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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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解了,兩人談的開心,沿著體育場最外圈的綠地悠閑地往回走,勾肩搭背,儼然一副好兄弟樣。
“哎,我想起個事兒。”杜則突然嚴肅的看向陳念。
“嗯,什麼事?”陳念有點摸不著頭腦,跟我有關?
“起跑之前,你跌倒了是吧?”
“是啊,怎麼了?”
“我說,那該不會也是你計劃好的吧?”杜則笑得不懷好意。
“呃……”這是個什麼表情!陳念盯著杜則的笑臉,一陣發寒,“怎麼會!你怎麼會那麼想?”
“因為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跌倒嘛!”杜則振振有辭,“那時除了我,大家都沒有起跑,而我肯定沒有撞到你,因此可以排除有人把你撞倒的可能;而你又是跌在起跑線內,這說明也不可能是你自己因為起跑而不慎跌倒。那麼,除了是故意跌倒外,我找不到合理解釋。”
“……”陳念聽得目瞪口呆,這人幹脆去當偵探好了。他有點鬱悶的開口,“你想的太複雜了吧。世界上除了合理的情況外,還有一種是意外哎。我跌倒純粹是意外!”
杜則也學陳念那樣一挑眉毛,然後就抱著胳膊,一副看你怎麼狡辯的表情。
“……”怎麼好像被審問一樣……自己明明隻有那一件事理虧而已!雖然有點小不平,卻並沒有不高興,反而看到杜則那副小大人樣,有點好笑,“當時裁判正在吹哨子,結果風把我的T恤下擺卷起來了,我就伸手去拽平,結果裁判突然喊預備,我一急,右手沒撐住,就跌倒了。”
“哇不是吧?這算什麼破理由!”
“事實就是如此。”陳念拍拍杜則的肩膀,“而且,這不是什麼破理由,說了是意外嘛。意外!”陳念特意加重了語氣,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你幹嘛說我是故意的,莫非你認為我一早就預謀要害你?”
“那可說不好……”杜則拖長了音,陰陽怪氣的。
“你!你就是那樣看我的?”陳念氣的就撲過去打人,結果被杜則抓住雙手給架住了。對上對方笑得燦爛的眉眼和綻開的嘴角,才明白過來,這人故意開玩笑呢!
杜則抓著陳念的雙手用力一拉,使得兩人的身體無比貼近:“就跟你說麼,想偷襲我可不成。你看,無論身高還是體型你都比我差哎。”
“切——”陳念癟癟嘴,把頭偏到一邊,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杜則得意地笑,突然覺得腳上一疼,手下意識的鬆了力道,陳念趁機掙脫拔腿就跑。
“陳念你真奸詐!你居然學女生,用腳踩我——”
“大丈夫不拘小節!”陳念回頭拋去一個燦爛的笑容,一陣風似的竄進人堆裏不見了。
“明明是無毒不丈夫的行徑……”杜則挑挑眉,然後反應過來這是那家夥的招牌動作,馬上用手指把眉毛撫平。輕哼一聲,卻忍不住勾上一抹笑意,晃晃頭,繼續往前走。
杜則剛剛踏進自己班的範圍內,就見閔嫻朝自己跑過來。
“嗨,美女,你眼神真好啊~”
“你能正經點麼?”閔嫻翻個白眼,“你還知道回來?”
“哎,你可別這麼說,好像我是晚歸的丈夫似的。”杜則壞笑道。
“滾!”雖說早就習慣杜則經常故意的亂開玩笑,這會還是禁不住紅了臉,心跳也快起來,“快點準備,一會兒還有男子800米決賽呢!”
“遵命,班長大人!”杜則一本正經的答,就差立個正,再行個軍禮了。
“撲哧——”閔嫻忍俊不禁,馬上又板起臉,“趕緊去。這次一定把第一拿回來。”
“……”杜則想到之前的400米,有點心虛的別開視線。
“400米就算了。這次要加油哦!”閔嫻說完轉身準備走。
“等等,”杜則抓住閔嫻的胳膊,成功止住了她的腳步。
“怎、怎麼了?”閔嫻感受到掌心的熱度,心慌意亂,紅著臉掙開。
“800米決賽,也有15班麼?”
“廢話!15班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閔嫻打機關槍似的說完,扭頭就走。
“哎,她幹嘛臉紅?”杜則嘀咕了一句,心思又轉到800米決賽上,“既然15班進了決賽,那這次應該又會碰見陳念了……嘿,這次一定要贏!”
800米決賽賽區。
杜則向拉拉隊投去一個自信的笑容,邊活動著四肢,邊四處張望。四個選手包括自己在內隻來了三個,15班的選手還沒來。
呃,陳念不會還沒回去吧?不會啊,他明明先我一步走的。杜則又開始分析起來,最後隻得出結論:一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但是杜則並沒意識到,他從一開始就漏掉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陳念根本不是800米決賽的選手。所以當15班的選手終於來了,不是陳念的時候,杜則心裏冒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來。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失落。
“還想光明正大的再比一次呢!”杜則哼了一聲,忍不住瞪了那個選手一眼。
可憐那個選手鬱悶了半天,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他了。
槍聲打響,比賽開始了。
800米要跑整整兩圈,跑過起始的一小段距離,跑道外圍加油的人已經是三三兩兩了。杜則時不時看一眼綠茵茵的草地,以緩解對疲勞的感知。
但是……這不是陳念麼?
