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人:再給我一個吻,行嗎?(無限期坑中) 第二十二章 夜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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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程一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今天,他實在是太興奮了,一絲睡意也沒有。看著對麵床上背衝他安靜躺著的宋子杉,他有些不甘心——憑什麼隻有他失眠?他就不激動?兩個一起過一個這麼難忘的生日,他真睡得著?
“喂,喂,你睡了嗎?”程一韜輕聲試探。
“什麼喂呀喂的,真沒規矩。你不該叫我一聲四哥嗎?這麼長時間,成天不是宋老四就是宋子杉。今天還不肯叫哥?”宋子杉溫和的聲音裏,聽不到嗔意,倒有三分調侃。
“你這麼古董,就不忌諱嗎?四哥,聽起來像死哥,宋四哥,聽起來像送死哥,宋老四,聽起來像送老死。你說,我該叫你哪個?”
宋子杉也沒睡著,這讓程一韜很高興,說話也放肆了許多。他索性一骨碌爬起來。
“臭小子,胡說什麼!照你這麼說,程老八,你老扒些什麼?扒人家衣服?”宋子杉笑道。
“對啊,我就扒你的衣服!”程一韜跳下床,撲向宋子杉,佯裝扒他衣服。
這種休息室,一般不對外,隻供一些身份特殊或本店的VIP客人臨時使用。房間裏的服務供應很齊全。連睡衣都備好了。考慮舒適和方便問題,開襟睡衣的扣子用的是很小很薄的一種。程一韜哪裏知道這樣的VIP房間服務考慮得如此細致(當然不是為這些毛頭小了考慮,而是……哈,看文的都知道),他哈哈笑著揪著領口就是一拽。領口,頓時大敞。
程一韜嚇了一跳,宋子杉更是嚇得不輕。平時也常常會開完笑。但從來沒開過這樣過分的。而且,這衣服也太……太沒防禦功能了!
推開程一韜,把被單向上拽拽。手在被單下再次把扣子扣好。
“對不起……嗬嗬,這衣服,也太好扒了吧?……嘿嘿,宋子杉,我真不是故意的,隻是開玩笑。”程一韜尷尬地道歉。
宋子杉沒答話,忽然一腳把他從床上踹到地上,然後哈哈大笑。
程一韜衝他呲了呲牙,揮揮拳頭,給了個毫無力度的威脅,退回自己床上。
“哎,說真的。你家裏人和同學朋友都叫你什麼?”
程一韜不知為什麼,自從結拜,他就不想像歐陽旭、路欣、於啟信三人一樣管叫宋子杉叫哥,他想有個不同的稱呼。因為,他一直覺得他與宋子杉的交情特別。不是麼?隻有他和宋子杉有一年中相同的私人紀念日——生日。隻有宋子杉去過他家,而且父母都喜歡他。也隻有他去過宋子杉家,並被他爺爺和家人寵愛。隻有他和宋子杉在大一就被招募到學生會,現在還各領一部工作。而且,宋子杉對他格外寬容,與他單獨相處的時間也最多。他對宋子杉,也有著與其他人不同的親近感。這種感覺,他說不清楚,但是很喜歡。
“家裏比我年長的都叫我子杉,比我年幼的都叫子杉哥,你去過我家,不是知道嗎?你也可以這麼叫。至於同學和朋友,除了你們,不就是叫我宋子杉?”宋子杉老實地回答。
“我又不是你家裏人,就不跟著他們叫!叫你杉有點太酸,不如,我叫你阿杉吧。咱倆的關係比跟他們幾個還近一層不是嗎,同一天生日哎。稱呼也該特別點,嗯,這樣才顯得親近。”程一韜在那裏自我陶醉。
“隨你吧。嗬嗬,你不是農民,我也不能總讓你去扒地(八弟),我就叫你小韜如何?”宋子杉順著程一韜的思路也開起了玩笑。
程一韜想了想,雖然沒有新意,但自己家裏人和親戚都叫自己程一韜或一韜,還真沒人管自己叫“小韜”,這也算比較特別吧。
“嗯,好。這樣的話,咱倆之間就算有了不一樣的昵稱了。嘿嘿,感覺不錯!”程一韜孩子氣地笑了,笑得有點傻。
“長不大的小屁孩兒。”宋子杉的話中帶了些寵溺,伸手關掉屋裏的燈。
“哼,誰是小屁孩兒?大我兩歲了不起啊?還真拿自己當古董了。”程一韜不服,“說真的。你一個中醫傳人,幹嘛不考中醫學院,非要學西醫?聽說剛入學的那些日子,中醫學院有個教授攛掇你轉科呢。”程一韜轉了話題。
