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時空輪回雲若暖,留待此身不負卿 第011章 醫者·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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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我逢人便詢問醫館在哪裏,問了幾個人後其中有個帶著三歲小孩的大嬸說要去仙風草堂抓藥,便想帶我去。那大嬸介紹說仙風草堂是城中最好的醫館,那裏每天都排了長長的隊伍。既然是城裏最好的草堂,生意又那麼好,一定能醫好公孫婷的毒,看來我是問對人了,我便興致勃勃的跟著那大嬸穿過幾個街道,來到一家醫館。這家醫館當真令人驚歎,即便在大家睡覺的午後,醫館門前也排滿了人。我跟著大嬸加入人流,仰頭看了看醫館的牌匾,仙風草堂四個大字筆力柔中帶剛,筆畫端正秀雅,倒是符合醫者的一貫性格。但是接下來我不得不歎氣,人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像在電影院大片上映時候瘋狂湧入影院的場景,又像是名勝景區的人山人海,時不時要被後麵的人流擠壓就是被前麵的人碰撞,這種被壓縮在一個狹小空間的憋悶感覺著實令人難受,我萬萬想不到區區隻有三千萬左右人口的三國時代怎麼會那麼擁擠。
終於要接近仙風草堂大廳了,我滿懷期待的朝裏麵東張西望,像探秘般搜索著屋裏的所有信息。隻見大廳前台站著一個專門負責收銀的小夥子,然後視線往右移動一點便可看見堆放藥物的藥櫃,有好幾個青年人在忙裏忙下的抓藥,稱重,喊收多少錢,而大廳中央擺著一排桌椅,有兩個看上去六十歲左右的須發皆白的老者在給病人把脈,詢問病情。隻是有個奇怪的地方,左下角的一張桌子始終空著沒有人,我起初以為是給病人休息用的,但我觀察了許久才發現事實並非我所想象,那是空桌子啊有誰會把它當椅子坐在上麵休息呢?我隻看見一些排隊站在那邊的人將隨身帶的包袱卸下擱在那而已,就像現代學生高考一樣每個考場都有放違禁物品的桌子。
正遐想間,我前麵一個歪著脖子的老爺爺走到一大夫麵前,一手指著自己脖子一邊支支吾吾的叫著。
那大夫隻是簡單掃了他一眼,道:“老人家是脖子無法正過來嗎?”
“嗯嗯……一要扭頭脖子就十分疼,不敢動啊……家裏人怕傷了我骨頭……沒敢亂動……”
“哦……我知道了。”那大夫看向之前的那張空桌子,長長歎了口氣,道:“今天他不在,這個傷我實在無法給您處理,抱歉。下一個……”
“嗚嗚……”老人失望的叫著,流下了眼淚。
“誰說我不在了?剛剛我不過是去幫一個病人開刀切除壞死的肝而已。”
哇啊,那……那張空桌子上突然出現一個人,他隨手搬了一張椅子坐下,道:“你,把頭伸過來。”
“啊啊啊……”
老人明顯被嚇到猛地往後退,我急忙拉著那大嬸往旁邊閃躲以免被撞倒。我看了看那嚇人的大夫,他年紀比其他兩個大夫要年輕些,五十多歲左右,身著墨色長袍,頭係藏青發帶,看上去和藹慈祥卻又給人一種隨性不羈的感覺。
那大夫很無語的斜視那人,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天天工作遲到,扣薪水!這個月的提成獎金給我扣扣扣,扣完為止!”
“哎呀?聽我說完啊,因為那病人情況危急我不得不留在那裏啊……”
“哼,你還有什麼好說?自己看看每天空著的座位是誰的?想在這工作就給我好好幹,別給我罷工!”
“我什麼時候罷工了啊……冤枉……”
“哼,今天罰你不準呆在這裏影響我生意,識相的自己走,不然……我要解雇你!”
“啊————————————”
隨著他的慘叫,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從草堂大廳飛到院中,墜落在門口堆放要曬幹的藥草堆上。那人抱著頭不斷叫著宣示自己的鬱悶痛苦,好半天他才從藥草堆上爬起。
這時那個要看病的歪頭老者發出不滿的抗議:“大夫你無法治好我的歪脖子但也不要趕他走啊,他走了我的脖子怎麼辦啊……”不知什麼時候他說話竟然如此流暢了……
可惜傳來的是那大夫無情的回答:“反正你歪著腦袋也不會死,改天來吧。”
“啊?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老者撫著頭,鬱悶了半天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剛才被踹出門的大夫同樣鬱悶的避過排隊的人群往街上走去。看來這兩位大夫是積怨很深啊……
老者離去後便是輪到我了,我找好措辭,上前一步,道:“那個,大夫,我是來問有沒有解毒藥的……”
“停——”大夫伸出手掌製止了我的話。
“哎?”我滿頭霧水的看著他。
“今天我不看病了,你們都請回吧。”
“什麼?”看病的人一聽到這消息,仿佛炸雷般爆發,議論聲此起彼伏。
“啥?我沒聽錯吧?為什麼?”我捊了捊劉海,質問道。
“你一個字都沒聽錯,完全正確。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看病了,你有什麼意見嗎?”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傲慢的語氣中帶著尖酸刻薄的刺,紮得生疼。
他這樣的態度頓時令我火起,我雙手交叉疊在胸前,不滿的狠狠瞪著他,嗓門也抬高了:“當然有,而且是很大的意見!醫者不是專門治病救人嗎?你今天閉館不看了會耽誤多少人的病情啊?要是因此害得他們不幸身亡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你憑什麼說那些人病死了就是我沒及時去看的緣故?那些人得病又與我無關,我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憑什麼別人得病了我就一定要去救?憑什麼我不去救他們死了就怪我?是不是你們去找別的大夫延誤了也要怪他們?我是身為醫者,但我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不是你們的救世主,我也隻是個人而已,不過比你們多懂些醫療知識。”
“你……”我一時氣結,說不出話。
“小姑娘剛剛是想問解毒之藥吧?那麼既然今天我要閉館,但中毒的人我是不會見死不救的。這樣,小姑娘若願意一次性付齊一千文錢,我就立刻去看。”
“什麼?你……簡直是在勒索……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獅子大開口的……你這樣的大夫,小櫻不看也罷!”
“嗬,勒索?價位高了些就是勒索?你可知解毒的藥材是多麼名貴你買得起嗎?何況我今日閉館拒絕了那麼多生意這份損失誰來賠償?我說過我也是個普通人,我也要養家糊口,我可不是濟世救人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能為你們免費看病,如果這樣誰來養活我?而且那些來看病的誰不是抱著私心的?就比如那個歪頭老人,他家的情況你又了解多少?他兒子在外當兵打仗從沒回家看他一眼,他的妻子也因為多日厭煩了他歪頭之症棄他而去,他家中隻有他一人,那麼大年紀了還要親自種地,我若是開口向他要醫藥費他付得起嗎?如果每家醫館都降低收費標準那不知道多少家醫館要倒閉,這賠本生意誰會願意做?我看你還是省省口水吧。”
“你……就算你說的有一部分道理,但是不完全正確……雖然無法說出哪裏不對勁,可是這樣下去,百姓會對醫者失望的啊!”
“你覺得你能說服我嗎?”
“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會有如此偏激的看法……不對勁……這完全不對勁!”
“我自家的事不用你管!”
這時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引路帶我來此的大嬸。她朝我示意的搖了搖頭,我憋著一肚子悶氣怏怏不樂的跟著大嬸離開這家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