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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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客客氣氣的做了自我介紹,並隨便點了些飲品。沒有人再開口說話,詭異的尷尬氣氛在空氣中愈加濃鬱。
最終還是女人最先沉不住氣,隻是說出的話,連女人自己都吃了一驚。
“能跟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安安和男人的故事女人早已知曉,現在為何要這麼問,連女人自己都想不明白。緊張嗎?女人確信,自己現在很鎮定,很清醒。大概心裏在隱隱期待著什麼吧!至於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大概隻有時間能夠回答她吧。
安安明顯也吃了一驚,不過也隻是一愣,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盡管安安看起來一副不經世事、羞澀怯懦的樣子,可談吐倒也條理清晰,簡練穩重。也是啊,畢竟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不管外表如何,經曆的滄桑卻是不爭的事實。
初一那年,安安和男人相遇,並成了同桌。原本是兩個距離最近的人,可是感情卻比陌生人還生疏。安安本來就有些膽小怯懦,加上那時的男人一天到晚冷著一張臉,安安就打心眼裏害怕他,甚至連偷看他一眼都不敢。
直到有一天,安安被一群小混混圍堵欺負,男人像救世主一般突然出現在了他前麵,幫他趕跑了那群人。盡管男人已久是那副麵無表情、酷酷拽拽的樣子,可是還是讓他小小的心受到不小的震撼。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主動出麵保護自己,安安很開心,也很感動。
直到那時安安才知道,其實男人的心並非像他表現的那麼冰冷。
初二那年,安安不小心得罪了一個惡霸。趁著安安落單的時候,惡霸帶人狠揍了安安一頓,後來男人知道了,便瞞著安安去找那群人算賬。那次男人被揍的很慘,渾身青紫、血流不止不說,還斷了兩根肋骨。為此,男人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可是,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人欺負過安安。
看著男人渾身纏滿了繃帶,還和自己打趣,安安哭了。
初三那年,男人的父母想安排他出國留學,甚至已經為他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可是男人不顧父母反對,執意放棄了。
這件事,安安在一年後的一次偶然機會下才知道。安安責問男人為什麼不告訴他,男人寵溺的揉著安安的頭發,說反正都不會離開,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而且那時正麵臨著中考,如果告訴他,這個小傻瓜還不知道怎麼胡思亂想呢!
男人總是這麼為自己著想,男人對他的好,比父母有過之而不及。
高一那年,安安過生日,男人送了一套特別難找、極為珍貴的書籍給他。盡管那套書安安思念依舊,可是在男人麵前安安卻隻是在很早以前隨口提了一次,沒想到男人竟然記住了。此外,那天男人甚至還陪他去了自己不屑一顧的遊樂園,並陪他坐了摩天輪。
男人對他的用心,讓安安感動不已。當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安安悄悄許願,願男人永遠開心幸福,願自己和男人永不分開。那一刻,安安突然意識到,自己對男人的感情並非隻是普通的朋友,他發現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男人。
高二那年,男人戀愛了,可笑的是男人女友的生日竟然和安安在同一天。男人的女友一直都因男人對安安的用心很是不滿,便威脅男人,她和安安兩人隻能選擇其一,如果那天男人敢去找安安的話,她就跟男人分手。
男人什麼都沒說,隻是把女友遠遠的甩在了身後。那一天,男人一直陪著安安,就連分手的事情,也是在幾天後,隨口的順便提了一下。
這種深厚的情誼讓安安覺得安心。
高三那年,繁重的學習壓力讓安安消瘦了下來,男人便責備安安不懂得心疼自己、照顧自己,並逼著安安每天和他一起出去吃飯。男人總是記得安安的喜惡,記得提醒安安及時加衣、按時休息。
那時候,他們每天都在一起,那一年,是安安最開心的一年。
大一那年,男人再次戀愛了,他知道男人不是GAY,卻依然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他不想讓男人經曆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他怕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於是便開始躲著男人。他甚至為了能夠把男人從腦海中趕出,而找了個女朋友。
可是啊,每天被思念所碾壓的他發現,他對男人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戒不掉了!躲著男人,折磨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大二那年,男人差點出了車禍。當安安看到車子向男人飛快駛去的那一刻,安安嚇得頭腦一片空白,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幾乎本能反應,安安一把推開了男人。在車子撞向自己的那一刻,安安依然在想,男人活,他就活,男人死,他也死,如果男人殘了,他就照顧他一生一世。
男人半天才轉過身來,看到安安安然無事,一向以大丈夫自居的男人竟然哭得淚流滿滿。就在大馬路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男人把安安緊緊的抱在懷裏,似乎想要把他嵌到身體裏麵。直到後麵鳴笛響起,責備四溢,男人才緊緊的抓著安安的手離開。
那天晚上,男人對安安說,我愛你!安安突然覺得,有了這句話,長久以來所受的折磨都值了。
大三那年是甜蜜的一年,是難忘的一年,確立了戀人關係,男人加倍的對他好,有時候甚至像個管家婆似的絮絮叨叨。安安享受著那些關懷,享受著那些約束,那些回憶是他後來支撐下去的動力。
大四那年,男人的父親突然找到了他,他不怕他父親的威脅,卻不得不為男人的將來考慮。他愛男人,他知道,男人也愛他,他不想和男人分開,可他父親的話卻反複的在腦海中回響。他在無邊的黑暗中徘徊了好久,迷茫了好久,但最終他還是向現實地下了頭。
離開的男人的日子,他沒有一晚不從噩夢中驚醒。那時的他像個沒有生命的屍體,隨著世俗的洪流,機械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