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毒尾、金鳳和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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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天合關便是王朝的勢力所在,前無強敵後無追兵,一行人暫時鬆了口氣。
這時再看林林。我們說了雲麓妹子隻是差點現世報而已。
送到了營帳裏,妹子的身體尚自微溫。淩風點了點頭,知道還有救。弈劍聽雨閣和冰心堂的聯姻似乎從卓君武那一輩的人開始就風行了開來。像淩風這樣要外表沒外表要內涵沒內涵甚至連當鑽石王老五的雷音溟鑽都沒有一顆的家夥也風風光光娶到了一房溫婉如水的媳婦。自家娘子師承冰心堂,淩風打架耍帥的時候就沒少挨過她的針。七星喚魂什麼的他是見識過的。確實能肉白骨活死人。
比較讓人鬱悶的是被敲暈過去的白玫一醒過來就睜大了無辜的雙眼,連連搖頭,“我不會七星喚魂。”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白玫怯怯地亮出了手中的藏針——藍汪汪的一枚毒尾。
怪不得呢?紫荊穀口的艱難突圍卻原來全拜了這丫頭醫術不濟所賜。
“我去啊!又是一個毒醫!”被震驚得三魂七魄離竅的武家兄弟爆喝一聲以緩釋心髒壓力。
雲盛和雲溪也麵麵相覷,暗道糟糕。
尚作鎮定狀的圈子嘴角發抖,嘀嘀咕咕念叨著同一個詞,“毒尾毒尾毒尾毒尾毒尾毒尾……是毒尾啊啊啊啊!”天知道他當年在某毒醫的“妙手仁心”之下被毒尾紮過多少次啊!
果然是毒醫手中針,賽過婦人心。
作者大人,我要求領便當!我要隱身回家撿天珠去!
圈子撓著豆腐吃著自家碗裏的內牛滿麵,在心底發出真誠的呼喚。
雲盛看了眼旁邊隱身蹲地的圈子,突然也有種想要碗內牛滿麵的衝動。
一直未做聲的雲棲突然巧笑倩兮,嬌滴滴喚了一聲,“師兄,我來!”
你來?你來幹啥?以為是酒坊村裏玩草精占卜機啊!轉不出來囧草王的那張囧臉還可以換一台繼續。這可是救命的事啊!這時候去抱隨機大神的大腿有個毛線的用!
李年甲此刻連甩拖鞋的心都有了。聽到雲棲這句“我來”就像聽到冰心弟子說他能秒人雲麓弟子說他能抗怪一樣的可笑。
可是雲棲馬上用行動讓李年甲閉了嘴。
隻見他拿出了一張符,七星喚魂的金鳳霎時從符中飛出,騰空而起。
林林的身體被金鳳帶入空中,落下時已然恢複了呼吸。
就在眾人一片眼珠脫眶的清脆聲響中,白玫清咳一聲,幽幽道,“現在你們知道了吧?為什麼滿大荒毒醫橫行……實在是……”
是呀,有了這符還要學七星喚魂做什麼?!
武家兄弟再次大喝一聲,“店家,來兩碗內牛滿麵!”以泄心頭之憤。
想象當中俠肝義膽的救人行動在一片噓聲中落幕。雲棲不無遺憾地搖搖頭,“我還以為你們多少會感激我呢。”
武家兄弟這次一句話都懶得說,一左一右地疾行奔出了營帳。
雲盛神情恍惚地走過拍了拍雲棲的頭,欲語又止。最終他和李年甲相攜離開。
圈子倒是在雲棲摸出七星還魂符的那一刹那亮了亮一雙招子。眼看著眾人都離開了,圈子才小心翼翼靠近雲棲問道,“那符多少錢買的?”
雲棲開了觀心咒,斜睨了一眼猥瑣隱身的魍魎,淡淡道,“怎麼?需要幾張備用嗎?我看的確用得著。”
自知脆皮的圈子再次被傷害了比外表更脆皮的心靈,哭著跑了出去。
雲溪搖頭笑罵,“小兔崽子,不帶你這樣調戲人的。”
雲棲羞澀一笑,道,“師兄,你不要說出來嘛!”
