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門口傳來孔策的聲音，王懷申有那麼一瞬間很想叫出暗處的殺手來，將這個人就地解決，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好好地做出一副悲傷的父親的表情，坐在昏睡的王婉兒的身邊，一言不發。
    很快，孔策牽著餘於諾就進來了。
    “王老爺，沒發生什麼事情吧，不好意思啊，你們這裏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整整迷路了一個時辰，呀，幸好還是我家小魚聰明，想到了跳到上麵來才看見了這邊。”
    王懷申疲憊地轉頭，輕聲道：“麻煩小聲一點，小女剛剛才睡著。”
    孔策閉上嘴巴，收回剛剛一直在仔細觀察周遭環境的視線，表情真摯地說，聲音也放小了：“對不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哎，我們出去說吧。”
    王懷申小心翼翼地給女兒掖了一下被角，起身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孔策跟餘於諾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跟著王懷申出去了。
    王懷申也沒有離開閣樓，隻是在樓下的小廳的凳子上坐下，然後說：“我也沒有精力跟你們客套了，隨便坐吧。”
    孔策皺了下眉，很快就在他對麵坐下，然後餘於諾順勢就坐到了孔策的右手邊。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家醜，不過現在能救小女的也就隻有你們了，老夫也實在不好隱瞞了。實際上，剛剛這裏經曆了一場殺戮，賊人是衝著小女來的，幸好我一直有派人守著她，小女隻是受了驚嚇，昏睡過去了而已。不過那賊人功夫甚是了得，傷了我幾個家丁，老陸也受了傷，我讓他下去休息了。”
    “什麼？”餘於諾也緊張起來，“王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姐沒事吧？”
    孔策沒吭聲，隻是仔細地盯著王懷申一點一滴的表情。
    “哎，說來慚愧，”王懷申一手扶額，，胳膊支撐在身邊的桌子上，“要殺婉兒，也就是小女的人，正是我三年前娶的一個二房，一個姓段的女子。而婉兒身上的毒，也是那個女人下的。”
    王懷申慢慢說：“我夫人死得早，隻留下了這麼一個女兒，這些年我一直忙著生意，也沒續弦，其實也是想起我那早死的夫人，就心灰意冷了。直到幾年前，婉兒逐漸大了，這個家裏又多少男人，我想總該找人教教她一個姑娘家該懂的事情了，才想著再結一門親事。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的家世擺在這裏，要找個女人還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那女人比我小了整整有二十歲，那時候她才二十二，一直沒有許配人家，聽說也是因為家裏的事情吧，她家裏很窮，還欠了好多債，正好我要找個填房，媒人就去給我談了這門親事，恰好她老父過世，我幫著料理後事，也還清了她家的債務，所以她就嫁給了我。可是誰曾想……”
    王懷申表情又痛苦起來，不斷地搖頭，歎息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誰曾想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那女人其實是一個有名的賊女，她到我家來，不過是想偷我家的朱顏果！可憐我那婉兒，不小心撞見她跟她奸夫苟合，聽到他們說，朱顏果已經到手了，婉兒一時氣憤啊，就衝進去想找他們算賬，就被那賊女下了毒藥，他們威脅婉兒，幫他們逃走。”
    “哎，我家那丫頭性子烈啊，哪裏肯就範，當時就大聲呼救，幸虧那時候我家的護院多，各個也都是高手，匆忙趕去，才救了小女。那賊女不死心，帶著朱顏果就打傷了我家的護院準備跟她的奸夫逃跑，隻是我家家丁實在是多，她們怕自己被抓東西也會被找到，所以就把朱顏果藏了起來。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把朱顏果藏到了我準備送到這裏來的彩頭當中。那賊女狡猾無比，功夫還特別了得，最後還是被他們逃脫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追究他們，江湖裏麵的人啊，跟哪個講道理能說得清，隻是她給我女兒下的毒，我找遍了有名的大夫去診治，都沒有結果，隻好不斷地用藥吊著她。小女現在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比常人還要健康，可壞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一睡不醒啊。而朱顏果，能醫治百病，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把朱顏果弄到手。”
    “可是既然知道在彩頭裏麵，為什麼不拿直接去拿回來呢？”餘於諾一臉同情道，“不然這麼下去，王小姐的身體損傷該有多大啊。”
    “哎，餘公子有所不知。我們三省五會當初繼承這龍舟會的時候，早就有了規矩，彩頭一旦拿出來，絕對不能再拿回去，無論緣由，這主要還是怕彩頭變來變去，對參加龍舟會的人不公平啊。我雖然有心，可惜絕對不能那麼做。所幸，我們還是可以自己派人前去參加龍舟會，隻要獲得頭彩，就可以把朱顏果拿回來了。所以，我那夜見到餘公子的身手之後，才那麼急切地想要您幫我把那朱顏果拿回來啊。”
    餘於諾現在全部了然了，當下重重地點了頭，說：“王老爺您放心，王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又是的，其實您應該早告訴我的，這樣我就可以早些做準備了。”
    孔策用手拉住餘於諾的衣袖，忽然道：“真是太可憐了，呆魚啊，你不是懂毒麼，不如你上去給小姐看看吧。”
    王懷申的眉頭微微一跳，真的是很細微的變化，還是沒有逃過孔策的雙眼。
    孔策心裏冷笑，才要說什麼，就聽到餘於諾一本正經地回答：“我隻是懂毒，以及他們的症狀，可是我不會醫治啊。”
    孔策無言地看著他：“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想讓你上去去看看嘛，知道是什麼毒，也好看看能不能另外想辦法麼。”
    “哦！對哦！那我們快上去吧！王老爺，冒犯小姐了。”
    王懷申立刻站起來，道：“哪裏哪裏，餘公子果然能救我家婉兒的話，老夫定當萬死不辭啊！”
    說著，王懷申就帶著二人又急匆匆朝著樓上走去，餘於諾緊隨其後。孔策跟在餘於諾身後，看著前麵的王懷申，繼續在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