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芋，你怎麼知道許景闕有問題？”病房外，梁定問薑芋。
     “麗都那個死掉的女孩蘇眉，她曾經交過一個男朋友，我懷疑她的死和她的男朋友有關，而對那個男的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很喜歡熏香……那種味道我在蘇眉的休息室裏聞到過，而我卻在簡瓔的外套上聞到了相同的味道。”薑芋說。
     “這次幸好及時發現，要不然……”張璟真的很難想象後果——他想到那天薑芋拿來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屍體血肉模糊，沒有了皮……那麼恐怖，如果是瓔子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一想到這個渾身就汗毛直立。
     “那個許景闕到底是什麼人，他竟然剝人皮……”謝流見過許景闕，雖然許景闕不是那種熱情的人，但是看起來也是斯斯文文的學生樣，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變態恐怖的人……
     “我看根本就不是人，”趙奕揚說，“瓔子身上的那個痕跡我看過了，傷口整齊，卻又不像是刀刃造成的，像是其他什麼尖利的東西劃開的……還有那個蘇眉的屍體也是，像是生生剝下來的一樣……我看過那麼多老師動手，沒有誰有這麼完美的技巧。”
     薑芋點頭，“他確實不是人……如果我早發現就好了。”其實那個時候，他看到許景闕的背影，是有覺察到這個人的不對勁，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就忽略了，如果自己早發現，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薑芋，你不是已經把瓔子救下來了嗎？這就可以了。”謝流拍拍他的肩膀說。
     “對啊，其實說起來我們的責任更大。”梁定道，“你和那個許景闕連照麵都沒有打到，但是我們見過他好幾次了，卻一點都沒有覺察出不對，也沒有替瓔子把好關。”
     薑芋停頓了一會兒，才問，“對了，道真人呢？”
     “剛才說去買宵夜給你吃。”張璟回答。
     “怎麼這麼就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薑芋其實是不喜歡這種等待的感覺——他今天已經夠奇怪了，本來就是不準備對任何人擁有多餘的感情，可是今天看到簡瓔受傷，卻還是很憤怒，很不開心——簡瓔不是自己的委托人，和自己沒有金錢上的交易……為什麼自己的情緒波動會這麼大？難道真的……是那種叫做“友情”的東西？
     “我陪你一起去。”梁定馬上要跟上。
     “不用了，你們在這裏等著就好。”薑芋冷淡地回應，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醫院。
     趙奕揚拍拍梁定的肩膀，“兄弟，慢慢來。”
     薑芋走出醫院，遠遠地就看到了道真，他正站在路燈下，所以看得還挺清楚——隻是現在他正在和另一個人拉拉扯扯的——
     “走開走開，我不要跟你走……”道真聲音很別扭。
     “別鬧了，跟我回去。”那人明顯比道真要高上許多，跟道真小孩子的模樣完全不同。
     “我都說了不要了……”道真冷哼，“你都把我丟下了，現在還讓我回去，我才不要跟你走……”
     “你一個人在外麵能幹什麼？還是跟我……”
     “道真。”薑芋走過去，叫了一聲。
     “小芋！”道真馬上甩掉那人的手，向薑芋跑過去，很激動的樣子。
     “嗯。”薑芋看了眼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身上有一股氣，是那種修道之人的正氣，“怎麼回事？”
     “他是壞人，想要拐我走。”道真很快說。
     “拐你走？”薑芋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拐你走幹什麼？吃飯啊？”
     “小芋……”道真被他這麼一說，有些臉紅，但還是不想在那個人麵前示弱。
     那人看到道真拉著薑芋的親密樣子，皺了皺眉，“你是什麼人？”
     “我啊，”薑芋抬起下巴，“我是他的債主。”
     “債主？”那人挑眉，“他欠你什麼？”
     “欠我……餃子。”薑芋倒是回答得老實。
     “餃子？”那人有些意外，“為什麼是餃子？”
     “那你就自己問他了。”薑芋見道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問那個男人，“那你呢？你是什麼人？”
     “我是道覺，他的……師弟。”那人回答。
     “師弟？”薑芋看看道覺又看看道真，“不是師兄嗎？”
     “我才是師兄。”道真挺胸說。
     “好了，我也管不了你們誰是師兄誰是師弟了。”薑芋對道真說，“我餓了，我的宵夜呢？”
     道真立馬把買來的宵夜奉上，“這裏麵是牛雜粉，還是熱乎乎的呢。”
     “嗯，不錯，我剛想吃湯湯水水的呢。”薑芋點頭誇獎。
     “嘿嘿。”薑芋一聲誇獎道真就很開心了。
     道覺看著道真傻乎乎的樣子，心裏倒不是很舒服——
     “我師兄欠你的……餃子，要多少錢？”
     “錢？”薑芋剛想回答，衣袖被拉了下，低頭看是道真對自己搖頭，想到道真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的態度，遂道，“這不是用金錢可以算得清的，當初我們說好的，他必須得在我家待到一定時候。”
     “嗯嗯，是這樣的。”道真直點頭。
     “要等到什麼時候？”道覺問。
     “等到……”薑芋算算日子，“再一兩個星期吧。”
     道真心裏腹誹：小芋怎麼不把時間說得長一點呢？
     “那好。”道覺也不拖拉，“那麼這段時間，我師兄就拜托你了，等過一段時間我再來把他接走。”
     “才不需要你接……”道真小聲說。
     “師兄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你知道怎麼找我的。”道覺見道真不想理自己的樣子，也沒勉強，“那我先走了。”
     看著道覺的背影，道真對著他做鬼臉。
     “怎麼看，你們的身份都是對調的。”薑芋搖頭道。
     “哼，他又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道真不屑地說。
     “是，不過看起來比你厲害。”
     道真撇嘴，“都是師傅偏心了，把那些東西都教給他，不教給我……”
     薑芋拍拍他的頭，“走了，這次放過你，下次好好把你的事情跟我交代一下。”
     “哦。”
     “汪汪！”
     薑芋抬頭，看到醬油仔向自己奔來，他蹲下身，讓醬油仔舔自己的手指，“怎麼樣？”
     “汪汪！”醬油仔低下了腦袋，有些沮喪的樣子。
     “沒關係，你已經盡力了，我相信，該來的都會來的。”薑芋動動自己的小指，“而且，還有小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