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彈指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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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問道:“蕭浪他會不會有事?”仇龍客道:“蕭浪是‘幽冥鬼教’的人,‘十大殺神’一定會暗中相助。”他頓了頓麵現沉重突道:“飛兒!你和瑤兒先回草廬,我去隨後瞧瞧,程一德的請來的高手眾多,我怕他發生意外。”
雲飛躍躍欲試道:“我也去!”
仇龍客道:“不可!你沒聽慕容嘯塵說,要把瑤兒和霄兒帶去幽冥穀,那樣,韓江風就會以餌要挾,日後正麵交鋒,會對我們不利。”
雲飛點點頭道:“仇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她們的。”仇龍客點頭便倏然飄身而去。
碧瑤扭身便走慍道:“誰讓你保護?”
雲飛見她生氣忙緊追幾步,囁嚅著道:“姐姐,我——我剛才——”
碧瑤突然止步回身望著他美眸含怨:“你嫌棄姐姐嗎?”
“我——”雲飛一下懵住,他紅著臉心裏一陣狂跳,一時說不出話來。碧瑤也不知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居然這樣直白的向他表露心聲,她一向溫柔賢淑,內斂怕羞,可是今日突然將話吐出,自己也嚇了一跳,立時雙頰飛上兩朵紅雲,快步向前跑去,雲飛突然叫道:“姐姐!我不是嫌棄你——”碧瑤止住步回身淒然幽怨的問道:“那你是為什麼?你是有心上人了嗎?如果你有了心上人,那姐姐就成全你們——”說罷風一般向遠處跑去。
雲飛沒有去追,他清楚的看見她在抹著淚水,他思緒大亂,暗道:我有心上人嗎?我什麼時候有的心上人?他想著想著,突然猛地抽自己一個耳光,因為他驀地便想起“天香樓”前遇到的那個白衣少女,那是自己的雲煙妹妹,自己怎麼會有這個念頭,想到這裏又打了自己兩下。
他正欲去追碧瑤,忽然便覺身後有人來偷襲自己,而且已經很近,他猛然回身後躍而出,那來人已經撲了個空,腳下一軟竟一下坐在草地上,口中大叫:“大傻瓜葉雲飛!”雲飛一下笑出,竟是雲煙。
雲飛笑道:“你這個死丫頭,不在娘身邊,追到這裏幹嘛?還敢偷襲我?”
雲煙坐在地上氣得秀眉緊蹙俏麵含霜,嘟著櫻唇道:“你就是大傻瓜!我全聽見了,瑤姐姐那麼好,你幹嘛要傷她的心?”
雲飛一怔,回身便走,笑道:“死丫頭!你知道什麼?居然罵哥哥是傻瓜。”
雲煙依然嬌聲叫道:“你就是傻瓜,葉雲飛!你站住!”雲飛不理已經走出老遠,雲煙突然“哎呦!”一聲道:“我的腳扭到了——”
雲飛不理她,邊走邊笑道:“還是小時候的詭計,故意說扭到腳,好讓哥哥背,我才不上你當。”
雲煙看他走了老遠突然叫道:“哥!——我真的扭到腳了——”雲飛站住回身望著她壞笑道:“是不是讓哥哥背你?”
雲煙真的點頭嬌聲道:“是!你背我!”雲飛真的將身子蹲下回頭壞笑著看著她道:“你自己走過來!”雲煙真的勉強站起,費力的挪了一下,她居然真的扭到腳,雲飛心裏一凜,忙起身便要返回她身邊,雲煙突然叫道:“別過來!”
