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給你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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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睡覺打發時間的話是很快的,禦星河到了天黑精神抖擻地在目瞪口呆的搖茗麵前中躍上房頂.
很快摸到了那個小院兒,果然見燈亮著,禦星河想了想,又折了回去,不到半刻鍾又返回來,跳到院子裏.
房間的門開著,未夭坐在房間裏看著院處,看見禦星河跳到院子裏先是嚇了一跳,隨即笑起來:"你來了?"
打招呼的方式好像彼此是很相熟人一樣.
禦星河一到未夭麵前,智力就開始退化,他撓了撓頭看未夭:"你在等我呀?"
"你昨天說了今天會來."未夭微笑著迎上去,就見禦星河伸手從懷裏拿出什麼東西握在手裏伸到他麵前,"這是什麼?"
"接著."禦星河示意未夭把手伸出來,"快點,捉不住了."
未夭把雙手伸出來接著,隻見禦星河緩緩張開手指,細碎的黃色花朵從指間簌簌地落到未夭的掌心.
未夭睜大了眼,看著手心那一小堆花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禦星河又把手伸到懷裏:"還有."
一把又一把,禦星河在懷裏連掏了好幾把,未夭手上的花也越來越多,到最後,滿滿一捧,整個房間都縈繞著桂花的馨香.
"好多。。。。。。"未夭眉開眼笑地望著手中的桂花,"是不是摘了很久啊?"
"啊,不是很久."禦星河望天.他一個人的話的確需要點時間,但如果是臭著臉的搖茗再加上十來個暗衛的話,就很快了.
不過真有點對不住步賢之啊,暗衛們竄來竄去的時候好像嚇到了好幾個婢女,以為見鬼了一樣尖叫著跑了.步城本來就是多事之秋,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鬧鬼的流言傳出來呢?
......不用想,一定會有的.
算了,不管,反正步賢之不知道,搖茗和暗衛們自然不會自找麻煩地去說,現在能讓未夭笑就好了,其他事無所謂.
嗯,無所謂.
"星河?"未夭看著禦星河一會皺眉一會點頭,不解,他在想什麼?"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回過神的禦星河看著未夭將那桂花細細地鋪在窗台上,"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未夭回頭看他,"星河你餓了嗎?那我給你做點心."
"沒有沒有我不餓!"禦星河連連擺手,自己在未夭眼裏真成了飯桶了?
"哦."未夭回頭接著擺弄桂花.
"未夭,"禦星河看了看四周,擺設雖然簡陋,但不缺什麼,桌案,凳子,該有的一樣不缺--這少年絕對不是步府裏的下人,"你為什麼一個人住在這兒?"
"嗯?"未夭疑惑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禦星河和他對視,也疑惑.
"因為,你是步府的客人呀!"未夭看著他道.
"哦?為什麼認為我是客人,為什麼客人就應該知道?"禦星河虛求教.
"那個,我雖然不出府,但也知道步府裏麵下人雖然不多,城門口很多人,別人是進不來的."未夭看著他道,"客人的話,府裏的下人多多少少會提的."
禦星河在心裏搖頭,小傻瓜,隻有你才認為步城固若金湯:"這我倒沒聽說,要不,你自己給我說?"
"嗯."未夭在他麵前坐下來,雙手撐著臉,一本正常地道,"我姓步."
禦星河啞然失笑--步城裏的人大多姓步吧?"這個我當然知道."
"我是城主的兒子."未夭接著說.
笑臉一僵,禦星河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映過來:"啥?誰兒子?"
步賢之兒子?步城少城主?住在這樣的小院子裏?還從未出過府?難道,不是步賢之親生的?!
"步城主,步賢之."未夭耐心地重複一遍,隨後黯然一笑,"不像是吧?"
禦星河端起桌了涼了的茶水就喝來掩飾他的尷尬,喝完了發現未夭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馬上反應過來了--他拿的是未夭用過的杯子.
"咳."故作鎮定的放下茶杯,禦星河把手縮到桌子下,在未夭看不到的地方兩隻手互掐,"你接著說."
叫你拿錯!叫你拿錯!
"哦."未夭接著道,"我聽奶娘說,我娘懷我時受了寒,一病不起,大夫曾說如果我娘打掉我的話還可以活下去,但我娘不同意,硬要生下我,結果生了我沒多久就死了.我一生下來也體弱多病,大夫說是先天不足,活下來的希望不大,所以我才叫未夭."
"然後......"
"我娘因為生我才死的,我爹,接受不了我."未夭眼神暗淡地看著桌麵,"但我是娘拚了命生下來的兒子,所以他把我養在這裏,每天都有補藥送來,但是不許我出府."
"你爹愛你娘至深."禦星河看著他眼神無光心裏不由得一疼,"那你這麼多年見過你爹沒有?"
未夭眼神更暗了:"我爹從來不來."
"一次都沒見過?"禦星河驚訝道,畢竟是親生父子,怎麼像有血海深仇似的?
未夭點頭:"這也不能怪我爹,他那麼愛娘,娘又是因我而死,他恨我是應該的."
