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五 章 捉摸不透的死亡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5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狄侯爺醒來時已是次日中午,陽光透過窗格直刺他雙眼。
他強忍頭痛睜開眼睛,程總管已經等在他床邊並且帶來一個人。一個佝僂駝背鼠目獐頭的人,他叫九勾子,是程總管密派到陸府的耳目,他帶來一個重要消息。
陸丞相因丟了孩子急火攻心已在昨夜暴斃而死,丞相府正在大辦喪事。
狄侯爺在揉著耳朵,他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他問道:“你親眼看到陸天伶死了嗎?”
九勾子把腰彎成個勾;“小的回侯爺話,小的並沒有親眼看到陸天伶死,隻是陸丞相死時宮裏太醫院的盧福四盧太醫親自在場,恐怕不會錯。”
“哦?”狄侯爺手仍揉著耳朵他問道:“盧福四在嗎?”
程總管忙答道:“屬下已經派人去找盧太醫,可是怎麼也找不到。”
點火藥的那個人也消失了,他同樣也是找不到。
狄侯爺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他道:“詐死偷生之計,豈能瞞過本侯。可惜呀可惜,為了救朋友竟連高官厚祿錦繡前程都不要了,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所以他永遠都不會明白。更讓他捉摸不透的是他親眼看見郭家十七口人被裝進大車怎麼一轉眼間就憑空消失了一般?他計劃周詳天衣無縫,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他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被仇龍客看穿?
九勾子接著說道:“小人倒是覺得陸丞相真的已經死了,因為無端端誰家會擺著一口棺材?”狄侯爺還在笑。程總管道:“侯爺一定是想親自去丞相府看看那口棺材!”狄侯爺還是笑著不語。九勾子又道:“小的知道陸丞相家的兩個孩子是被人擄走的,所以陸丞相才會急病而逝。”
“蠢貨!”狄侯爺突然罵道:“你現在還這樣說?”
“是是是!”九勾子忙點頭道:“可是小人不能不說陸丞相是因為孩子被人擄走——”“你再說?”狄侯爺坐了起來看著他。九勾子似要把頭垂到地上他顫聲說道:“侯爺息怒!小人後麵還有話要說——”“你說!”狄侯爺站了起來。九勾子不禁退了兩步道:“丞相府本來是丟了孩子的,但昨夜小人卻無意間聽見了小孩兒的哭聲,而且不止一個,好像是兩個,不不!好像三個——””
“什麼?你確定是小孩的哭聲?”狄侯爺眼睛立時精光四射,而且一下掐住了九勾子的脖子。
九勾子的臉立時變成豬肝,他痛苦的回答道:“小人確定!因為小人已經探查明白那孩子的藏身之處,所以特地前來稟報侯爺。”
這對狄侯爺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所以他又開始開心的笑——
他也會去丞相府親眼看看那口棺材,他想最好那裏麵會真的躺著一個人。
於是他真的帶著人去了,而且是晚上,半夜三更,去一個死了人的家中看一口棺材。
********************************************
狄侯爺像是一隻發了瘋的獅子,他痛恨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他想親眼看到被自己揭破這些詭伎倆時陸天伶當時的表情,那時,他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依然是寂夜無聲皓月高懸,丞相府已被狄侯爺帶來的人層層包圍,他帶著人大刀闊斧的進了丞相府的大門,陸府卻靜得出奇整個府內沒見一個人影,奇怪,難道都跑了不成?
狄侯爺正自疑惑間抬眼便看見前麵不遠亮著燈的正堂大廳,那是陸天伶的靈堂。
他即刻兵分兩路由九勾子帶著程總管和“郎門五虎”去尋小孩藏身之處,他和“西域神僧”渡海師徒徑直奔靈堂而來。
靈堂內一盞盞喪燈藍火盈盈,滿是白綾掛壁的廳堂正中放著一口大的朱漆棺槨,金稞紙馬香燭供品一應俱全。狄侯爺在冷笑,因為這些東西在他眼裏已經假的不能再假。
他走近棺槨料定那裏麵絕對不會有人,棺蓋半掩半合借助微弱的燈籠光他意外地看見裏麵竟真的躺著一個人。
狄侯爺略現驚異定睛仔細一看,禁不住叫出聲來,那人果然是陸天伶!他有些不太相信,伸手按探鼻息,陸天伶鼻息全無周身冰冷僵硬已死去多時。
狄侯爺有些迷糊,這怎麼可能?陸天伶是因為丟了兩個孩子急火攻心而死,難道說他的孩子真的被人擄去了?那“塞北雙鷹”和“展氏雙雄”四人如果是仇龍客殺了他們救了那兩個嬰兒那陸天伶沒理由會死?
