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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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洞頂,深幽的潭水,幹草堆不見了,洞壁上的火把全變成了一根根手臂粗的水晶石柱,冷冷白光自晶體發出,隱隱能看清洞裏的情況。
這就是她帶安以軒來的那個地洞,但現在法力散去,她布下的障眼法都失了效,地洞原本的樣子便顯現了出來。
幽幽的潭水水麵泛著粼粼波光,映著一張蒼白虛弱的臉。
失去力氣的手艱難地伸進水中,刺骨寒意順著手臂傳遍全身,頓時清醒。“嘶”輕輕地抽了口冷氣,眼睛也睜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刻滿咒文的冰冷石頭,和從石縫裏長出的那朵向日葵。
雖然不記得生前的事情,但她還是知道的,葵花是要長在有太陽的地方。這個暗無天日隻有黑夜的地洞裏,它卻在石縫中生存下來。守在水潭旁,從未低下過花盤,驕傲地堅持抬起頭。
可現在,葵花已衰敗,青綠的葉子變的枯黃,金黃的花瓣也失去水分般幹枯無力……淚水一下子湧了上來。這是她,這就是她!
死後魂魄寄托在葵花裏,不知為何生長在這兒,沒有養分,沒有生存的希望,但她還是要長在這裏,還是要在黑暗中盛開,癡癡的守著這潭水!
看著衰敗的自己,已經被自己忘了的時光一一回想起來。
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冷清幽暗,冰冷絕望。借著神物的靈氣,她終於可以在白天出來,第一次離開東如寺就被老妖的樹藤帶到了陣法邊。老妖騙她,隻要她帶上山的那群人到這兒來,他就告訴她那個人在哪裏。
許家那群除妖術士就是這麼死的。被她帶到老妖獵食的陷阱裏。
老妖吃了東西後嘲笑她蠢,說那個人早就死了。她不信,仍回到寺裏等他。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沒有養料,沒有陽光,葵花卻依然堅持著不曾放棄,因為心裏一隻有個念頭:不能離開這裏,一定要等,一定要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
鎮妖釘上的刻咒緩緩地侵蝕著她,傷處漸漸潰爛,痛徹心扉,潭水刺骨寒意也無法抑製痛楚。
轉過頭,看看水中不成模樣的自己,心裏莫名一陣傷感,日夜苦等寂寞的委屈頓時泛濫崩潰,淚水無法控製地往眼眶湧,悲慟唔鳴不可抑製從喉間發出,張開嘴,卻又無法大哭出來,一股酸楚哽在喉間。
“滴答”眼淚落在水潭裏漾起圈圈漣漪……
使出所有的力氣,“啊——”一聲,所有的悲痛難過終於變成聲音響徹地洞,淒厲而無奈。
她等,等!等到要魂飛魄散了!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心底的怨恨,頓時洪水般瀉下,無法控製。
“我快要魂飛魄散了……苦守著這潭水又有什麼用……”她聲淚俱下,水麵“滴答”“滴答”一聲聲響起,漾起更多的悲傷……
為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苦守了這麼多歲月,任誰知道了都會像老妖那樣笑她蠢!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反正快要消失了……
聚集精魄中所剩的力量,葵花迅速的枯萎下去。咬緊牙關,揮起手對準水潭裏那個東西拍去……
巨大的一聲“嘭”,水花濺起丈高,頓時地洞山搖!
譚某:我是勤勞的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