"親父子有什麼說不開的......"禦星河皺眉,"你爹未免太偏激了."
"不是,爹還是待我很好的."未夭急急地爭辯,"如果不是這十幾年來每天的藥湯,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禦星河無奈地看他:"你一點也不恨他?"
"為什麼要恨?"未夭不解地看著禦星河,"我才應該被恨才對吧......再說,我除了爹就沒別的親人的,我爹除了我也沒有別的親人了,那我為什麼還要恨自己唯一的親人呢?"
禦星河看了他半晌,伸手揉了揉未夭的頭:"若是天下人都像你這樣想哪還有那麼多紛爭?"
未夭,你太過單純.
就算你不恨你爹,你爹可不一定,那盆九節蓮究竟是步夫人自己送的還是有人授意,外人說也說不誰--雖然他認為步賢之作為商人為人應該不錯,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步賢之在私下在家裏為人怎樣,那就得另說了.
"嗯?你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禦星河一笑,"好了不說這些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我給你說說外麵的趣聞異事如何?"
"真的?"呆在府內從未出去的未夭雙眼一亮,"星河你真好!"
禦星河緩緩地講述從小到大所聽所聞,未夭在一旁聽得眼眨也不眨.
"還有。。。。。。"禦星河正講著,就見未夭閉上了眼趴在桌子上己經睡著了,自動咽下後麵的話,禦星河輕撫少年在燈光下暗淡無光的頭發,"步賢之有你這樣的兒子,是他有福."
從未伺候過人的禦二少把熟睡的少年抱到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看著少年陷在被子裏的睡臉,回到桌邊陷入沉思.
步城,越來越讓人覺得不解.
按理說,像步賢之那樣受步城尊敬的人物,他的兒子就算他自己不重視也會被周圍的人當成寶捧在手心裏,可是據他所知道的,步府的人好像有默契一般從不主動提及未夭,把他當空氣一般無視.
如果未夭真如他所說是步賢之的兒子,那麼,步府的人沒有理由那樣對待步城的少主人.
唯一的解釋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在憎恨著未夭,卻又不得不讓他活下來--讓他一個人在一個小院落裏生活,然後死在這裏.
“三月。”禦星河看著床上熟睡的少年,似輕喃般念出名字。
黑暗中傳來輕輕的應聲:“三月在。”
“聯絡五月,在明天早上將步家所有可疑人物的一切資料交給我。”
隱在黑暗中的三月應聲後遲疑了一下:“主子,大少若是知道您為了他動用‘隱’的力量。。。。。。”
“隱”,禦家莊暗中的勢力,由禦家莊次子掌管,人員不定,每代更換,到禦星河手中時己是第四代。第四代“隱”所有成員共十二人,皆為禦星河從幼時開始親自挑選,十二人按入禦家先後以月份為名。
十二人,各有所長,如果將十二人集中在一起的話,可以說,不用靠禦家莊的財勢就可以輕易奪得天下。
“隱”是藏在黑暗裏的利刃,知道它的,隻有禦家每代家莊,每代隱主,和每代的隱之成員。
隻能為隱主所用,就算是禦家莊當代家主或者是隱的上代隱主都無權過問“隱”的一切事宜和調動“隱”的人馬。
但,“隱”的力量不是輕易而動的。
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認識僅僅兩天的外人。
禦星河輕輕一笑,冷冽的眼神直直看向黑暗中的三月,讓他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在你們自動退出‘隱’之前,本隱主才是你們的主人。”
“是!”
“順便讓秋叔轉告我爹娘和大哥,我就看中他了,禦家莊傳宗接代的事情就交給我大哥了。”秋叔是三月的爹,也是上代“隱”的成員之一。
“主子!”三月急了,“怎麼可以這麼輕易。。。。。。”
“輕易嗎?”禦星河輕笑,“這是我考慮了一天得出的結果。”
“可他是。。。。。。男的!”三月急得快上火了。
“有什麼關係,一月和十月不也是男的?他們不也成親了嗎?”禦星河笑問。
“那是被您命令的。。。。。。”三月的底氣開始不足。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自願,誰逼也沒用。”禦星河看著床上的少年,微笑,“我決定的事情,絕不改變。”
黑暗中的三月無言以對。
隱主雖然平日裏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可真到了該正經下主意的時候,腦子比誰都清楚,下了主意誰也別想改變。
他們,隻能遵從。
“三月這就去辦。”
毫無障礙地看著黑暗中三月離去的身影,禦星河輕撫著床上少年的頭發:“說的對,這種事情不是自願誰逼也沒用。不過,未夭,我想給你溫暖,想成為你最重要的愛人和親人,想讓你以後再也不會被孤獨所纏繞,想讓你每天每天對我笑,一直笑到我們頭發白了,踏進墳墓為止。”
用額頭輕觸少年的額頭,禦星河輕聲道:“我走了,明天來接你。”
直到輕輕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躺在床上的少年才睜開蓄滿眼淚的眼。
我等你,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