雲飛一怔停住腳步,疑惑的望著她道:“死丫頭!你真的扭到腳,還死撐,等著哥去背你。”雲煙仍是叫道:“別過來,哥!——”
雲飛撓撓頭不解的問道:“你想幹嘛?”雲煙突然幽幽的道:“哥!你再蹲下,我想看看你蹲下等著我時的背影——”雲飛一怔,他驀地回想起小時候,這句話是她小時候常說的,其實是雲煙調皮故意讓他蹲在那裏,但等到雲飛說:“傻妹妹,你還來不來,哥哥的腳都酸了。”雲煙才笑著過來伏在他背上讓他背著走,這些年過去了,雲煙突然又說出,雲飛不禁心裏一酸,他笑著慢慢轉過身,蹲下身子,回頭看著雲煙,雲煙開始笑了,笑得像小時候一樣可愛,她開始一步步,一瘸一拐的向他走去,她望著哥哥的背影仍然在笑,而且接著說道:“哥!你還有一句話沒說!”雲飛無奈的一笑,故意道:“什麼話?我忘記了。”雲煙突然站住看著他,不笑也不說話。
雲飛道:“你到是走不走?”雲煙依然沒動,調皮的抿著笑,雲飛歎了口氣道:“死丫頭,我算怕了你——”
雲煙突然道:“不對!錯了!”
雲飛隻好道:“傻妹妹,你還來不來?哥哥的腳都酸了!”雲煙銀鈴般笑出聲,忘了疼痛幾步走到他身邊伏在他背上,雲飛把她背起,慢慢的向前走去,雲煙哧哧的笑道:“哥!我重不重?”
雲飛道:“重!”
雲煙笑道:“有多重?”
雲飛道:“象山一樣重,你在哥的心裏永遠都像山一樣重。”雲煙緊摟著他突然幾滴熱淚滴在雲飛的臉頰,雲飛突然道:“死丫頭,不要把鼻涕眼淚抹到我臉上,髒死了。”
雲煙突然又咯咯的笑出聲附在他耳邊道:“哥!你娶瑤姐姐做我的嫂子吧!”
雲飛佯慍道:“小孩子,別多事!”
雲煙氣道:“我們是龍鳳胎,你比我大多少?”
雲飛道:“死丫頭,大多少我也是你哥,不要多管閑事。”雲煙一下咬在他的耳朵上,雲飛疼的大叫,雲煙笑道:“你怎麼這麼慢,像牛耕地一樣,還不快點!”雲飛罵了她一聲,笑著飛身形向草廬方向而去,柳林裏留下一串串歡快的笑聲。
等到天近旁晚,仇龍客才回到草廬,並把雲飛偷偷的叫到一旁,他拿出一個包裹,遞給雲飛低聲道:“飛兒,有一件事叔叔需要你去做,而且就你一個人去,這事很危險,需要你用膽量和智慧去完成,你敢去嗎?”
雲飛興奮的躍起道:“我去!什麼危險我都不怕。”
仇龍客點點頭滿是嘉許之色:“為救小侯爺,程一德請來眾多高手去圍劫蕭浪,其中還有狄侯爺派去的五十名大內錦衣衛,他們都是身著便裝,你易容成其中一個錦衣衛混進程一德的身邊,打探出瑤兒的爹爹下落,另外摸清程一德的動向,我懷疑他們會有更大的陰謀,這裏是錦衣衛穿的衣服和大內腰牌你戴好,還有,這是人皮假麵,我教你一些易容之術,易容後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你都不要被他識破,包括瑤兒,煙兒和霄兒,為了以防不測,如若日後和他們見麵你就當不認識他們,到必要時我自會去見你,你記下了嗎?”
雲飛覺得這事刺激又有趣,且使命感增強,他笑著接過道:“仇叔叔放心,我一定會按您的吩咐去做,絕不會出半點紕漏,嘻嘻——以後我要獨闖江湖了,嗬嗬——”
仇龍客高興的拍拍他的肩頭道:“凡是要多加小心,見機行事!不到緊要關頭不要輕易露出‘紫玉青虹’。”
雲飛點頭響亮的應道:“明白!不過我妹妹和我娘她們——”
仇龍客笑道:“別擔心,七兄會把你娘護送回山莊,你妹妹和瑤兒他們和我在一起,畢竟我們人手不多,大家在一起,互相有個幫襯。”
雲飛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仇龍客忽又麵色一沉道:“一會兒我和你娘要帶你去見一個人,等到明日你自己就秘密動身吧!”
