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蔣悠一大清早聽到的第八次米凡哀怨般的哈欠聲，整個病懨懨的模樣，看了都生厭。
    “我說你呀，能不能早點睡？別老是在我耳邊啊啊啊的，難怪同學都取名你叫糯米飯，上課總是喜歡黏在桌麵上睡覺，數學總是零雞蛋，活該。”蔣悠總是喜歡抓住米凡數學差，每次小考都拿零雞蛋，碰巧他的名字叫“米飯”。小學生的年頭，誰沒有過被同學仔起花名的時候，包括這兩人也不例外，同學們都幫這兩人起“醬油撈米飯”美味又好吃。
    “你以為你自己又好很吃，隻不過是一瓶臭醬油，又臭又難吃。”米凡不甘示弱地回擊他，兩人正慢慢踱步走回學校。
    米凡比蔣悠大三個月，兩人同住一棟小區，並且是左鄰右裏。
    兩人同住一層樓，米凡住在500號房，蔣悠就住在501號房，經常同一時間推開自家大門往外走，剛開始兩人不以為然，見了麵也不打招呼，反正就是“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大道。”
    倒是班主任把他們生拉硬湊拚在一桌，美名其曰說是學習上有互補，米凡對於凡是文字類的東西異常敏感，很喜歡上語文課，按照今天的說法是文科中學霸一枚；蔣悠則是理科中的戰鬥機。
    兩人經班主任跟某位數學老師在班上點名表揚作文跟數學考滿分後，兩人達成了共識，我抄寫你作文，你幫我算題。
    結果在一次小考宣布成績上米凡被老師擺了道，“米凡！！！你就連名字都要抄蔣悠，以後你改姓改名的了！我可是看字跡就能認得出是誰，你這兔崽子別在我眼皮底下幹壞事，我可是明了得很。”整節課下來，米凡都是滿腹牢騷極其不滿中度過，下課鈴一響，米凡將滿腹怨水傾倒在蔣悠身上。
    “蔣悠！你說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還是說被男人給甩了！整節課揪著我不放，去死吧！蔣悠激動過度，頻頻向教室門口豎中指。
    ”誰叫你抄我名字！“蔣悠還要火上澆油，“今天晚上你沒門抄我作業，就等著繼續吃雞蛋吧你！”
    就因為米凡老惦記抄作業，將悠把心一橫，真的不給他抄，兩人小打小鬧，一來二去，互相扯彼此的紅領巾，勒脖子，要不是米凡的爹地催米凡回家，兩人還會繼續瞎大鬧。
    “回教室再收拾你！”兩人東扯西扯地回到校園門口。
    “誒~同學，你的紅領巾呢。”
    兩人你追我趕地撞進學校門口，被眼尖的同班同學班長伍笑攔截拉住米凡的校服領口。
    兩人都懵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悻悻然地站在了校園門口，不能進去。
    “誒，米凡，你的紅領巾呢！沒有紅領巾，不能進門口。”班長如包公般鐵麵無私，就算是自己班上的人也不放過。
    米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胸前除了上胸有兩個校服紐扣之外，順摸下去都是空蕩蕩的一片。
    “奇怪，我的紅領巾呢？”米凡意識到可能丟了，他斜眼望著蔣悠，求救於蔣悠。
    “別看我，我怎麼知道？”蔣悠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幸災樂禍樣地盯著米凡幹著急。
    “蔣悠！一定是你藏了我的紅領巾！趕緊給我掀翻出來，不然你也別想進這個門口！”米凡一心急起來，就會情緒化，在他身邊的同學也不好受。
    “你不見了紅領巾！關我什麼事！再說了，你不見了紅領巾，不會自個掏錢往旁邊的小賣部買嗎？才五毛錢而已，怎麼？難道你沒有帶夠錢來？”蔣悠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專門戳米凡的痛處來了。
    “蔣悠，借點錢來，不然我真的沒辦法進校門口~。”
    “不借，除非你答應今天晚上數學作業自己寫，否則你留在外麵吧，88。”蔣悠一直不滿米凡不勞而獲就得到數學好成績，趁機來嚇唬嚇唬他，看他還能得逞到什麼時候。
    米凡惡狠狠地咬了咬牙齒！”好！自己做就自己做，騙你，我是小狗！“
    “這還差不多······”蔣悠卸掉書包的其中背帶，打開背包，伸手進去鼓掏，結果壞了，就連他也沒有帶半毛錢來。
    “你咋了？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我不抄你作業？怎麼回事？臨急還來耍我？”米凡激動地在原地紮紮跳。
    “米凡······我也沒帶錢來。”
