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痛徹心扉,卻隻能深埋心底 第七十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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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正淳的私人飛機因故障墜落,藍正淳和飛機師當場死亡,警察在飛機殘害中找到了藍正淳和飛機師的屍首,然後馬上通知藍家人認屍。
沐風華不能接受藍正淳突然死亡的事實,一連好幾天,她都是精神恍惚的,任誰跟她說話,她都沒有什麼反應,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藍水心則是一直哭,眼淚就沒停過,偌大的別墅中回蕩著藍水心悲痛的哭聲。
沐風華和藍水心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藍家的重擔一下子全部都壓在了慕羽翔的身上。同時,‘聖銀幻’的危機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慕羽翔一邊要照顧沐風華和藍水心,一邊要撐住‘聖銀幻’,另一邊還要協助警察調查藍正淳飛機失事的相關事情,並且籌備藍正淳的葬禮。夜以繼日的連番忙碌令慕羽翔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藍正淳的突然離世對沐風華和藍水心來說是一個不幸的噩耗,而對‘聖銀幻’來說,更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本來要注資‘聖銀幻’的美國財團因此反悔,拒絕投錢進‘聖銀幻’。慕羽翔想盡辦法,卻還是束手無策。
……
“慕少,今天股市一開市,我們‘聖銀幻’的股票就跌到了穀底,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會被清盤了。”首席執行長王輝在會議室中如坐針氈。另外兩個高層領導者也都急切的向慕羽翔尋求解決辦法:“慕少,藍總不在了,您得拿個主意啊。”
慕羽翔撐著頭,一臉疲憊,無奈的說:“我給美國的財團打了電話,但是他們不願意出手幫忙。我也聯係了一些其他合夥人,但是……”
“他們也都不願意注資‘聖銀幻’……”韓喬接過慕羽翔的話,正色說道,“正淳突然離世,藍家的股權還沒有分配。‘聖銀幻’遭逢大劫,也還沒有選出下一任的當權者,自然也就沒有人願意冒險把錢投在‘聖銀幻’了。”
“慕少就是下一任的董事長……”首席執行長王輝首先表態,“藍總雖然意外離世,但是他早就交代過了,慕少是他的接班人。所以,慕少就是‘聖銀幻’的董事長。”
“但是他手上沒有股權……”韓喬不讚同慕羽翔繼承‘聖銀幻’,他義正言辭的說,“‘聖銀幻’向來是由股權最多的人做董事長,藍家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現在要作為正淳的遺產處理,將來由誰繼承,還不一定呢!”
“可是藍總生前就說過,要將藍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轉到慕少名下……”首席執行長王輝據理力爭,“慕少一旦繼承藍家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是名正言順的董事長……”
“可是他還沒有繼承呢……”韓喬打斷王輝的話,他看了慕羽翔一眼,冷幽的說,“當初正淳也不過是那麼一說,並沒有什麼書麵文件。所以,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究竟會如何分配,還是一個未知數。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如何解決‘聖銀幻’眼下的困難。如今隻有英國‘耶撒學院’能夠幫我們……”韓喬拿出幾份計劃書,對慕羽翔、王輝和另外兩個高層領導者說,“‘聖銀幻’隻要與英國‘耶撒學院’達成合作協議,‘耶撒學院’馬上就會注資‘聖銀幻’,我們的困難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慕羽翔看都沒有看韓喬的計劃書,直接拒絕了:“父親生前就一直不同意與英國‘耶撒學院’合作,我不能違背父親的意願。所以,隻要我坐這個位子一天,就不會妥協。”
“你要放棄這唯一的機會嗎?”韓喬瞪著慕羽翔,語氣不善的說,“現在隻有英國‘耶撒學院’能夠幫助我們,你父親去美國之前也說過,如果他找不到美國的財團入資‘聖銀幻’,就會考慮跟‘耶撒學院’合作。”
“隻是考慮,父親並沒有答應……”慕羽翔看著韓喬,麵無表情的說,“這件事情稍後再說吧。後天就是父親的葬禮,等我處理完父親的喪事之後再談吧。反正現在‘聖銀幻’的情況已經夠壞了,也不會再更壞了,不差這幾天。”
“慕少,警察那邊有沒有查出什麼?為什麼藍總的飛機會突然墜毀?”王輝知道慕羽翔一直都在協助警方追查藍正淳飛機失事的事情,想問問有什麼消息。
慕羽翔搖了一下頭,臉色非常難看,沉聲說道:“警察隻是說,因為飛機內部零件發生故障,導致飛機墜毀,具體是什麼情況,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檢查飛機的零件。”
“那黑匣子呢?有沒有找到飛機的黑匣子?”韓喬忽然關心的問。
慕羽翔又搖了一下頭,聲音沉悶:“沒有!據警方估計,黑匣子可能在飛機墜毀的時候掉入大海了,我已經請專人去打撈了。但是,在茫茫大海中找一個黑匣子,無疑是大海撈針。”
