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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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26
    有時候我會很懷念那段時間,那段隻屬於我和邵俠的時間。
    我記得我和他一起看完了那張叫《藍宇》的碟片,從此那首叫《你怎麼舍得我難過》我再也不覺得俗不可耐,每每聽到總是不由自主地想掉眼淚,就像現在一樣。
    睜開眼睛的時候,在一間診療室,明顯是褚河安排的。
    “裏昂?”他見我醒來,還是滿懷期待地叫了一聲褚裏昂的名字。
    我有些諷刺意味地笑了,“步初涼”接著淡淡答道。
    然後褚河走了,沒有多說一句話。他走了,自那以後的兩周裏我再沒見到他,當然也沒見到邵俠。
    這間診療室在美國田納西州的一個小鎮裏,是一個私人心理醫生為他的特殊病患建造的,說是診療室但事實上更像個度假場所。除了每天固定時間的聊天輔助治療,大把的時間歸自己安排,但我又不知道該幹什麼,褚河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給我。好在房間裏還有一台電腦和電視,不然我真得憋死自己。
    我打開音樂播放器隨機播放歌曲,瀏覽著網頁。當黃品源的聲音響起,唱出那句熟悉的“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年……”我愣愣地盯著屏幕,模糊了視線。
    “步初涼,我喜歡你這個人格,我喜歡你。”邵俠大方向我表白的時候,我還是他名義上的一位病人。
    “你開什麼玩笑?”說不震驚當然是不可能的。
    “說真的,步初涼,我們交往吧?!”
    褚河犯過一次錯,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心理醫生來治療他弟弟的人格分裂,最終結果卻是留下了步初涼的人格。以他的嚴謹作風,絕對不可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褚河,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殘忍?”兩周後他再次出現在我麵前,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個時候我正在吃早飯。
    “我殘忍?我若不殘忍,你就是個殘疾!我起碼得給咱爸一個交代。”褚河冷哼一聲,麵色陰鬱地可怕。
    “作為步初涼,難道就不再是你弟弟了麼?”我放下手中的調羹抬眼看著他。
    “……”
    “為什麼非得是褚裏昂呢?”
    “……”
    “無論哪一個人格,愛的,都不是你。”
    “啪——”
    當我十分鎮定地說完最後那一句,迎接我的便是一巴掌響亮的耳光。
    我沒再看他,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褚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監禁我一輩子的,就算是以治療為借口。我很清楚其實作為步初涼的我的人格是健全的,現在這個美國醫生提供的報告肯定也是各個項目都是正常的,真正有問題的,是褚河。是他不承認我,是他不肯放我走。
    在這個療養所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在慢慢找回之前步初涼的記憶,很重要的一部分大多都與邵俠有關。
    我想起了和邵俠常約去的那家咖啡廳,最初的時候,邵俠是以更換治療環境為理由帶我去的。隻有在我是步初涼的時候才去那家咖啡廳,我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無意中聽到助理和他的談話才了解到的。邵俠喜歡喝特濃而我比較喜歡焦糖瑪奇朵。
    “哼,你好有少女情懷。”邵俠第一次看我點這種咖啡的時候嘲笑道。
    作為步初涼,我是在媽媽身邊的那重人格,和褚裏昂截然相反的姿態,學術有專攻,禮儀禮節的學習也一項不少。
    人真是種神奇的生物,這句話是邵俠最長說的。
    還有一點和褚裏昂區別對待的便是,邵俠告訴了我治療的主要方向是針對雙重人格的,然而褚裏昂卻一直隻以為是褚河要治他的性取向問題,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就是自己病情的知情者。
    邵俠給過我一個比喻:一個正力量與一個負力量,如果說褚裏昂是現在正在掌控這個身體的正力量,他想做的便是努力給我提供負力量讓我能完完全全掌握這個身體到不再被迫排擠出去。
    人總是自私的,如果不是邵俠愛上了步初涼,也就沒有後來那麼多的故事了。
    事實上褚河是小覷了邵俠的能力的,至少當我還在他手上接受治療的時候,我知道了很多,我的力量也慢慢處於上風,作為步初涼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那天是一個稍微有點悶熱的午後,我怕燥就沒有點咖啡而是喝了杯紅茶。我問邵俠為什麼褚河執意要留下褚裏昂作為主人格,我同樣是他的弟弟,同樣能履行褚裏昂的責任,甚至做得更好,為什麼褚河就一定要留他?我記得邵俠那時意味深長的笑容
    “誰知道呢,沒準,和我是出於同一個目的的。”
    我思考了良久才領悟到其中的意思,但我當時堅決否認了。褚河有多痛惡同性戀從他知道褚裏昂跟一個MB廝混接著就扭送來看心理醫生這點上我覺得就完全不可能,更何況麵對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我仍然無法解釋,為何我會失去那些記憶,而現在又在一點點找回來。但隱隱的我並不覺得這是件好事。
    晚上的時候褚河來到我的房間,我正在看財經新聞。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我沒有看他便直接問。
    “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褚河答完甩下一疊護照身份證入境許可等證件和錢夾手機。
    “醫生跟你說什麼了麼?”我也沒管那堆證件繼續看我的新聞。
    “嗬,不用他說什麼了,你TM從出生開始就是來折磨我的。現在夠了,我一點也不想管你了,以後你的生活你自己做主。”褚河一反常態地說完這番話離開了房間。
    有時候厄運像正往此方移動的雨雲,看似遙遠的距離,實則觸手可及,然而此刻的我們卻仍然在為短暫的明媚陽光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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