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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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傷了?得趕快止血才行,走的動嘛?”單薄的女人卻有一雙溫暖有力的雙手,架起拓馬小小的身子走向身後純白的建築。
    濃重的消毒水味,淺淡的呻吟聲。一點點穿過耳膜,喚回拓馬的神智。
    手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頭上一雙溫柔的手正在為他擦幹頭發,淡淡的女人香,有媽媽的感覺。
    “真是的,你們現在的高中生啊,總是這麼莽莽撞撞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拓馬抱著她突然哭起來,陌生人的好處就是不用掩飾什麼,彼此都不了解,怎麼樣都無所謂的不是嗎?如果勇介在一定會笑他是愛哭鬼,但是現在的他是在為他哭啊,心難過的要死,他卻避不見麵。
    “呀,怎麼說哭就哭了?”女人這麼說著,卻把手從拓馬的頭上拿開輕輕的撫著他的背,“叛逆期的小鬼是不是都這麼愛哭的呀?呦西,哭吧哭吧,姐姐給你當吸淚海綿。”
    “什麼吸淚海綿啊?”也許是女人的安撫起了作用,也許是不想被人看做是小鬼,止住了眼淚,紅腫著眼睛看著這個女人。
    “就昨天呀,我在路上也撞到了一個和你一樣愛哭的小鬼,不過他的眼淚是在肚子裏被我倒出來了而已。”女人為他抹掉臉上的淚痕,對他白淨的小臉很感興趣。
    “我和他是不一樣的!”倔強的把臉轉到一邊,不想被女人笑話。
    “是是不一樣,他比你堅強多了。”女人離開,一臉迷離的看著窗外的雨喃喃自語道:“勇介是個堅強的孩子。”
    “勇介?那個勇介?”
    “對了,看校服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吧?矢島勇介,應該是個小不良吧。”想起那個倔強的小臉,嘴角都忍不住想要向上揚。
    “你認識他?”手裏的毛巾不自覺抓緊,為什麼勇介不見他卻來見這個女人。
    “算是吧。”認識嗎?隻不過給那小子依靠了一下。
    “他有和你說什麼嗎?”
    “也沒什麼,隻是說要離開這裏,希望他的好朋友能忘了他。說的時候那個堅強呀,嗬嗬,可是眼睛裏的不舍是騙不了人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女人依然在絮絮叨叨的沒完,拓馬已經走到外麵,腦子裏不斷回響的是他讓他忘了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忘了他呢?還是想他忘記自己?
    “勇介,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灰蒙蒙的天,冰冰涼的雨隻會讓人更加脆弱。
    如果一切都隻是命中注定的話,那麼他也隻有認命了,五年了,沒有任何音訊,人的記憶是不可靠的,隨著時間流逝,記憶深處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了,深澤拓馬有的時候都在想,那一個叫矢島勇介的男人是否存在過,那溫熱的唇和體溫是否真的在他體內停留過。
    五年的時間,他從青澀的小男生變成了健壯的男人,他想要變得強壯,強壯到可以保護他,這樣他就不會再離開他的身邊,即使……他已經不在了,即使……他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但是領口那個扣子時刻提醒著他有個叫矢島勇介的男人給了他這顆扣子,他說會回來找他的。但是找他做什麼?為什麼要回來呢?既然答應要回來為什麼五年過去了還是音訊全無?每天每天拓馬的腦海裏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明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卻還是忍不住去想。他們曾經認識過嗎?真的相處嗎?那個深澤拓馬和矢島勇介在學校的屋頂上……那些都是真的嗎?
    “藍澤醫生!”軟綿綿的小手撫上拓馬緊皺的眉頭,香甜的氣息由身後傳來。
    “對不起,我又不小心發呆了。”抓下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裏感受那份柔軟。現在的他叫做藍澤拓馬,母親改嫁了隨了繼父的姓氏,連名字都改了,這樣他還找的到他嗎?
    “沒關係的,隻是,走神的時候可不可以想一些開心的事情?”大大的眼睛忽閃著,帶著甜美的笑容能治愈人一身的疲憊。
    眼前這個梳馬尾的小女孩是他的學妹現任女友,大學時期總是美好的,單純沒有附加條件的喜歡,有的時候藍澤拓馬也在想她喜歡的到底是現在的他還是那個為了籃球而熱血的他呢?
    “呐呐~又皺眉頭了!”柔弱無骨的身子就這樣偎進拓馬的懷裏,完美的契合就像是天生為了在一起一樣。
    “嗬嗬,好了好了,不是肚子餓了嗎?我們去吃東西吧。”
    即使身體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心裏的空洞卻是填補不了的。已經工作一年多了,籃球也早就放棄了,而這女人,也不像最初那樣用狂熱的目光追逐他了。
    “這周六你休息吧?大學的學長們有個小聚會,問你有沒有時間參加呢。”
    “周六?我要看看時間表,最近總有學生鬧事,動刀動槍的進醫院,如果沒有急診的話,應該可以去。”
    “真噠?太好了,嗬嗬好久都沒和拓馬出去玩了呢。”一個熱情的擁抱在醫院正門上演著,路人們也都投以羨慕的眼光,心裏想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讚美詞吧。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藍澤拓馬做了一個大大的唏噓。他想要的不是這個。
    想把八爪魚樣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側臉擦身而過,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在那個人回頭投以詢問的眼光時,他又不知道要做什麼了,隻能訕訕的放開手,說了句對不起。
    “怎麼了拓馬?”女友仍舊死死擁著拓馬的手臂,那一瞬間她有一種要失去他的感覺。
    “藍澤醫生,我已經痊愈了哦,不是又要抓我去打針吧?”俏皮的話語似乎隱忍著某種情緒。
    “啊,抱歉,嗬嗬,職業病了,已經痊愈了嗎?要好好上課不要在打架了。”在腦海裏迅速搜索出這張臉的主人,正是前些天打架進來的高中生,拒絕打針的不良仔。但是,那一份熟悉卻不隻是醫生和患者之間的感覺。
    “那,我先走了,不耽誤你和女朋友約會啦。”在藍澤拓馬放開手的時候這個不良伸手在他手心迅速拍了一下,一揮手瀟灑的消失在拐角。
    而藍澤卻對手心那細微的觸電感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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