“不對!”狄侯爺突然醒悟,他覺得有問題。他雖然在朝廷為官也知道些江湖上的一些“易容術”以及“龜息大法”等手段,當然他知道陸天伶絕不會什麼龜息假死之術,他怕有人替死易容,遂將“西域神僧”渡海叫過看看是否真假。
渡海大師經驗老道若有端倪當然一眼就能看穿。渡海俯身伸手向棺中查驗許久後證實沒有假相,死的的確是陸天伶。
狄侯爺長長的籲了口氣撓撓後腦,呦,後腦好痛!
他正疑惑不解間,突然身後有人說話:“侯爺!讓您久等了!”
“誰?——”
狄侯爺嚇了一大跳,在這樣靜悄悄陰氣森森的靈堂裏突然有人說話,豈不嚇死人?
他四下環顧哪有人在?
渡海帶著兩個徒弟忙圍在他身畔,半晌沒有聲息——
狄侯爺繃緊神經,心跳加速——
“誰?!——”
無人回應,靜!——
令人可怕的靜——
一陣陰風刮過,靈堂內白綾飄舞,燈影忽疊,空氣中彌漫著陰森恐怖的詭煞之氣,狄侯爺的頭皮都炸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突然!“啪!”地一聲脆響,一隻手臂重重的拍在了陸天伶的棺材蓋上——
陸天伶的棺材蓋上居然多了一隻手——
“你娘的——”狄侯爺嚇得跳了起來,冷汗透出全身的毛孔——
一個人從棺材的另一側扶著上蓋懶洋洋的站了起來——
一個中年文士,身穿喪服,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酒壺,麵色紅潤,已微有醉意,話出口滿是酒氣:“我正在陪陸兄喝酒,我們聊得正開心,沒想到,侯爺你就來了,嘿嘿——來大家一起聊——”
“你是?——你是太醫院的盧福四?你他——”狄侯爺氣得想罵娘,可礙著侯爺尊貴的身份還是把髒話咽了回去,他心裏恨不得把他一下塞進陸天伶的棺材裏,然後用大鐵釘釘的死死地,活活憋死他。
狄侯爺哼出了一口氣:“你一直都在這裏麼?”
盧福四施了一禮:“侯爺有禮,自從那日陸府設滿月酒宴到現在,小人一直都在這裏,從沒離開過。”
狄侯爺瞪著他道:“盧太醫醫術高超,卻沒能救治好陸丞相害他英年早逝,豈不可惜?”
盧福四歎了口氣:“侯爺有所不知,說來話長,請侯爺就座,聽小人和侯爺聊聊知心話,我剛剛和陸兄聊完,他是我一生中最知心的朋友,所以知心話一定要在最知心的朋友麵前說——”
狄侯爺冷哼:“你應該去陰曹地府找陸丞相去聊,他是你的知心,本侯不是!”
盧副四搖搖頭:“侯爺就是小人的知心,因為天下再也沒有比小人更了解侯爺的人了,小人了解侯爺就像了解手中的草藥一樣,熟知又熟。”
狄侯爺問道:“本侯是草藥?”
盧副四居然點頭道:“草藥!而且是妙藥!包治百病!”
狄侯爺已經冷笑道:“你說本侯都能治什麼病?”
盧副四歎了口氣:“治生又治死!”
狄侯爺“哦!”了一聲道:“你言下之意陸丞相是本侯害死的了?”盧副四擦了擦眼中的淚,看樣子他真的很傷心,他道:“他隻不過被風把藥性吹進了鼻子裏。”狄侯爺點點頭道:“本侯的藥性果然濃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吹進盧太醫的鼻子裏,本侯會三生有幸的。”他說完笑了,但卻笑得很恐怖。盧副四還在擦著眼淚歎聲道:“因為侯爺駕到,小人早已把藥吃進了一半。”狄侯爺問道:“你何不全吃了?”盧副四歎道:“因為朋友死了心情不好,所以便沒什麼胃口,吃了一半又吐了出來。”狄侯爺還在笑,慢言道:“本侯會幫你把它全塞進你肚子裏,然後——”他轉過眼神去看那口棺材。盧副四又擦了擦眼淚道:“侯爺見多識廣,一定見過一口棺材同時裝著兩個男人。”狄侯爺搖搖頭道:“以前沒有,但本侯很好奇,想現在就看。”盧副四道:“恐怕要讓侯爺耐心的等一下。”狄侯爺道:“本侯見你和陸丞相感情極深,而且有說不完的知心話。所以本侯很有耐心。”盧副四道:“小人也和侯爺您有更多的知心話。”狄侯爺笑道:“看來本侯是一定要聽聽你的知心話了?要麼本侯就和你躺在棺材裏,你說,我聽。”盧副四露出一絲苦笑道:“每個人都會有那一天,但每個人都沒有侯爺您這般仗義,所以小人一定要把知心話說給侯爺聽,因為侯爺好奇心很強,一定想知道這幾天怎麼會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陸丞相位居極品前途遠大,怎麼突然就撒手人寰了呢?侯爺也一定想知道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狄侯爺凝望他好一陣兒,突然說:“你說得不錯,我是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