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點的功夫，程老爺子還沒開口，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用銳利的眸子審視著他，沒有一絲唇紋的薄唇緊緊抿著，和公事公談的燁一個摸樣，說他們不是父子都沒有人相信，
    垂下眼簾，再次抿了口已涼掉的黑咖啡，儲卿緩緩轉動著小手指上的哈弗學院的白金鑽戒。
    “為什麼和小燁在一起？”許久後，老爺子用聽不出任何色彩的聲音說出了第一句話。
    粉潤的唇勾起個漂亮弧度，睜開閃著清麗光澤的眸子：“可能是因為愛吧！”
    皺起眉頭，老爺子不置一語，等待他繼續未有說完的話。
    “最初是年少無知，憑著一時的衝動做了出了不該做的事。”回憶往事，儲卿心裏是複雜的，也不知道繼續這樣走下去對不對，但是他依舊憑著衝動做想做的事：“後來心裏就開始惦念著，想著，即使分別了七年，中間的牽絆卻割舍不掉。”
    “我若是讓你離開我兒子呢？”公式化的聲音，好似談生意般。
    無論是古代的帝王宮廷，還是上流社會的商業界，婚姻不過是政治的羔羊，這點儲卿很清楚，且身有體會。明白他的介入不會給程家帶來任何益處，說服風雲商場的程老爺子很困難。
    沉思了許久後，儲卿才緩緩說：“我等他一輩子，永遠站在他身後。”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會有等到的那一天。”駕定的語氣。
    “您可以笑我懦弱，但是我的愛並不廉價，等燁並不代表介入他的生活當中，是因為除了他，我不會在愛上任何人，也不會對任何人抱有特別的期望。”臉上閃現一抹溫柔：“婚姻並不代表一切，七年了，得了他七年的愛，我相信會得到他的心一輩子······”
    “任何東西都有保質期，現在珍貴的愛情，也許在十年後，二十年後會變的廉價。”程老爺子露出了抹笑意，將空白支票推到儲卿麵前：“簽個字吧！”
    “您若是執意阻止，我希望能讓兩個孩子一直跟在我身邊。”看了眼支票，推回去：“我想，您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尋思了許久，老爺子再次開口：“程家能給馳念和思語最好的生活環境及教育，儲小姐是否在考慮下。”
    “他們跟在我身邊慣了，況且別看馳念隻有七歲，很難說服的，我也不想他們離開，我更不想他們成為商業中的婚姻羔羊，這點請您恕我無理。”臉上堅定決絕，口氣強硬。
    “啪啪啪——！”老者突然的擊掌，儲卿錯愕的看著他。
    “不愧是小燁看上的人，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你的回答竟然和他的一樣。”帶著笑意的口氣。
    憂鬱的鳳眸中閃過一抹不敢置信，儲卿驚訝：“您的意思是？”
    “看在我那兩個金孫的份上，你們的事我不阻止。”蒼老的臉沉寂的出奇：“程家不需要政治上的聯姻，儲小姐是個聰明人，明白該怎麼做。”
    程老爺子離去多時，儲卿依舊坐在椅子上，捧著涼掉的咖啡。
    臉上輕鬆愉悅褪去，老人家今天來不是阻止他和燁在一起，是試探。與其娶了尚家大小姐，老爺子更希望能娶進門個普通姑娘。亞洲商業大財閥，多少人眼紅盯著呢，難免會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內奸。
    站在高處的人都有一貫的通病，就是多疑。
    經過幾代人奮鬥和心血，偌大家業，也難怪程老爺子處處小心謹慎的維護，燁的想法怕是和他爸爸一樣，無論自己出沒出現，他都不會娶尚家小姐。
    手指冰涼，儲卿慢慢的閉上雙眼，自己在燁心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男人從未有表達過愛意，隻是一味的追尋，倒底是因為自己突然離去而讓他傷了自尊，還是將自己娶回家比較安全。
    以程逸燁的為人，不可能不將自己雙性人的身份告訴程老爺子，他一口一個儲小姐，是想讓他以女子的身份自居吧。
    如果他沒猜錯，燁已經在為他辦理新的證件，性別應該通通換了······
    心，刺痛了······
    起身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