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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東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他前麵說得還像話，後麵一句狗尾，實在是續得讓人掉下巴。平日裏在大家麵前穩重把事兒的老大，在他大哥麵前是屢次三番地露出幼稚不堪的一麵。可見他家裏人多寵他。
    “行了，你這麼活寶，怎麼做人家大哥的？剛才我跟風商量了一下，他說這桌國賓宴算他送你們的賀禮。那這瓶羅馬康帝酒莊1990年份勃艮第大瓶紅酒就算是我的賀禮吧。另外，我送你們兄弟每人一份結拜紀念，是阿蘭托朋友專門為你們設計的，如果不是她的金麵，你們舉著金卡去求都求不來的。每款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們自己去找屬於自己的那款吧。”許北說著，示意高蘭音將托盤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高蘭音將托盤放下後，拿起酒瓶到門口找服務員開瓶。兄弟八人則帶著各種期待的表情去找屬於自己的紀念標誌。原來，那些紀念品是四條項鏈和四條手鏈，每一件上麵，都用不同方式標明了主人。315的是項鏈，而330的是手鏈。可見設計者是做了一番功課的。
    今天的驚喜連連，已經讓八個半大的男人美得如墜雲中了。
    等八個兄弟終於觀賞顯擺夠了自己的標誌，愛不釋手地掛在自己的脖子或戴在手腕上，這邊漂亮的女服務員已經斟好了11杯紅酒。
    “來，”許北招呼大家，“讓我們先為今天的壽星碰杯，不必勉強，能幹就幹，不能幹，抿上一口就好。嗬嗬，小八還未成年呢，今天情況特殊，少喝些吧。”
    一陣碰杯聲。
    “北哥，都是兄弟，幹嘛歧視我？我是早熟品種。雖然年齡小，但長得比他們足實。嗯，除了大柳那巨獸。”程一韜的一席話，讓大家笑了起來。
    “你還真夠早熟的，捧起瓜身不離秧。”宋子杉胡擼了一下他的頭，笑著嘲諷道。
    “現在，再為你們八兄弟碰一下吧。祝賀你們。希望你們能做一世好兄弟。雖然現在的社會用不著兩肋插刀，但兄弟有難伸把手是一定要的。還有，就是別忘了在此見證你們兄弟一場的哥哥姐姐，有事需要幫忙就說話，別客氣。”楚邶風微笑著建議。
    “當然，我們會跟你和風哥一樣要好，而且，我們比你們還多出六個呢。”許東高叫。
    聽了許東的話，許北看了楚邶風一眼，說：“嗯，這可不一定。我跟風的情分，可不是你們這些毛孩子輕易能及得上的。”
    楚邶風聽許北這樣說，也不搭話，抿了抿唇，眼簾垂了垂。而一邊的高蘭音笑著低頭咬了咬唇：敢情今天許北也染上了點孩子氣。
    又是一陣碰杯聲。
    “好。現在，輪到我們兄弟敬大哥、風哥和蘭姐一杯。謝謝哥哥姐姐們為我們捧場，還有這麼棒的禮物。這次絕對是要徹底幹的。”許東一本正經地站著，向三位熟男熟女舉起杯。
    “對！”
    “是啊！”
    “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麵，太震撼了！”
    “謝謝北哥！”
    “謝謝風哥！”
    “謝謝蘭姐！”
    七嘴八舌伴著脆響，將盛宴收尾。
    “好了，大哥。你們忙去吧。我們再玩兒會，一會兒蛋糕來了我讓他們給你們送三塊去。別誤了生意。”許東知道，這三人為他們在這裏耽誤太久了。現在正是上座的高峰時間。