“你也先別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先把正淳的葬禮好好辦了,藍家現在都靠你了……”韓喬拍了拍慕羽翔的肩膀,聲音柔和了不少,“有什麼事情就找我們這些長輩商量,我們都會幫你的。”
“我知道……”慕羽翔機械的點頭應答。
……
兩天後,藍正淳的葬禮在殯儀館舉行……
沐風華精神萎靡,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幾十歲,那雙藍色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好像蒙上一層如墨般的黑。她看著藍正淳的遺像,蒼白的臉上流淌著串串淚珠。嘴唇微微顫抖,哽咽的喊著藍正淳的名字:“正淳……正淳……”一聲一聲,一遍一遍,聲嘶力竭、悲痛欲絕。一種撕裂人心的悲傷籠罩在殯儀館中,久久不散。
藍水心靠在慕羽翔的懷裏,哭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像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傷心的不知應該如何發泄。那晶瑩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劃過臉頰,在藍水心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曲折的淚痕。
慕羽翔緊緊摟著藍水心,狠狠的咬住下嘴唇,不讓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流下來。他必須要堅強,他要替藍正淳撐起藍家,好好照顧家人。
韓喬和龍晴帶著‘聖銀幻’的所有員工在藍正淳的遺像前鞠躬。與‘聖銀幻’有生意來往的合夥人們也紛紛參加了葬禮。龍晰和蕭靈玲兩個人分別陪伴著慕羽翔和藍水心,安慰勸解他們。
……
藍正淳的葬禮結束之後,龍晴一連幾天都陪著沐風華,幫她整理藍正淳的遺物。龍晴與藍正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與沐風華更是大學同學,他們之間的情誼自然非常深厚。
“本來淳哥的葬禮如雅和傑睿也要來參加的,但是如雅知道淳哥出事的消息之後,馬上就暈了過去,一連病了好幾天,傑睿一直在照顧她。所以,他們無法趕回來。”龍晴之前接到陌如雅的電話,知道陌如雅病倒了,無法參加藍正淳的葬禮。
沐風華臉色蒼白,精神不振,她似乎沒有聽到龍晴的話。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相冊中的一張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龍晴一邊幫沐風華整理東西,一邊勸慰道:“人死不能複生,風華你要看開一些。淳哥也一定希望你過得開心,你千萬別讓他走的不安心啊。”
“安心?他安心了,那我呢?”沐風華的眼淚如窗外的落葉,帶著悲傷,輕輕飄散,哀愁的語氣中滿是抱怨,“他竟然還留著這張照片,他從來都不曾忘記過去,他的心裏還是有她……”沐風華拿起一張照片,上麵是藍正淳摟著一個樣貌嬌美的女孩子,兩個人笑得一臉燦爛,“我們吵吵鬧鬧的過了半輩子,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讓他的心裏隻有我一個人。現在,他幹脆撇下我去找林音兒了,我什麼機會都沒有了,我已經徹底失去他了!”沐風華邊說邊哭,她的哭聲很淒涼,好像蕭瑟的秋天,萬物都失去了生機。
龍晴看著照片,心裏一酸,歎氣道:“淳哥和音兒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心裏卻還放不下,這又是何苦呢?逝者已矣啊!”
“放下?感情的事情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嗎?”沐風華悲涼的看著龍晴,一邊哭,一邊說,“我以為隻要嫁給正淳,時間一長,我就能把林音兒從正淳的心裏擠出去。可是我錯了,這麼多年,正淳的心裏還是有林音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徹底輸給了林音兒……”沐風華哭得很委屈,很悲痛。
龍晴輕輕摟住沐風華的肩膀,感同身受的說:“我知道你的這種恨,也知道你的這種不甘心,我又何嚐不是這樣呢?愛情本就是不公平的,你全心全意的付出,卻不一定有回報,偏偏我們還傻傻的不肯放棄……”龍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勸說沐風華,“風華,你和音兒、淳哥的事情可以煙消雲散了。淳哥和音兒都已經不在了,你以後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了。放下吧,你的身邊還有女兒,你不會孤單的。”龍晴安慰沐風華,她希望沐風華能夠得到解脫,不要再為愛傷神。
沐風華雖然暫時還不能解開心結,但是她還是將龍晴的話聽進去了。畢竟人已經死了,還能計較什麼呢?隻是,她對藍正淳的思念卻絲毫不減,反而與日俱增……
……
幾天後,韓喬找到慕羽翔,舊事重提:“羽翔,‘聖銀幻’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正淳的喪禮已經結束了,你也應該認真考慮‘聖銀幻’與英國‘耶撒學院’合作的事情了。”
慕羽翔心神俱疲,根本沒有心神跟韓喬談公事,便推脫道:“韓叔叔,這件事稍後再說吧。”
“不能再拖了,難道你希望‘聖銀幻’倒閉嗎?”韓喬不滿慕羽翔敷衍的態度,不悅的說,“你不在乎‘聖銀幻’,我可在乎!我不能讓你亂來,把‘聖銀幻’搞垮了!”