“好了。”屋子裏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聲音讓溫柔對視的師兄弟兩個驀然醒悟過來:原來屋子裏還有醒著的人。
淩風手腳麻利地鋪床疊被,把林林收拾得暖和舒服才罷手。吃苦耐勞的樣子堪比家庭煮夫——雲眠道長。
雲棲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猶自不自知的弈劍,心裏盤算著怎樣能把接下來一路上諸如鍋碗瓢盆洗洗刷刷的雜事全部推給他。
營帳的外麵夜色臨近,幾處篝火熊熊。
左萬龍將軍風采不減當年地出來招待了幾位貴客。
雲盛、雲溪還有圈子都是左將軍的舊識了,李年甲更不用說了。當年他就是被派到天合關擔任守備的。麵對曾經的頂頭上司,李年甲憨厚地接了對方一杯連一杯送過來的酒,完全沒去觀察左將軍臉上戲謔的表情。
武家兄弟自來熟地跑到了士兵堆裏,和那些豪爽的漢子們舉著酒壇對飲。看來是已經融入集體了。白玫因為日間的驚嚇和打擊,入席未久就推說身體不適早早去了林林身邊陪伴。
因為有左將軍在場,雲溪事先吩咐了雲棲。所以,席間雲棲穿了一身道袍,把個淩風看得呆掉。
“怎麼?你是男的!”淩風結結巴巴,語不成句地提問。
經驗老到的左將軍自然也看到這位女裝進關的太虛門人,臉帶笑意地問,“可是為了避禍?”
雲棲一怔,慢慢點了點頭。
左萬龍心底清楚:當年王朝軍隊凋零,死傷無數。為了補充戰力,他們也做過強征男丁入伍的勾當。像江南那些富庶的地方有不少人家都將男兒喬裝成女子,遠送他鄉避禍。眼前這位顯然就是其中一員。
左萬龍高舉酒杯,朝雲棲示意,言下之意很是明顯。
雲棲握了酒杯,終是在雲溪眼神的壓力之下一揚脖子幹掉了杯中之酒。
“謝了!”左萬龍朗朗一笑,刹那間雲淡風輕。什麼事都沒發生似地。
前輩之所以是前輩,名將之所以是名將。就這一舉手一投足間,高下立判。
淩風羞赧地紅了臉頰,訕訕坐下。
外麵喝高了的武家兩兄弟踉蹌了步伐互相扶持著跌進了主帥營帳。
一看到雲棲,兩個人立馬一左一右包抄了上來。
“雲眠道長可來啦!”
“你在紫荊穀做到那些藥膳可比齊清強多了!”
“要不你也入贅到我們翎羽山莊來?”
“安啦安啦!我們不會放陷阱的。”
“疾行什麼的輕功可以不用嘛。你不是會縛足嗎?”
“把我們兩個的腳捆上吧。我們不介意的。”
眼看著雲溪的臉色從白皙轉向炭黑,雲棲自動自發地一個符驚砸在了地板上。
頓時抱頭跪下的兩人嗷嗷直叫,酒醒了大半。
“去!到外麵給你們醒醒酒。”雲盛冷著一張臉,一手一個拎到了校場上。
一時間營帳外驚叫共黑夜一色,鼻血與羽毛齊飛。
看熱鬧的兵士們全都哈哈大笑,好不愉快。
營帳內,酒過三巡。雲溪開始向左將軍報告此行的目的。
聽完雲溪的話,左萬龍開始檢討自己。首先有這麼一個弈劍從紫荊穀去了一趟孔雀坪,又從孔雀坪回到了紫荊穀,難道說他天合關上的都是死人不成?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再有,魂穀離天合關尚遠不假,可也是他左萬龍管轄區域,出了這種汙穢的事,他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是時候打擊挖寶投機分子了?
“其實我是非常提倡保護生態平衡的。”左萬龍摸著下巴,字斟句酌地說道,“所以,挖寶這種事情應該明令禁止。這條告示我明天就讓人張貼到九黎各處。另外,關於退鬼一事,恐怕還得勞煩幾位道長的。”
左萬龍一笑,狀若狐狸,“我這邊兵源不足,就恕我不能為幾位調兵遣將了。”
果然如此。
雲溪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砸過去。這老狐狸,以前就是這樣什麼跑腿的活兒連傳個話兒都讓他們那群一頭熱的小年輕來幹!自己隻知道坐在軍帳裏聽報告。如今,多少年了,這份功力越加深厚了。
李年甲大了舌頭,應聲道,“將軍放心!有我李年甲在就抵得過您派一個營的士兵去。”說話間,這胸脯是拍得嘣嘣地響。
雲溪無奈,隻好點頭虛應了一聲。
關於天合關外狙殺他們的那個魍魎,席間再也沒有被提起。雲溪的心飄飄然飛到了遠在巴蜀的紫荊穀裏。
雲華仙師在上,可保佑那裏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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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一年到頭守在這一個關隘口,日子也是挺無聊的。偶爾來那麼幾個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我不折騰,哦,不,是訓練他們我不是浪費自己的軍事才能嗎?”——左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