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小老板，起床了！”有人推了推自己。
    正在酣睡著的廷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張慈祥的臉映入眼簾。“小老板，我們老板讓我叫您起床呢？”老者一邊笑著一邊對廷秀說。
    揉揉眼睛，廷秀從床上坐起來，問道：“你是誰？你們老板又是誰？”
    “我是勤叔，是這裏打雜的！我們老板當然就是這聚賢樓的老板了！”
    聚賢樓的老板，那不就是沈戚？想到這裏昨天晚上發生的奇怪的事情又浮現在廷秀的腦海，那陣濃鬱的酒氣，響亮的耳光和低低的呻吟一起向九歌襲來。
    九歌望向小燕秋的床，紗帳還掩著。“秋老板呢？起床了嗎？”
    “還沒呢，秋老板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您就別管秋老板了，還是快點收拾好去見老板吧，老板還等著呢！”
    廷秀連忙從床上跳下來，三把兩把穿上衣服，胡亂洗了個臉，就出了門跟在勤叔後麵。
    轉過一個彎又下一道樓，勤叔帶著廷秀進了一個房間。沈戚正坐在上座喝茶，長青站在下麵。
    勤叔將廷秀帶進了房間自己就退下了，廷秀走過去和長青站在了一起，長青朝他笑笑。
    沈戚放下手裏的茶杯笑道：“來了！昨晚可休息好了？”
    廷秀想到了昨晚的事，但是他知道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隻是點點頭道：“嗯！睡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昨天出了點差錯沒有將你的房間安排妥當，今天就不會了，我已經安排人去處理這事兒了！”
    “不打緊的，廷秀昨晚休息得挺好的！”
    沈戚又笑笑，呷一口茶道：“廷秀老板可曾取過什麼藝名？”
    廷秀看看長青，搖搖頭！
    “那在下就自作主張給廷秀老板取一個了！廷秀老板不介意吧？”
    廷秀很不習慣這種說話的語氣，不知道怎麼回答，又望向長青。長青忙接過話頭道：“當然不會介意了，這是廷秀的榮幸啊！”
    “嗯！那好！”沈戚放下茶杯，手指在旁邊的八仙桌上敲了敲，仔細想了想。突然一眼瞥見屋內的一幅海棠春水圖，又見廷秀一副水靈靈粉雕玉琢的樣子靈感大發，一拍桌子道：“就叫玉海棠怎麼樣？”
    底下人聽了俱是不住地點頭，玉海棠這名字清麗脫俗，與廷秀的形象極是符合！
    “廷秀老板你說怎麼樣？”沈戚看向廷秀。
    長青碰碰有些出神的廷秀，廷秀連忙一低頭道：“多謝沈老板！”
    “好！那就這麼定了！今天叫您們兩位來是這麼個事兒，因為秋老板身體有點不舒服，晚上的兩場戲他可能就唱不了了，所以想就您二位替一替，沒問題吧？”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了！”長青忙答道。
    “玉老板呢？沒問題吧？”
    玉老板？廷秀一愣，繼而想起來這是沈戚才給他取的一個藝名，忙答道：“沒問題！”
    沈戚爽朗一笑：“哈哈！那太好了！那今天就辛苦二位了！兩位還沒用過早飯吧？一會到廚房用了早飯就可以去準備晚上的戲了！”
    廷秀和長青允諾了一聲退出了房間。
    廚房裏，廷秀一邊吃著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廷秀！”長青叫了一聲。廷秀隻是木然地啃著饅頭，沒有反應！
    長青惡作劇般地舀了一大勺鹽放到廷秀的粥裏，攪了攪！
    長青咬了一口饅頭，端過碗來大大地喝了一口粥！臉上霎時紅藍黃綠紫，喜怒哀樂愁好不熱鬧！
    “呸呸！呸！”廷秀忙吐出了嘴裏的粥。“怎麼這麼鹹？奇怪了！剛開始吃還好好的啊？”廷秀端起碗看了看裏麵的粥。
    一旁的長青卻是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笑了出來！廷秀頓時明白了，原來是他在捉弄自己！
    “你幹嘛？討厭！幹嘛又捉弄我？”拳頭雨點一樣砸到長青身上，廷秀嗔怪著追打著長青。
    長青跑著躲開，一轉身捏住了廷秀的手腕。“我是提醒你好好吃飯呢！你看你一大早的就心不在焉，想事兒想得這麼出神，連我叫你都沒聽到！昨晚到底幹嘛去了？”
    廷秀甩開長青的手，走到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就是覺得奇怪，昨天半夜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沈老板應該是進了秋老板的房間，然後兩個人好像發生了什麼矛盾，結果今天早上秋老板就沒起來！師兄，你說是不是像外麵傳的那樣，角兒表麵上看著都風光，其實背地裏不知道沒戲樓子裏的老板怎麼壓迫虐待呢！”
    要給廷秀解釋這個問題，長青既覺得有些難為情同時也在心裏暗自笑廷秀的單純無邪。他知道廷秀嘴裏所說的壓迫虐待是怎麼回事，以前在外頭唱戲的時候不隻一次聽人家說“什麼角兒啊？還不是隻有被人壓的分！”是“壓”，而不是“壓迫”，未經人事的廷秀卻按自己的理解把這個字的意思做了一番曲解。
    “是啊，像你這種長得又水靈，又善良的小花旦最容易受到人家壓迫了！”長青笑著回答道。
    “啊？真的啊？”廷秀一本正經地問。
    “哎呀，騙你的！小傻帽兒！師兄說的話你都信啊？”
    “討厭！”廷秀白了長青一眼，又端起了桌上的粥。
    “哎哎哎！別別！粥裏我放了鹽的！”
    “呸！你說你怎麼這麼討厭，把好好的一碗粥給毀了！”
    “我這不是為了你好，想讓你好好吃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