“嗯。是有這事。可他聽了我爺爺的名字就沒再提了。為”宋子杉似乎也不困,陪著程一韜聊。
“為什麼?爺爺這麼出名?原來他厲害到連金方的教授都服他啊?爺爺都沒跟我說起過。下次回去,找爺爺算賬!那教授認識你爺爺?”程一韜好奇地問。
“你才在我家住了一個月,怎麼可能事事都告訴你?這種事情,誰想得起來說啊。爺爺不說你好虛名捶你就算你走運了,還算什麼賬?”程一韜好笑地看著程一韜。
“那個教授姓佟,與爺爺是認識。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後來我問過爺爺,他說跟佟教授有過一麵之緣,但沒多說什麼。我爺爺的醫術自然是沒的說,之前幾代人的經驗,加上他自己的天分,不光在我們那裏很有名,外地也常有醫生和病人慕名前來求教或求醫。如果不是他喜歡平靜的生活,不愛張揚,更不喜歡往外跑,沒準他早就享譽全國,成為當代名醫了。以他的醫術,我看全國的中醫院係裏,也沒幾人能與他比肩。佟教授還說,我跟著爺爺學就夠了,如果爺爺認可我獨立行醫,那我的水平會比中醫博士還高,隻可惜不會有文憑。”宋子杉對他爺爺很是崇拜。
“依我看,你將來肯定比你爺爺還厲害。因為你還會多懂一門西醫啊。我覺得,西醫對現代科學技術的應用,讓它比中醫更微觀,也更直觀,容易理解和接受。而且現代西醫精確到血管和髒器移植的外科水平,應該是傳統中醫遠遠達不到的。西醫的藥理研究,使某些西藥藥效專而且快。隻是,很多西藥是近幾十年才研究出來的,而且都是單一成份提煉,臨床上隱藏的長期的副作用和缺陷沒有完全認知,不像中藥有千百年的臨床經驗。我在逛書店時,有時會翻一下中醫的書,發現過去的中醫不如西醫那麼注重臨床數據記錄和統計,隻注重記錄效果,真是很可惜。
“我對中醫不太了解,但我吃過中藥。我所知道的中藥加工工序都是物理過程,對其中化學反應和作用機理沒有深究。現在的所謂中西結合,其實是中醫向西醫並靠居多,我覺得有些盲目。其實中醫有很多東西很神秘,連老外都在研究探討,但國內好像研究得並不精深。我聽說美國人用儀器探測到了一些生物信號,如同一種場,與生命共存。一但生命指征消失,那些信號也就消失了,我覺得特別神秘。據說好像與中醫的經絡學說有關。你是為這些才考的西醫臨床嗎?”程一韜沿著自己的想法嘰哩呱啦地說著,顯擺著自己的好學勤思。
自己辛苦地白話半天,也沒聽到宋子杉一個字的回答。程一韜納悶:他睡著了?程一韜欠身用力看了看對麵。什麼嘛,那眼睛瞪得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呢。
“哎,問你呢?是因為這些原因嗎?”程一韜不滿宋子杉的沉默。
“嗯,基本上是這樣吧。中醫講究的是係統論,求的是平衡和綜合調理,像西醫那樣單方對單症的情況也有,主要是一些偏方和驗方什麼的,但是他會講究加減。哦,你可能不太明白,就是根據病人自己身體特點增加減少藥味的意思。”
宋子杉的回答聽起來好像沒什麼情緒,隻是簡單。但他的心裏卻在翻騰。程一韜這個孩子,真的隻有十七歲嗎?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多年的想法說了個大概齊。自己從小跟著爺爺學醫,有些想法並不算奇怪。可他沒學過一天中醫。他真的是個天才!隻要他想,學什麼都會大有所成。如果在他小時候讓爺爺發現他,估計爺爺早就把自己踢一邊去了。
跟一個外行,雖然是天才,宋子杉隻能簡單地應酬幾句,沒有再往深裏說。畢竟,中醫的理論體係太龐雜,一下子解釋不清。
很快地,隨著程一韜跳躍性的思維,兩人的話題從中醫談到陰陽學說,從陰陽學說談到易學易理、古代哲學,又從哲學談到文化繼承。到後來,基本上變成了程一韜問宋子杉答,外加程一韜的自由演繹。兩人越說越興奮。
程一韜更加認定宋子杉是古董,宋子杉更加認定程一韜是天才。兩人聊得開心,根本忘了他們躺在這裏的初衷——睡覺、休息。
一整夜,在他們的天南地北的海聊中,悄然過去。天,已經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