雲飛疑道:“去見什麼人?”
仇龍客道略一沉吟道:“你娘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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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暮晚總會帶給人一種憂傷哀婉的氣氛,尤其是幾朵慘淡的浮雲遮住了一抹清冷的夕陽,瑟瑟的秋風迎麵吹亂發絲,吹亂如發絲般的千千思緒。葉凝荷孤立在風中,她靜靜的眺望著一個方向,那是一個讓她心神憔悴,痛苦不堪的方向。三十年孤苦煎熬的歲月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和無情,而牽扯著她心的仍是那個男人,郭孝先。
三十年前,她還是俏美多嬌的大家閨秀,名府淑媛,郭孝先遠赴邊疆,二人盟誓旦旦,一別經年隻見過兩次麵,第一次,第一個十年,葉凝荷牽腸苦等,相逢是郭孝先大喜之日,那日她昏倒在花轎後的人群中,第二次,在“比劍山莊”,郭孝先隻給他個背影,外加一句“丞相夫人”,如今又過十八年,她準備第三次去見他,帶著他的親生兒子——雲飛。
葉凝荷故意把女兒支開,要她和馮七爺與碧霄一起進城買些應用之物,因為馬上就要離開京城,雲煙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去了。葉凝荷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女兒,女兒心目中有一個美滿的家,告訴她身世,會讓女兒更加痛苦,她要瞞著女兒一生。
一輛馬車停在門前,麵相敦厚的車夫已欲準備駕馭啟程,仇龍客已經坐在車上,雲飛還不知什麼情形便被葉凝荷拉進車內,馬車緩緩前行,車內除了葉凝荷還有碧瑤。雲飛很納悶坐在碧瑤身邊,碧瑤躲到一邊,雲飛訕訕然的抓了一下頭,問道:“娘!我們去哪兒?”
葉凝荷道:“帶你去見一個人。”
雲飛問道:“為什麼我們去,妹妹他們怎麼不去?”
葉凝荷神情憂苦道:“因為那個人和你們有關,和她們無關,所以就帶你們去。”
碧瑤疑問道:“姨娘!和我有什麼關係?”
葉凝荷道:“和飛兒有關就和你有關,因為早晚你們都要成親,早晚你們都是一家人。”
雲飛突然怔住,碧瑤粉麵潮紅,羞澀難耐道:“姨娘!我——”
葉凝荷問道:“你怎麼?不想嫁給飛兒嗎?”碧瑤垂下頭不語。雲飛也將頭扭向一邊,葉凝荷問道:“你們兩個出什麼事了嗎?”
雲飛忙笑道:“沒有!娘!我們怎麼會有事。”碧瑤也強笑一下道:“姨娘!你說的那人是誰呀?”
葉凝荷輕歎一聲,道:“你們小時候記不記得有一位坐著木輪車的叔叔?”雲飛眼睛一亮喜道:“啊!記得!怎麼就是去看他嗎?他的腿好沒好?”葉凝荷深深的看他一眼,心中澀澀,暗道:畢竟骨血連心,飛兒還記得這麼清。她道:“他的腿早就好了,好了他就會走,就會一直在外麵不回家。他是一個死心眼的人。”
碧瑤道:“姨娘!我怎麼沒什麼印象?”
雲飛神秘的道:“我背著九姨偷偷去後院看他,你們當然不知道了。”
葉凝荷長聲歎道:“飛兒!娘和你說一個故事,這是娘和那個叔叔的故事。”雲飛點點頭靜靜的聽她講出——
往事瑟如秋風,不忍回眸,又怎能不回眸?
葉凝荷傾情的訴說著往事,雲飛和碧瑤入神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