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宅子還真是漂亮。”薑芋站在古典建築物前麵，不由感歎。
    “這個周老先生自從退休後，就呆在自己的宅子裏，閉門謝客，一般不輕易見人，這次如果不是事情重大也不會讓人打擾他。”張秦對薑芋說。
    “這個周老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啊？”薑芋想想能住在這種房子裏的人肯定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了——他就是喜歡和有錢人打交道。
    “周老先生在退休前是銀行的行長，他年輕的時候開過銀樓，開過當鋪，也經營過古玩店，後來改革開放以後才受托當了銀行行長，做了幾十年以後才退休的。”張秦看著薑芋說，“隻要你把他委托的事情辦好，好處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人家一個銀行行長，你一個黑道頭子，你們兩個怎麼扯上關係的？”薑芋說話確實是不這麼客氣的，好在，張秦聽了他的話以後也隻是臉僵了下，倒也沒有要和他計較的意思——
    “他和我爺爺有不錯的交情，所以我們家和周家關係也一直挺好的。”張秦解釋道。
    “你就這麼有把握我可以幫到他？”薑芋剛接到張秦的電話時，以為他自己有什麼事情要他幫忙，結果說是讓他去幫別人的忙。
    “我看人還是挺準的。”張秦倒是有自信，“而且上次的事我也看在眼裏。”
    “你這兩句話是不是順序顛倒了下？”薑芋涼涼地開口。
    “你明白就好。”
    大門開了，就有老傭人請他們進去，但是車是不讓進的，隻讓停在外麵。
    “好多茶花啊……”薑芋一進那個院子就被眼前幾乎滿院的茶花給怔住了——這些茶花全都栽種在精致的花盆裏，盆盆怒放——深紅、粉紅、玫瑰紅、深紫、淡紫、黃色、白色、斑紋……讓人眼花繚亂。
    “周老先生的一大愛好就是種茶花。”張秦道，“這每一盆的茶花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選種和培養的，品種從名貴到普通都有，像是十八學士、六角大紅、赤丹這些也種了不少，我是不懂的，隻會看看。”
    “看這些茶花開得這麼好這麼有靈性就知道這個周老先生有多花心思在它們上麵了。”薑芋知道，茶花並不好種，尤其是這麼多不同品種的茶花。
    “開得好我能夠理解，這有靈性又是怎麼解釋的啊？”張秦不明白了。
    “有靈性也就是開得好了。”薑芋並不多說，繼續往前走。
    張秦雖然有疑問，但也沒有多問了。
    在他們離開以後，一盆六角大紅的花莖扭了扭，花朵上的露珠被甩開，不一會兒又歸於平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薑芋和張秦來到周家的客廳，客廳裏也是布置得古色古香，那桌椅一看就知道是經過至少幾十年時間打磨的老家具了，有一把太師椅引起了薑芋的注意——那把太師椅是老雞翅木的，扶手的花紋是雲龍的，椅腳用寶藍色的布細細包裹著，椅背是三段隔堂裝飾，上段是淺雕祥雲，中段是山水紋路，下段是鏤空雕刻的如意紋，並鑲嵌著上好的漢白玉——這把太師椅可不便宜啊，薑芋再次堅定了周老先生是有錢人的想法。
    “你們來了。”
    聽到聲音，薑芋轉頭，看到從側廳進來的老人，這老人一身青色的唐裝，滿頭鶴發，但卻精神矍鑠，隻是大概有心事的緣故，臉上並無笑意。
    “周老先生。”張秦先打招呼。
    “周老先生，你好。”薑芋也跟著打招呼。
    “請坐吧。”周老先生自己在那把太師椅上坐下，然後對老傭人說，“去拿大紅袍來。”
    “是。”
    這架勢就像是舊時代的老爺作風。
    “周老先生，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薑芋。”張秦向周老先生介紹道。
    周老先生上下打量了薑芋一番，才做出評價，“小夥子挺年輕的，還真是後生可畏。”
    “周老先生客氣了。”薑芋其實也看得出，這老先生對自己並不十分信任的樣子——“老先生，有什麼吩咐盡管說。”
    “我聽張秦說你倒是有些本事。”周老先生的雙手放在太師椅上，手指上的祖母綠戒指晃到了薑芋的眼睛。
    “不算多大的本事，我盡己所能，剛好幫到張秦罷了。”薑芋定定心神，不卑不亢地說。
    周老先生見薑芋說話有種不同於他年紀的沉穩，心裏有些許讚許，“年輕人，這麼謙卑的少見。我今天讓張秦找你來，希望沒有讓我失望。”
    “我也這麼希望。”
    這個時候，老傭人端著茶盤上來了，先給薑芋和張秦上了茶，才把第三杯小心地放到周老先生手邊的高腳桌上。
    “下去吧。”
    “是。”
    周老先生喝了口茶，才說，“你們也喝喝我這個大紅袍，我是不愛喝那什麼龍井碧螺春鐵觀音的，單愛這大紅袍，不知道你們口味如何。”