杜則剛剛反應過來,陳念已落在視線之後,那笑容也一閃而過。
而陳念,悠閑的抱著胳膊,看著杜則的背影,忍不住想笑。那家夥,剛剛露出一副呆呆的表情,看上去好蠢啊!正想著,好朋友羅原跑到這了,馬上揮手,並大聲喊道:“加油加油”。
羅原回以一笑,轉眼就跑遠了。
陳念笑了笑,鬆了口氣。羅原速度又比以前快了,雖然還是跟杜則有不小的差距……杜則,果然很厲害!400米,800米跑起來都不含糊,這次,會得第一吧!不由得想起上次。自己原是情急之下喊了那麼一句,本不抱多少希望的,卻沒想到他竟回了頭。有時候,他還真是傻乎乎的。
杜則第二次經過陳念時,特意回報一個微笑。隻剩下半圈,盡管此時已經很累了,還是咬咬牙,努力地保持速度。陳念並未馬上去終點,而是繼續站在原地,杜則想,大概是在等自己班的選手吧!突然有點希望那個15班的選手能跑快些。一念過後,又心無旁騖向著終點而去。
快了!杜則再次看到那條紅綢,心裏激動萬分,一鼓作氣向前撲去。
周圍是歡呼聲,很近也似乎很遠。杜則腿有點軟,卻還看不到來接自己的人。所幸,一個人及時扶住了他。
“陳念?你怎麼來接我啊?”
“我本來是來接羅原的。”陳念無奈的一笑,心想小孩大概又要鬧別扭了。右手穿過杜則腋下扶住他的腰,用力托住他的身體,“不過看你實在站不住,隻好來扶一把。”
“切!”杜則輕哼了一聲,在陳念的幫助下擠出人群,在草地上慢慢走動,調整著呼吸。走了幾步,氣沒那麼喘了,杜則疑惑的自言自語,“接我的人都到哪去了?明明加油都加的那麼起勁!”
陳念挑挑眉,隨意道:“應該是終點那塊兒堵了很多人,他們擠不到裏麵去吧。”
“那你是怎麼擠進來的?”杜則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陳念浮起一抹不甚明顯的尷尬之色,別開視線:“終點有一些我們班的同學。”
“是大部分吧!”杜則有點鬱悶,“你們班的人真霸道。”
“那是團結。”陳念涼涼的接一句。
互瞪一眼,都默不作聲,隻是沿著草地慢慢走。
“哎。”走了一陣,杜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幹嘛?”
“你怎麼沒參加800米?”
“體力不行,隻能跑短途。400米已經是極限了。”陳念笑笑,“怎麼,還想跟我再比一場?”
“當然!”
“完全沒有必要啊!上一次你確實比我快,贏你不過是耍小聰明罷了。”
“但是得冠軍的還是你啊!哎……”杜則有點惱,自己明明不是這個意思,怎麼說出這種話!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些什麼。
“你在意這個?”陳念有些不解,黑黑的眼睛瞪得有些圓,“雖然最後大家都認為我是冠軍,但我知道你才是第一啊!而且,我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你如果在意那個金牌,那我實在不能給你。”
杜則釋然了,連忙解釋:“不是,我怎麼會想要那個金牌!冠軍什麼的我也不在意啦!”
“那倒是。反正800米你不是完勝麼!恭喜恭喜!”
“聽上去真不誠心。”
“怎會!真心實意!”陳年挑挑眉,表情倒很正經。
“看不出來。”杜則小聲嘀咕了一句,餘光瞥到不遠處,發現閔嫻正站著四處張望,不由喊道,“閔嫻——”
閔嫻從800米結束後就一直在找杜則,手裏還握著一支葡萄糖,這會兒突然聽到杜則的聲音,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待看清猛朝自己揮手的人確實是杜則時,快步跑過去。
“嗨!閔——”杜則還沒說完,便被一通怒吼給打斷了。
“嗨你個頭!跑完800米你到哪去了?去接你的人都沒見到你,在終點附近找了幾圈也沒你的蹤影,害我們一通好找!你倒好,優哉遊哉在這閑逛?”閔嫻瞪了杜則一眼,還預備再繼續,突然發現,杜則旁邊還站了個男生,笑吟吟的眼睛在自己和杜則之間轉來轉去。天哪!閔嫻心中哀鳴一聲,臉一下紅透了,恨恨的把葡萄糖往杜則手裏一塞,轉身飛快的跑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杜則半晌才呐呐地開口。
“嘿嘿,好情況!”
“……”杜則看陳念一臉高深又詭異的笑容,流動的眼波在陽光下亮閃閃的,覺得還是不問下去的好,轉而看手中的葡萄糖。這是閔嫻給我的?真細心。
“行了,看你恢複的也差不多了,回班吧!記得把葡萄糖一喝,別辜負人家女生一番心意。”
杜則點點頭:“你現在回班不?”
“嗯。一起走。”
“本來就是一起的麼!”杜則笑。
陳念翻個白眼,抬腳就走。杜則隨即緊緊跟上去,長臂一伸,勾住陳念的脖子。惡作劇的往自己這邊壓。陳念本能地低下頭去,隨即一個手肘撞在杜則腰腹,疼的杜則齜牙咧嘴,但就是不鬆手。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好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