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之所 101室.遺失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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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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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懷疑,自己童年的記憶是真是假。
因為我還擁有另外一份殘缺但是讓我感受深刻的記憶,而這份記憶就像是另一份人生。
在遠離城市的地方,有一處茂密的樹林,穿過這層層的密林,會突然出現一座有著破舊小樓的小院子。有著鐵鏽的大門上繞著一條爬滿鏽跡的粗鏈,推開時,會發出“吱呀”的聲音,長而刺耳。
已經生滿苔蘚的木馬倒在角落裏,小樓向陽的一麵牆布滿爬山虎,一半卻枯黃。紅漆掉落的老式木窗隱約可見裏麵同樣塗上紅漆的鋼條。修建在小樓外麵的水泥台階從一層通向二層。
我似乎在這裏住了兩年,我卻不記得這個院子的主人。
夜晚,我會坐在水泥地板上,認真的看著地板上的紋路,用手一點點去描繪。然後,會有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捧著一個黑色的八音盒,上好發條後,放在我的麵前。窗前綴著如苔蘚般墨綠的厚絨窗簾。
不是我所知道的曲子,後來也再也沒聽到過。八音盒已經殘破不堪,音樂會突然的走調,或者是突然的停止。然後那雙白皙的手會再次轉動發條。那音樂又繼續開始重複剛才的過程。
八音盒的發條似乎從未走到盡頭,總是在一半時停止。
似乎,總是在黃昏的時候,那雙白皙、冰涼的手會牽著我登上通往二層的水泥樓梯。在一半時,她會停下,指向西邊的天空。我順著望去,猙獰的扭曲著的黑色枯枝將血紅的夕陽割裂。
然後,我哭了,趴在她的懷中,大哭。
既恐懼又迷戀那無法形容的悲涼痛苦。
小樓的後麵是一個不大小小的院子。
種著兩棵我不知道名字卻隨處可見的大樹。葉子很大,會結出一串一串布著一層黃色粉末的小豆,抹去那層黃色粉末就會露出裏麵的碧綠。
我喜歡這棵樹在深秋葉子落到一半的時候。
地上是枯葉,站在上麵,抬頭仰望天空,是繁密錯亂的黑色枯枝。
密密麻麻,將一切都割碎開來。
我開始分不清哪些是原本就有的,哪些又是現在落筆的自己添上去的。
即使如此的殘缺,那裏的給我的一切感受卻是那麼的鮮明,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真實。
我不記得她的樣子,不記得她的聲音,不記得她的衣著。或者說,除了那雙冰冷白皙的雙手,什麼都不記得。也許,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也許,這一切都不存在。。。全部都是我的遐想。
那後麵的記憶又算什麼?
那天的黃昏,媽咪來接我離開那裏。
走之前,我一直趴在她的懷中。不哭、不鬧。。。
坐上車後,我趴在車窗上,看著她站在鐵柵欄門前,漸漸的變小,變模糊。然後被層層的密林遮住,消失。。。
我發現,隻有那個小院的樹,是那樣無力、不茂盛、半枯的樣子。。。
亦如那座小院,和小院裏的她。
也許,也是我。
此後,每次出遠門,我都會趴在車窗上
努力地尋找那片樹林,那座小院,那小院裏的她。
我好想回去,好想。。。好想。。。
每當想起那座小院和她,都會感到悲傷。
我失去的,也許全部都在那裏。
我想要的,也許也全部都在那裏。。。
樹林、破舊的小院、小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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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の後記:
很久之前寫的一篇。。。呃。。。算是散文的東西吧。。。。
關於這個小院,是真的存在於我的記憶中
至今我都記得那棟小樓的綠色絨布窗簾,還有類似於塵土一樣的味道。。。隻是,這份記憶太久遠,變得不真實並且殘破不堪。
很多時候我自己都在懷疑,究竟有沒有去過這個地方呢。。。
我很喜歡舊的東西。
上個世紀遺留的紅磚小樓,鑲著鋼筋條的木窗塗滿紅色或是綠色的油漆,貼著彩色像是橘子瓣一樣劣質塑料貼紙的玻璃窗,或者是雕刻著凸起來花紋的玻璃窗,水泥的有著紋路卻十分光滑的地板,老舊的家具、電扇,上個世紀很流行的紅色桃心上發條的八音盒,上個世紀款式的筆記本、圓珠筆。。。
吱呀的木門,有著斑駁鏽跡的鐵質大門。。。院落裏參天的樹木,帶著天線扭轉平道的黑白電視機,BB機,黑白的隻能玩俄羅斯方塊的電子遊戲機,那個套圈圈的不知道叫什麼的衝著水的玩具,發黃的照片。。。還有很多很多。。。。
巨蟹座,就是一個懷舊的星座吧。
-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