出醉人的芬芳,整個大院的人都喜歡,牛大膽就時常在梔子花開的時候,偷偷的采上幾朵,來掩蓋自己身上的臭汗味兒。對於兩位小姐的憤怒,他也隻是舔著臉,嘻嘻哈哈。
園子裏的梨花已經含苞,淡淡的花香飄著甜甜的味道,幾朵個頭大的,已經慢慢的裂開了小嘴,吐出嬌嫩的花瓣,幾片落在風中飛舞,像一隻隻歡快的小精靈。
每天早晨從西屋出來,牛大膽總是看到柏芝大媽早已經在井邊汲水,牛大膽感覺到柏芝大媽喜歡他,甚於喜歡兩位主家的小姐,他的衣服,縫縫補補的事兒全是柏芝大媽包圓了,甚至於自己早上每天撒尿,她都要吼了一嗓子,柏芝大媽罵自己就像是對自家的孩子一樣,痛快淋漓又帶著絲絲溫情。
小時候的自己有一半時間都是柏芝大媽樓著睡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柏芝大媽幫忙打理的,對於自己小時候在柏芝大媽身上偷吃奶的事兒,到現在自己還是沒能忘掉。每當想起自己撫摸柏芝大媽那光滑細嫩的皮膚,軟綿綿的胸部時,他都感到這溫情來的比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更有親近感,對於自己鄉下的母親,他仿佛感到存在著一種隔閡,那仿佛是一種別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兒。
小夥計一直不明白,大主家的林先生是怎麼突然就死去的,對於這漸已失去往日輝煌的林家,那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隻記得,那是個雪天,漫天飛舞的雪花下了一尺多厚,呼嘯的風聲帶著透骨的寒冷。
大主家的林先生是在這個神秘的雪天死去的,身子躺在北屋的床下,腦袋卻懸掛在綢布店的幌子上。
第一個發現大主家的林先生死去的時小夥計牛大膽,當他打開店門,拿起綢布店的幌子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滾落了下來,嚇了他一跳,當他默默轉過身來,看到一個帶血的頭顱,那熟悉的麵容是大主家的林先生,那個頭顱大張著嘴,大睜著眼,一副猙獰的表情,被血凝注的頭發亂成一團冰凍在一起,脖子被齊齊的割斷了,刀口上的白肉泛著慘白的冷光。
被驚嚇的小夥計牛大膽大叫一聲,就扔下幌子跑了回去。
當柏芝大媽帶著小夥計牛大膽戰戰驚驚地走進北屋時,一股血腥氣便撲麵而來了。紅漆木雕的大床上,緞被淩亂無比,一灘灘血跡灑滿了床被,一具赤~裸的無頭屍體,硬邦邦的躺在拿裏。當鄰居張鐵匠和他的獨子啞巴趕來時,柏芝大媽已經暈眩的站不住腳了,軟軟的身子靠在小夥計牛大膽的懷裏,嘴裏依依呀呀的卻說不出話來,一雙迷人的眼睛仿佛失了魂一般。
小夥計牛大膽怔怔的看了半天,已經忘記了害怕。突然他發現主家的林先生下~體ye在流血,那根寶貝不見了,齊齊的被人斷了根,黑乎乎的卷毛被血水凝成一縷一縷的,讓人看著心悸,有一種徹骨的寒冷在身上蔓延。
二小姐蘭黛兒趕來的時候,林先生的屍體已經用布單裹了起來,那顆頭顱也撿了回來,放在被單裏。二小姐蘭黛兒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剛一踏進門,就被地上的血跡滑了一腳,她低頭看了一眼繡花鞋的紅色液體,便“啊~"de一聲躥了出去,驚恐的尖叫拉的老遠。
那天早晨,小夥計牛大膽看到鄰居張鐵匠家的大黃狗叼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誰一靠近,它便齜牙咧嘴的狂叫一陣。
當靠的近了,小夥計牛大膽總於知道,那鐵匠的家大黃狗叼著的,便是林先生丟失的寶貝兒。
送葬的隊伍出奇的短,隻是一些生意上處的不錯的朋友,和幾個相熟的鄰居,西邊的張鐵匠一家,東河王朝米店的小黃蓉,高升布店的花滿樓,以及大門對麵賣燒餅的王二。
墓地靜寂的很,沒有人放聲大哭,,隻有二小姐蘭黛兒輕聲的哭泣著,和大雪落地的沙沙聲。。。。。。。。
那時候的小夥計牛大膽一直跟著的,他發現,大小姐杜月兒一滴眼淚都沒掉。隻是她望著遠處的群山,有一種特淒涼孤寂的落寞。她的親人都喪身一場大火,她一世的榮華富貴都一夜煙消雲散了。當她的親叔叔將她送到林家的時候,也許她的眼淚早已經流光了吧!
小夥計牛大膽默默的跟在後麵,通紅著眼睛,心中突然湧出一種難言的酸楚,看著遠處的大小姐杜月兒,在冰冷的風雪下一襲單薄的柔弱,心中升起一種心痛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