    張秦先喝了一口，說，“確實甘甜清爽。”
    薑芋也喝了一口，但是他是一杯飲盡的那種，擦擦嘴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會品茶的，隻知道解渴。”
    周老先生起先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見薑芋這麼坦然的樣子，他倒是釋然了，“你年紀輕，是沒有到愛茶的年紀，要不讓老王給你弄些奶茶來？”
    “不用了，周老先生，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雅人。”薑芋直視著他說，“你隻要告訴我我來這裏要做什麼就好了。”
    “還真是爽人快語，那麼我也不客套了。”周老先生放下茶杯，說，“我有一件東西失竊了。”
    “失竊？”薑芋挑眉，“這種事不是應該找警察嗎？”說著看了張秦一眼——你到底和老先生說過我什麼啊？還真以為我是那種破案高手？？？
    張秦笑笑，示意薑芋聽下去。
    “這個失竊不是一般的失竊，”周老先生徐徐道，“那個時候我人就在旁邊，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東西就不見了。”
    “一眨眼的功夫？”薑芋皺了皺眉，“平白無故消失的？”
    “怎麼說呢，”周老先生回憶道，“這個宅子裏也隻有我和老王兩個人，外麵那些守衛我是不讓他們進來的，那天晚上我在房間裏，老王也在我旁邊，突然聽到樓下守衛的聲音，我讓老王下去看，明明上一秒還是盯著的，下一秒就消失了……這種事情怎麼說怎麼匪夷所思……”
    “那會不會是有內賊？”薑芋問。
    “你是說老王？”周老先生馬上搖頭，“老王是從小跟著我的，這點信任還是有的，更何況就那麼點功夫的時間，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下手。”
    “那麼老先生，究竟那是一件什麼樣的東西？”薑芋想想，這麼有錢的人，如果隻是一般的東西應該是不會在意的，肯定是什麼寶貝吧。
    “這個……”周老先生有些遲疑。
    “老先生，既然你找了我來，至少是要跟我說明是什麼東西，要不然我也幫不到你，不是嗎？”薑芋心想——不會是什麼不得了的寶貝吧？
    周老先生歎口氣，才說，“說起來，也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這個東西，是一顆夜明珠。我五年前從一個盜墓者那裏買來的，當時那個盜墓者急於出手，我也很中意才買下來的，事後才知道這是從王室陵墓盜來的，屬於非法流動物品，隻是我著實喜歡，也就沒有上報，暗暗收藏了起來……現在這寶貝被偷了，我當然不能報警。”
    “五年前？那就是周老先生你退休的那一年？”張秦有所聯想。
    “是，得了這麼個寶貝，我雖然欣喜萬分，但是也多少有些心存愧疚，所以就從此退休，幹脆不出門不見客了。”周老先生點頭道。
    “夜明珠啊……”薑芋歎道，“一直以來隻聞其名不見其物，現代雖然也有些人工的東西，到底是沒什麼價值的。”
    “正是哪，所以我才對它十分寶貝，但是，究竟是丟掉了……”周老先生想到此就心痛異常。
    “老先生，你是不是懷疑這個失竊事件是非人所為？”薑芋問。
    周老先生點頭，“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事情沒有見過，我不是刻板之人，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異類存在，如果是別的寶貝也就算了，但是這個寶貝我實在是……”
    “老先生，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先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三天時間，如果沒有什麼結果，那我分文不取。”薑芋其實也是十分好奇那夜明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寶貝。
    “好，那就三天時間。”周老先生見薑芋這麼爽快，也抱了一些希望——畢竟，現在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老先生，我看你的院子裏有一盆六角大紅，這幾天可不可以把那盆借我賞玩？”薑芋怕他不放心，說，“到時一定完璧歸趙。”
    周老先生猶豫了下，也還是點頭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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