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魂夢 第10章 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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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問題,體虛疲乏,估計是那東西吸了阮姑娘的生氣吧。”離帆一邊整理藥箱,一邊對蘇墨朝說著。蘇墨朝似乎對阮雲苑很感興趣的樣子,單手撐著下巴,探尋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並沒有接離帆的話茬。
離帆嘴角抽搐了一下,隻好繼續說:“那株桃樹你去看了嗎?”
蘇墨朝終於肯回頭看離帆一眼,然後,神色古怪的歎了一口氣:“藥罐子,你的體質在炎府會害死你的。花園裏並無桃樹,你說在亭邊的,那是一株梨樹。桃樹是辟邪的。”說著,將一串桃木製的佛珠套在離帆的手上。
蘇墨朝握著離帆手腕給他認認真真套上那串佛珠的時候,離帆有些不自在的沒看他。溫熱的手覆在他冰涼的手腕上,觸感格外清晰。蘇墨朝笑了笑:“好友,你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啊。”離帆一時竟然無言以對,倒不是被他話堵著,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墨朝此時為了幫他戴上佛珠,離他格外的近,幾乎肩抵著肩,這陡然而至的親密讓離帆不舒服。蘇墨朝倒是一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表情,一邊開玩笑一邊還拍了拍離帆的手背。
炎籬若進房的時候就看見蘇神棍跟離神醫麵對麵坐在阮雲苑的床頭,手還握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親昵。原來他們兩個竟然是這種關係麼?炎籬若眯著眼睛,思考了起來。“好友你再不回神,籬若可就誤會你我之間純潔的情誼了。”說罷,蘇墨朝伸出一根手指在呆愣的離帆眼前晃了晃。一瞬間回過神的離帆輕咳了幾聲掩飾尷尬,一邊起身朝炎籬若說道:“我已經讓你的仆從拿著藥方去抓藥了,阮姑娘並無大礙,調理幾日就痊愈。”說完,離帆就慌張的提著藥箱走出了房間。
眼瞧著離帆走了,炎籬若看了一眼蘇墨朝,才發現蘇墨朝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羽扇,掩著他自己的臉,似乎在忍笑。這人,真是沒救了……炎籬若搖了搖頭,也走了。
炎籬若剛走到花園入口,就聽見背後有人叫他。是上次在蘇墨朝家裏看見的那個眼睛冒綠光的怪人——慕容雨寒。忖度半晌也沒想到自己與他有半分交情,於是炎籬若隻是回頭看著他,臉上沒有半分笑意。本來家裏這一連串的怪事就已經夠讓自己心煩意亂的,眼下,炎籬若可沒什麼好心情一直笑臉迎人。慕容雨寒好像也不介意他的失禮,走過來,隻冷冰冰的說了一句:“主人要我陪著你。”
什麼叫陪著我,我又不是大姑娘。炎籬若不禁有些無奈:“那勞煩你了。”說完,繼續往花園的小門邁,右腳剛抬起來,就覺得自己身子騰空了。炎籬若驚恐的看著把自己扛起來往反方向走的慕容雨寒,有些惱怒:“你太失禮了,將我放下!”這慕容雨寒倒也聽話,將炎籬若放下,隻是牢牢的抓著他的胳膊,又說了一句:“主人說你不能靠近花園。”一聽又是那個神棍吩咐的,炎籬若也不再爭辯。轉身往正廳走,慕容雨寒就跟在他的身後,無論他走的快或者慢,他們兩人永遠保持三步的距離。本著神棍家怪人何其多,自己已經見怪不怪的樂觀想法,炎籬若對這個“影子”毫不在乎。
正廳可比後院熱鬧多了,一大群漢子將炎府的正廳塞的滿滿當當。一看他們的著裝打扮,士農工商,什麼行業都有。離帆正站在椅子上指揮他們排好隊,往院子裏走。院子中央支了一口鍋,裏麵褐色的湯藥還在冒泡。炎籬若額角一抽,這個神棍到底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幫籬若你化解死劫。”炎籬若回頭,發現莫燕離推著正在喝茶的蘇墨朝也到了正廳。“請每人喝一碗鍋裏的湯藥。”離帆站在椅子上大聲說著,彪悍的聲音繞著整個院子來回三圈,震的炎籬若有些發懵。
那些漢子喝完湯藥,跟著離帆往後麵的花園走去。蘇墨朝卻出乎炎籬若意料的沒有跟去,而是將一張畫著圖案的紙交給離帆。炎籬若本來打算跟著一起去看這些人要做什麼,可是一想到蘇神棍單獨在這裏肯定又有什麼花招留著。炎籬若就陷入了兩難。
猶豫再三的炎籬若被蘇墨朝差去買10隻活雞回來。這種事叫下人去就好了吧,炎籬若搖著扇子,沿著街邊陰涼處慢慢走著。身後跟著的慕容雨寒還是板著一張臉,提著一個大大的雞籠。走了幾步,炎籬若停下來回頭看著慕容雨寒:這人真奇怪,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也沒說累,額頭上一滴汗都沒有。現在,自己這樣看著他,他的臉色卻也絲毫沒有改變。當炎籬若的紫金色眼眸對上慕容雨寒泛著翠色的眼睛,氣氛越發的別扭了起來。瞧著他半天也沒開口詢問的意思,炎籬若扭回頭,繼續在前麵走著。
活雞買回來是殺雞取生雞骨用的。
以上是蘇墨朝給出的正當理由,當然,給晚餐的桌上增添一道菜色什麼的,也算附帶的好處吧。
飯後茶用完,蘇墨朝終於收起了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要去花園幫籬若化解死劫。炎籬若陷入了震驚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因為不習慣蘇墨朝的正經臉,炎籬若一直試圖證明這個正在花園外指揮炎家仆從將生雞骨按照一定走勢和形狀擺好的人不是蘇墨朝,是其他的什麼人。
“籬若等會可不要因為好奇,而進入花園,不然蘇某可救不了你。”蘇墨朝說完還拍了拍炎籬若的手臂,嘴角勾起了弧度。好吧,這個人的確是蘇神棍。炎籬若本身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不大感興趣,現在攤上的這一係列怪異之事又讓他對鬼神敬而遠之。聽到蘇墨朝如此囑咐,他樂得一個人晃到正廳去,要是沒有慕容雨寒跟著,那也算清淨自在了。
炎籬若一離開後院的範圍,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花園裏傳來了陣陣躁動不安的氣息。本來夏夜,花園裏蟬鳴蟲叫十分正常,可炎家花園此刻卻安靜異常。下午那些漢子每人的胳膊上綁著一根紅布條,按照蘇墨朝所畫的圖案站在花園的中心處。“神棍,你那泄怨符一般不是用朱砂畫在黃紙上麼?”離帆伸手戳了戳蘇墨朝的身子。“好友,怎麼幾日未見,你的智商急劇下降了。你也說了,那是一般情形。眼下,你覺得朱砂管用麼。”姓蘇的某人伸手遙遙一指,花園上方籠著的那片黑乎乎的怨氣中間似乎還夾雜著紅色的光,看起來十分嚇人。“生雞骨和男人都是用來借陽的,這樣泄怨符的威力會大增,隻希望如此簡單就可了解,誒。”
蘇墨朝頓了頓,又緩緩說道:“薄情寡性固然遭人唾棄,可對情愛太執著也不是什麼好事呢,對籬若來說可是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