    “啊啊啊！！！你專門騙我！！！”米凡對準蔣悠就是一副拳打腳踢。
    蔣悠也認低威地任由米凡對準自己來攻擊。
    “幹什麼！！！幹什麼打架！！！”兩人因沒帶紅領巾進不去校園門口，米凡發怒打蔣悠，廣播體操運動開始了，班主任心急如焚地跑出去校園門口看看還有誰沒來，結果就發現了這兩人打架還是大鬧呢！
    “老師，這個同學，他沒有佩戴紅領巾，所以我不準他進來。”班長還是死板地手指指著打人的米凡，說他因為沒有佩戴紅領巾，所以被罰站在外麵咯。
    “好了，好了，都進來吧，米凡！蔣悠！你們兩個趕緊進來，脫下書包，跟在同學的後麵做早操！”
    米凡跟蔣悠的新任班主任是一位看似溫柔斯文，內心腹黑的女漢子，那時還沒有腹黑跟女漢子這一詞，反正就是性格跟外貌完全相反就是了。米凡跟蔣悠這兩個傻子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匆匆找尋自己班級的人跟隨其後。
    不過這兩人都是“病急亂投醫”的魯莽鬼，不是衝撞到別的同學，就是插隊，排錯位置。
    “喂，你們兩個幹嘛呢！又不屬於我們班的！排在我後麵幹嘛呢！”這兩人偏偏插隊排哪裏不好，就插隊插在了喜歡搬弄口舌的小男生的屁股後麵。
    “去你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米凡悠悠地轉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蔣悠，喲喲喲，沒想到脾氣溫和的蔣悠都會說去你的！而且還那麼大聲喧嘩。
    惹起站在小男生左右兩側的同學側目，好奇地從這兩人身上好奇地瞄來瞄去。
    不過，他們倆沒發現，站在不遠處的班主任氣得臉都綠掉了。
    10分鍾的廣播體操，卻讓兩人像上梁小醜般出糗出框。
    “蔣悠，米凡，今兒你們兩人幫忙去抬粉回來，快去！”班主任打心眼裏肯定不會放過這兩個兔崽子了，每天早晨的早餐都是由值日生去把一遝托的糕點或者是兩桶米粉來抬回來，蔣悠跟米凡是坐在第四排倒數第三位，都還沒有輪上要當值日生，就被懲罰去幫值日生了。
    “遵命。”
    蔣悠跟米凡剛放好書包在椅子上，椅子都還沒有坐熱，就會班主任嘀去差遣了。
    米凡一臉沒好氣地揪蔣悠的胳膊，米凡一致認為就是蔣悠拖累自己下水的。
    “你除了扭我胳膊還會做些什麼？盡幹娘們兒捏掐的活事。”蔣悠撇向米凡一眼，那眼中盡是寫滿了對米凡的白眼鄙視。
    “我不管，我下課第一時間衝去你家！我的紅領巾肯定遺留在你家了，要不然你賠我一條紅領巾！”
    米凡不同於蔣悠的話少，米凡叨念起來大有羅家英唐僧趨勢，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
    蔣悠早已見慣不怪了，對米凡說是“大人不記小人過”，自動屏蔽他說的話，要不幹脆當他在唱歌算了。
    雖然這些歌都不好聽。
    “嘿嘿，我們有兩個好幫手了，幸好今天是兩托糕點外加一桶粥，米凡，你個高力氣大好辦事，來幫我抬粥吧，蔣悠，你就幫方正抬小蛋糕好了。”小學時期，蔣悠雖然比米凡大三個月，不過身高就不是跟隨誰比較年齡大點來長了，米凡常常取笑蔣悠，蔣悠老好人一個，比較包容米凡的臭嘴跟臭脾氣，米凡這人，動不動就喜歡動手動腳的，剛才還捶打了蔣悠一下。
    “行行行。”蔣悠也比較好說話，樂意和方正在一起抬輕鬆點的小糕點。
    “就你能和他成為好朋友，平時動不動就喜歡亂打人，脾氣躁熱得很，前幾天不小心踩著他的腳，就被他報複式地連踩回我三腳，有病吧他！切！“方正不滿他好久了，倒是能和蔣悠說上幾句話。
    “沒事，沒事，一會請你吃冰塊？”蔣悠安慰安慰方正，說一會兒放學後請吃冰塊。
    兩人因為抬小蛋糕輕鬆，甩米凡跟華樂一樓樓層的距離，不過方正下意識地警惕性扭頭透過樓梯口的縫隙間瞄了瞄樓下的米凡。
    “免了，你下了課之後，可是跟他老爸的車回家，我還是遠離這人比較好。”方正一向不屑米凡，蔣悠見狀到也罷了，人緣從來都是合則聊多幾句，不合則不去理會。
    “行，那下次吧，等下次我請你吃冰塊。”盡管方正不屑米凡，但蔣悠可賊稀罕方正，你可以不當米凡的朋友，不過我不會說討厭你，不跟你做朋友。
    “得了，得了，等你能夠騰出時間點再說。”說實話，方正心裏想又不是專門盯著你請那塊爛冰來吃，不需要這麼特意騰時間。
    把糕點跟小米粥放好位置，由班主任用大湯勺給舀給每位同學吃。
    米凡和蔣悠一向都不挑食，自然就把早餐給吃光了，吃完早餐，還是由值日生親自把粥筒跟糕點托拿回到學校廚房去。