    “嗯。蛋糕是你彪哥親自做的，算他送你的結拜禮物。你的麵子真夠大。為了這蛋糕，今天全店的客人都吃不到他的王牌點心了。好，你們繼續，我們先走了。這是給你們準備的四個休息間，玩累了就在這裏歇吧。”許北說著看了楚邶風和高蘭音一眼，“我們走吧，讓他瘋去。”
    三人揮手轉身離開。
    “禮物！我們的生日禮物呢？”門剛關上，程一韜就迫不及待地嚷了起來。
    “早準備好了。”
    “就是。”
    “這是我的那份。”
    ……
    剛收好的桌麵，頓時又被堆滿了。
    宋子杉的心被感動填得滿滿的。
    他的家，不能說不是幸福的家。但是，家裏的兄弟姐妹從小就背負著行醫救人的責任。作為一個傳統家庭，從會說話起就要學禮守矩，背各種醫藥典籍、四書五經。等稍大一些，披此交流的內容多是經脈針藥，病例醫案。何曾有過這般熱鬧溫馨的時候？不是沒過過生日，收過禮物，那多是各種版本的名著醫論。何曾有這麼豐富多彩的可愛玩物？
    今天，他真的很開心，從沒這麼開心過。並不是為了這奢華，而是這大大小小各種手筆後麵透出的情意。這與都市鄉村無關，與時尚與古典無關，與現代和傳統無關。
    看著自己麵前的禮物堆，宋子杉的眼睛有點濕。
    桌子那頭的的程一韜也好不到哪兒去。同樣的，眼中晶光閃爍。
    他是獨子，不隻是他的小家，就是父輩叔伯中，他也是唯一的後輩男丁。緊張他的，還有那些叔伯姑嬸們。從小，他的大部分日子是對著嚴父慈母，並在親戚們的嚴密嗬護下度過的。
    個性活潑的程一韜並不是沒有朋友。但生日，在上大學前，從來都是跟家人親戚過的。去年的生日，是幾個打球的朋友一起過的。脫離父母的照顧和約束，與一群情投意合的兄弟朝夕相處，大張其鼓地結拜，大張其鼓地過生日，這還是第一次。兄弟們的這些禮物並不是他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畢竟都是學生。但是這些禮物無一不透著精挑細選的心意，每一份都那麼隨他的愛好如他的意，可見這些兄弟有多麼真誠。
    “兩個壽星隻收不送麼？”柳陽突兀地冒了一句，打斷二人的感動。
    “對啊。宋老四，我的禮……”他從來不肯叫宋子杉四哥，隻連名帶姓地叫他宋子杉，或者在熱鬧的時候，叫他宋老四。是因為宋子杉長得少相還是別的什麼，不清楚。
    叩叩叩。
    程一韜的話被敲門聲打斷了。
    “蛋糕來了？”沈運和猜測，並跑到門口關了燈。
    “請進”許東應道。
    門開了，一輛用鬆枝和彩帶裝飾的餐車，載著一個插著兩隻數字彩蠟的三層蛋糕被推了進來。一隻蠟是數字19，一隻蠟是17，側麵相對，緊緊靠在一起。蠟燭前是兩顆壽桃，壽桃四周是各種鮮花。喻意富貴的紅牡丹，喻意友愛的金銀花，喻意勤勞的白木蘭，喻意珍惜的藍玫瑰，喻意的粉荷花……各種祝福都體現在這紛雜卻不淩亂的花朵之中，自上而下如瀑流淌的是象征長壽的金黃細長的菊瓣，花間，銀色的糖豆如繁星閃爍。
    喔！八兄弟再次驚歎：真漂亮！
    “這是真的假的？能吃嗎？”於啟信在被浪漫感動過後，竟破天荒很白癡地實際了一下。
    “當然，這是純手工造型。彪哥可是特級西點師，學過油畫的。最棒的是裏麵的蛋糕和夾層餡料，保證讓你們吃過之後咬到自己的舌頭。這裏有很多客人是專衝彪哥的西點來的。”許東得意地介紹。
    “趕緊唱生日歌，壽星兄弟，快許願，我等不及了。我最愛蛋糕了。”柳陽憋不住要伸手了。
    唱了歌，許了願，宋子杉的右手握著程一韜的左手，一起切開蛋糕。那種感覺，讓多年後的程一韜非常留戀。
    不論怎樣美好，每一時刻都會按部就班地流逝而去。生日宴，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