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小番外  卡莉法番外 (修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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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莉法番外:另一個身份
    我叫卡莉法,你不可以叫我,雅雅。
    鎏金花邊的白瓷杯內裝著的物體讓紫色鏡片再次泛出沒有任何感情的冷光,濃縮的意式咖啡在口腔中蕩起奇怪的微苦,澀澀的口感讓人馬上就可以感覺到飲品絕對不是用精細的研磨製成的上好咖啡豆製成,而僅僅是一些混搭的化學原料的粗糙產品。
    我看著卡庫一臉賣萌地看著撒上一層白霜似的糖粉的薰衣草烤餅,不好發作地把白瓷杯略重地擱在鏤空桌麵上,在一片歡脫得掉線的氣氛中顯得突兀。
    “又不知道在鬧什麼小姐脾氣了,真以為自己是誰呢……”哪怕是壓低了聲音,加布拉的不屑也不緊不慢地傳到了我的耳中。
    薰衣草味的烤餅嗬。芙羅拉小姐你這一招做得可真夠狠……我用身體抵著門,明知道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進來,還是選擇了這樣一種矯情的方式去拒絕一切的幹擾。淺紫色的眼瞳在同時紫色係的鏡片的重疊下成了幽暗的深紫色,我盯著自己的皮膚,卻似乎是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刺眼的淤青。
    “雅雅……”我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背上按了一下,素白的指甲和真實的痛感提醒著自己,我已經不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小女孩。
    在那個成為故鄉的島上,挨打已經成為一種家常便飯,就連是最強的路奇,也有被年長的孩子圍著來欺負的時候,對於我,更加是習以為常的事。他們都把那座孤島成為故鄉,是因為他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
    比如我自己。
    一個海賊收養的孩子長大後成了海軍的得力戰將,這算不算是一種扭曲的循環?
    “雅雅!你這兔崽子!還躲在一旁幹什麼,趕快給我到鎮上買點酒來!”油光滿麵的女人頂著一頭蓬鬆的短發,兩頰的紅色像極了打得不均勻的脂粉,幹脆地把手中的半瓶酒咕嚕嚕地灌進口裏,女人接著吆喝起來,“怎麼還不出來,是皮癢了還是怎麼著!”
    知道的以為是女人又在找酒喝,不知道的還以為女人在虐待可憐巴巴的小女孩。
    “店主已經說了,不可以再賒賬了……”我幾乎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習以為常地說出之前店主交代了很多遍的事實。
    顯然,聽到沒有酒喝的女人立馬就炸毛了,發出幾乎是怒吼的聲音:“他們也不看看是誰幫他們收拾了來往的海賊,這裏是我的地盤,讓他們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的家裏已經算是最大的寬容了,居然還敢給我在那裏談條件?”氣勢洶洶地抓著我的手,女人咧著嘴加了一句,“但是如果被我發現是你在撒謊,我就把你的皮給拔下來。”
    嘎!
    堅固的玻璃碰上同樣結實的骨骼,強強對比之下便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溫熱的鮮血似乎把疼痛也順便帶到了空氣中,我麻木地看著一臉討好的店主為女人送上一瓶又一瓶的酒。淡黃色的液體在空氣中散發著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氣味,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我相信自己不是僅僅因為挨了打而不高興。
    出血口的邊緣還有著一圈惡心的深紫色印記,潮濕、悶熱是船艙地下室唯一的印記。又累又疼的女孩完全沒有文藝的心情去看從被玻璃封死的窗戶裏灑下的淡淡月光,哪怕美麗的月光堪如水晶。
    “海軍那邊又在蠢蠢欲動,我們是不是應該……”某個屬下的話語讓空氣微微泛起危險。
    “哼,那群雜魚。”女人不屑地給出一個鼻音,來追捕自己的海軍從來都不少,可是成功的,幾乎就沒有,不過像是蒼蠅一樣不斷的騷擾也讓探險的目標接二連三地受到阻擾,“要知道,雅雅才是我們的保護神。”
    “難道,卡莉法真的是海軍少將的女兒?”屬下的語氣聽上去很迷惑,自家的船長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需要拿海軍家屬來保護自己的人。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雅雅可以幫我完成我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女人打個響指,一臉神秘地說。
    在寂靜的地下室裏隻能混著灰塵和積了不知道多久的碎木一起睡的我隻能勉強聽到自己腸胃蠕動的聲音。那些獻媚討好的家夥都是不可信的,幼小的心靈裏讓報複的種子生根發芽。隻是現在,真的好餓……地下室的門似乎被打開了一條縫,伴隨出現的還有那張早已成為噩夢的臉,對方一臉施舍地丟下一碟小烤餅,便沒有再管自己。
    匆忙地把小烤餅都塞到嘴巴裏,薄薄的一層糖霜就是最好的治愈之藥,我實在顧不得身上還有傷口,盤坐起來就是一頓猛吃。
    女人依然是嗜酒如命,依然是會惡狠狠地罵人,依然會選擇性無視地叫自己為雅雅,薰衣草味道的依然是犯錯後的唯一安慰。隻是,當初再感動的安慰,日子久了也會平淡如水。我隻好盡量滿足女人的要求,帶著各種刺眼的斑痕去打酒已經成為家常便飯。
    我曾經天真地以為這樣的日子就已經算是黑暗,直到海軍的號角打破偽裝得很好的平靜。
    她憑什麼會保護我?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喂”是我對她最常用的稱呼,心情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學著她那種近乎施舍的語氣喊一聲“阿姨”。沒有人會是個天生的淑女。直到她像是一隻雄鷹一樣護在我的身前,我才知道,我又一次地錯了。
    “你們這是對一個淑女的性騷擾哦。”這句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很多年之後想起來覺得很好笑,這樣的淑女?同樣,很多年之後,別人才告訴我,我也有這樣一個類似的習慣。
    “卡莉法!你還不回來麼?”披著大型軍裝的男人有著令人難以識別的麵容,我的記憶力還沒有好到過目不忘的地步。
    我應該過去麼?還是,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裏?靈魂有那麼一瞬間不屬於自己,腦海裏都是逃出去的欲望,再也分不清眼前的是地獄還是天堂,隻是莽撞地以為逃離這個漩渦就是灑滿月明的一馬平川,自由兩字的引力如此強大,四海潮汐都為之起落不定。
    我很後悔,在登上海軍船的時候,沒有和她說一句,再見。
    “混蛋!你一定要記住,你要變得很強,一定要變強!”這個女人扯著嗓子喊出了最後的一句話,我看不見惡魔最後的憎獰,誤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槍彈爽快地結束了女人的生命。當然,我無比肯定地相信以那個女人簡單到幾乎直白的細胞是不可能想象到我今天會擁有一群可以信賴的強大的夥伴。
    以後,再都沒有人叫過我,雅雅。
    她是一個海賊,注定為世所不容。而我,是她用一種特殊方式寵壞的孩子。至少,她給了我一段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經曆。
    在訓練或者出任務的時候總會看到一些與那個女人很相似的人,偶爾也會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一如海麵上掠過的一痕鳥影。
    “長官,你這是性騷擾。”在看到斯潘達姆的時候,我幾乎是把這個句子脫口而出。
    血液裏海賊的隱性因子在瘋狂地叫囂,背負上的黑暗是另一個角度的滿足,至少,我擁有了和海賊相似的不羈。隱藏和背叛,其實,在海賊的世界裏,真正為世不容的,是自己。
    那一句令人費解的口頭禪,隻是我在替一個名為雅雅的女孩保留著一個惡魔的習慣。
    我叫卡莉法,而那個女人,總是習慣叫我,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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