    筒子裏沒了米粥，糕點托也沒有了糕點，這輕鬆點就由當日的值日生送回去就好。
    不過米凡自告奮勇，拉著蔣悠提粥筒跟糕點托送回廚房。
    老師見他們那麼主動樂意，倒是快嘴地同意了，讓他們兩個去送回廚房。
    “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喜歡上了提粥筒？”五年級的教室是在4樓，當蔣悠不情不願地雙手捧起糕點托的兩邊環，走到3樓時，蔣悠就忍不住罵人了。
    “你以為我喜歡呀，我倒是看到你跟方正鬼鬼祟祟說話，還時不時回頭，肯定是說我壞話！”蔣悠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心想這人怎麼這麼多疑心，如果要是把多疑心的心思全放在數學上就好了。
    “······”
    蔣悠沒有回答，走快步走在米凡前麵。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說我沒有還他一張貼紙。”在2002年時，貼紙最紅的莫過於買了一本又一本的貼紙相冊，把每一次攢回來的卡通漫畫貼滿它，然後寄回去公司抽獎，如果抽獎獲取了第一名，那就是能夠獲取奔騰4的手提電腦，這對於小學生來說是個天大的誘惑，這對於過了很多年之後，蔣悠會將米凡這件事來翻新念咒語般再重新來一次。
    蔣悠還是走在他的前頭，直到把盛粥的筒子跟小糕點的托全部歸還給廚房，蔣悠還是隻字未提。
    米凡也無法，看他沒反應，隻能是悻悻然地閉嘴，跟在他後麵回教室。
    上數學課，米凡仍舊是在埋頭苦幹他的貼紙相冊，裝扮成認真聽書的模樣，兩隻手倒是在櫃筒裏渾水摸魚，時不時抬頭看看喜歡用手指戳人的骷髏骨頭老師，這個老師瘦成隻剩下骨頭，一旦發現學生有做錯題目或者是在下麵開小差，都會立即用手指戳同學們的頭顱，同學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蔣悠擔心他被老師發現這麼大膽明目張膽地在下麵開小差，用默寫本子暗暗寫下一段話“找死呀你，認真聽書！”並且用手肘碰了碰沉迷貼紙相冊的米凡。
    米凡下意識地抬了抬頭，瞄了他寫的字一眼，當做沒看到，繼續做他自己喜歡的。
    幸虧當天老師並沒有發現他在搞小動作，逃過了骷髏老師金手指一劫。
    米凡老爸在藥草局上班，今天要加班開會，米凡索性死皮賴臉地去蹭飯吃。
    “蔣爸爸，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吃飯？”米凡故意裝成娃娃音撒嬌般向蔣爸爸討喜。
    “行行，反正昨天你爸爸都說了要加班開會，要晚點才回來，去吧，反正蔣悠回到家也是一個人。”蔣爸爸挺心疼這一代獨苗苗的，計劃生育管得嚴，每個家庭隻能生一個，放學回家後獨生子女每天麵對四棟雪白牆壁，不像蔣爸爸這一代人，蔣爸爸有一個姐姐跟哥哥，蔣爸是老幺，分外疼愛，所以蔣爸爸也特別喜歡米凡，既是同學，又是鄰居，更加喜上加喜。
    蔣悠跟自己爸爸想的可不一樣，他想的是一會到底要不要給米凡抄數學作業呢！
    米凡特別能纏人，要是不給他抄寫數學作業，就趁著你寫作業，在你耳邊聒聒噪噪的，吵的讓你心煩，不能靜下心來安心寫作業。
    得到了蔣爸爸的同意，米凡喜上眉梢樂嗬嗬地朝著蔣悠擠眉弄眼的，意思是瞧，我又到你家蹭飯去了，並且要光明正大地抄寫你的作業！
    蔣悠很不屑地低頭看數學書，不理會米凡這副小人相。
    回到家，蔣爸規定他們倆回房間先寫作業，飯菜得了，再進屋子叫這兩人。
    米凡乖乖仔地點了點頭，規規矩矩地走進蔣悠房間，錯開了蔣爸爸的視線之後，開始對蔣悠的床鋪進行大搜索拆屋亂掀翻，不把紅領巾找出來就誓不罷休。
    “紅領巾！我終於把你給找到了！”紅領巾隻不過霸占了蔣悠的被子睡了一覺，然後才被米凡拿回家，不過卻把蔣悠的被子掀翻在了地上。
    蔣悠眼利地發現了，急急忙忙雙手抓住被子的一角，往床上扔，倒是把米凡給蓋住了。
    “嗬嗬。”蔣悠覺得好笑之極了，忍不住地咧嘴笑嗬嗬。
    “米凡，你跟你的紅領巾睡覺去吧！”
    蔣悠惡鬼了一把，把整張被子死死地捂住米凡，總是讓他對自己欺負霸道，倒是現在可以讓他嚐嚐被人捉弄的滋味是怎麼樣的！
    米凡一直在被窩裏麵“捂捂捂”地求饒。
    “蔣悠，等會我出來了，你就死定了！”“大難臨頭”了，還在被子裏麵放狠話，“你出得來再說，哈哈！”蔣悠不甘示弱地繼續跟被窩怪人做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