“亂來的人不是我……”慕羽翔一臉嚴肅的看著韓喬,意味深長的說,“英國‘耶撒學院’背後的目的隻怕並不單純,‘聖銀幻’的股權絕對不能落入外人手中。韓叔叔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祖輩們辛苦建立的‘聖銀幻’被外人奪去吧。”
“英國‘耶撒學院’隻是想做一個小股東而已,對‘聖銀幻’的經營並沒有嚴重的影響……”韓喬闡述自己的觀點,“‘聖銀幻’股權重組,對所有人都有好處。而且,‘聖銀幻’可以憑借‘耶撒學院’的聲望在英國立足,這也是你父親的心願。”
“父親雖然希望將‘聖銀幻’推向英國,但是……”慕羽翔的話還沒有說完,韓喬就直接開口打斷了他:“我說的父親是你的親生爸爸慕錫遠……”韓喬若有深意的看著慕羽翔,話中有話的說,“你父親之所以去英國定居,就是為了能夠將‘聖銀幻’的業務發展到英國。但是,由於正淳的保守經營,直到你父親去世,他都沒有完成這個心願。難道你不願意為你爸爸實現願望嗎?”
慕羽翔沉默了片刻,依然拒絕韓喬提出的與英國‘耶撒學院’合作的計劃:“雖然我很想幫爸爸完成心願,但是我不能拿‘聖銀幻’冒險。我會遵循父親的教誨,不讓外人插足‘聖銀幻’。”慕羽翔已經不想再跟韓喬說下去了,他準備離開,“如果韓叔叔沒有什麼別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你為了養父而致自己的親生父親於不顧,這樣是孝嗎?”韓喬見慕羽翔要走,出言不遜,“你隻不過是一個被愚弄的可憐蟲罷了!你父親被迫背井離鄉,到死都不能完成心願。你母親被正淳始亂終棄,隻能躲在英國鬱鬱寡歡……”
“你說什麼?”慕羽翔透亮溫和的眼眸瞬間迸射出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韓喬。俊逸的麵容冷冽冰寒,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韓喬輕飄飄的看了慕羽翔一眼,嘲弄的開口:“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父親當年之所以會去英國,是因為你母親跟正淳發生了婚外情。就在風華懷孕的時候,正淳和你母親發生了關係。後來,這件事情被你父親知道了,但是你父親很愛你母親,而且他還把正淳當成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父親雖然生氣,但是也沒有責怪過正淳和你母親。正淳為了掩蓋這件事情,就逼著你父母去了英國……”
“不可能……”慕羽翔厲聲打斷韓喬的話,他根本就不相信韓喬說的事情,“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他跟我說,爸爸和媽媽去英國是為了‘聖銀幻’的發展……”
“他當然這麼說……”韓喬不等慕羽翔說完,就反駁道,“如果你父母去英國真的是為了‘聖銀幻’,那麼為什麼‘聖銀幻’到現在還沒有發展到英國呢?這根本就是一個借口!你可以去問問風華,當年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清楚。為此,她一直耿耿於懷,並且把你母親視作是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
慕羽翔忽然想到那天他在藍正淳的書房外,聽到了沐風華說的話:‘你以為你可以騙過所有人嗎?你騙不過我、騙不過林音兒,更加騙不過慕錫遠。你以為慕錫遠為什麼帶著林音兒移民去英國?因為他早就知道你對林音兒念念不忘,所以他才會帶著林音兒離你遠遠的,好讓你死心!’
“難道,父親跟媽媽,真的……”慕羽翔喃喃自語,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黑沉。
韓喬見慕羽翔起了疑心,便繼續說道:“當初正淳和你母親談戀愛的事情整個‘聖銀幻藝術學院’都知道,他們是所有同學眼中的金童玉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正淳最後娶了風華,你母親傷心欲絕。如果不是你父親一直安慰她、陪伴她,也許她就做傻事了。後來,你母親嫁給了你父親,他們過的也算是幸福吧。你父親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但是因為‘聖銀幻’以藍家為首,你父親縱使再有本事,也隻能被正淳壓著。”韓喬說著,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慕羽翔,接著說,“為了能將‘聖銀幻’推向國際,你父親跟英國‘耶撒學院’接洽,想要促成‘聖銀幻’與‘耶撒學院’的合作,但是卻遭到正淳的強烈反對,理由當然是不希望‘聖銀幻’的股份被外人瓜分。但是實際上,正淳隻是不想自己的權利受到威脅罷了,他要把‘聖銀幻’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為了滿足他霸道的欲望,他甚至犧牲‘聖銀幻’的利益。”
“你是說,最開始提出與英國‘耶撒學院’合作建議的是我爸爸?”慕羽翔接過韓喬遞過來的文件夾,一邊翻看裏麵的文件,一邊不可置信的說,“這些都是我父親的計劃書?”
“是啊,你父親是一個很棒的商人……”韓喬的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他用遺憾的口吻對慕羽翔說,“可惜你父親死得太早了,但是你跟你父親一樣出色。我相信,你一定會完成你父親的心願。”
慕羽翔全神貫注的看著計劃書。良久,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夾,眼神複雜的看向韓喬,思索的說:“給我時間考慮一下。”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韓喬的臉上露出喜色,狡黠的眼中多了一絲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