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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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老師在一陣陣的躁動聲中緩緩而來,看著他不急不徐的步調我在心裏暗自咒罵他,這種人,簡直是沒有醫德,簡直就是個庸醫。
罵歸罵,我還是很客氣的讓到一邊,讓他給莫寧鳶做簡單的檢查,我不是醫生,也不懂怎麼去處理病人,但是,我卻還是懂得中暑是什麼意思。
隻見醫務老師一會掐人中,一會看瞳孔,然後從醫藥箱裏摳出一個玻璃瓶敲開就往莫寧鳶的嘴巴裏倒,我想,這大概是葡萄糖吧!
在這個過程中,我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距操場不遠的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我想,莫寧鳶醒後大概需要它,隻是,當我流著一身的汗衝回樹蔭下的時候,卻聽見了讓我震驚的對話。
“快叫急救車。”醫務老師急切的聲音。
“誰帶了手機,快打120。”某同學著急的聲音。
“我帶了,我來打。”一個同學自告奮勇的說道。
…………
手裏的礦泉水瓶不合適宜“嘩”的一聲然後“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的腳像灌了鉛般定在了地上,然後我隻能呆愣著看著急救車來,然後看著眾人將莫寧鳶拉上了車,然後是車子絕塵而去的身影……
腦子裏空白成一片,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原本那麼多人的樹蔭下此刻一個人也沒有,頭頂的焦陽也像隱去了般隻剩夜的陰冷……
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宿舍的,隻知道沿途都是陌生的身影陌生的麵孔、、、
坐在宿舍的床上,我的思維像漫天的雪花紛飛在整個大地,我到底是怎麼了?這些天自己到底是怎麼過的?為什麼這幾天的記憶裏完全沒有莫寧鳶的身影?是我真的忘了她麼?還是她真的已經好久不在我的視線之內了?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我是在自責吧,是在怪自己做得太絕情了吧?曾經說要保護的人如今卻躺在醫院冰冷的床上,我連基本的保護都沒有做到,又談何一輩子?
有些感情如果真的在乎世俗的眼光,是不是注定就要塵封在千年之後?有些人一旦錯過了是不是注定要遺失在人海裏?被傷害過的人如果不忘記過去是不是注定得不到幸福?承諾一旦說出口是不是就一定要堅持到底?
抓抓自己淺短的頭發,從沒有一個時候我的思緒是如此的混亂,也從沒有一個時候我是這樣的無奈。
突然發現,如果有一天我和莫寧鳶注定不得不分開,我卻連一點用作留戀的東西都沒有,就連記憶都是苦澀的。
苦笑著,我終於還是決定放下偽裝的堅強,背著莫寧鳶為我選的一個休閑小挎包離開了宿舍。
走在路上,看著人來人往,看著已經西斜的落日,我在想,如果,我不來到這個城市,那該多好?我是路佳啊,一個不問世事的女人,怎麼可以拖泥帶水的呢?為什麼一到這裏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一般,整個人就像是被人設定好了該走的路一樣,我到底是怎麼了我?
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得不出個合理的答案,我隻能這樣告訴自己:上天終於還是待我不薄,注定我不會是個徹底無情的人。
來到醫院,找到了莫寧鳶所在的病床,看著一室的冷清,我想,我是來遲了吧?也是,臨近期末了,誰會為誰做些無畏的停留呢?就算是同學又能如何?大學的同學感情在有些時候根本就是脆弱得不堪一擊的。
輕輕的放緩腳步走到病床前,踮起腳尖看著床上熟悉又陌生的麵孔,曾經燦若朝霞的麵容如今卻憔悴又蒼白,原本還算健康的人兒現在卻病懨懨的躺在床上,緊閉的雙眼顯示主人睡得極不安穩,躺在身側的雙手不時的亂揮,伸出自己的手,我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焦躁握住了莫寧鳶不安分的手……
外麵,夕陽的餘輝依然照得大地火熱的生疼,而莫寧鳶的手,卻像是墜入了冰窖般寒冷,握著她的手,我感同身受,而她,卻像是感應到了般,沒有再掙紮,緊閉的雙眼逐漸顯得安穩。
端詳著熟睡中的莫寧鳶,看著她嬰兒般稚嫩的臉龐,我在想,如此柔弱的女子在經曆那樣大的災難後是如何活下來的?如此讓人心疼的女子是如何接受我再一次帶來的傷害的?
我無語,也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是真的無力了,我在心裏默默的許著承諾,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用一輩子來疼她,保護她,在她的身上,我總是能看見一股讓人心疼的味道、、、
不知是夕陽讓人疲倦,還是我真的累了,當漫天的黑暗滅頂般襲來時,我沉沉的睡去……
夢裏,是莫寧鳶哭泣的雙眼、絕望的呼喊聲,是我不在乎的態度,是我不理會的轉身、、、
我是被驚醒的,睜眼,已是華燈初上,頂著橘黃色的燈光,我看向莫寧鳶,讓我措手不及的是此刻的她正睜著清明的雙眼微笑的盯著我,想必,她是早就醒了吧。
“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我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打破這僵局,隻好來個庸俗的開場白。
“親愛的,你終於願意陪在我的身邊了。”輕輕地,像是感恩般,莫寧鳶柔聲說道。
“呃……”,不知道如何開口,輕輕的抽開已經倒換位置被莫寧鳶握在手心裏已經略顯麻木的雙手我有點呆愣。
“別想讓我放手,我不放。”就像個耍賴的孩子,許是感應到了我在鬆手,莫寧鳶不鬆反而緊握我的雙手,撒嬌著說道。
“好,我不鬆手。”麵對莫寧鳶偶爾的無賴,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任憑她握住我的手,任憑她像看個外星人般上下打量我,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莫寧鳶,我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段無拘無束的時光,隻是,這一切,為什麼顯得那麼的不真實?為什麼總像是隔著層層薄霧?
“親愛的,我好想你啊!”許是打量夠了吧!莫寧鳶突然從床上坐起毫無預兆的從正麵摟住我的脖子,我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的,這樣一來,這個動作別說讓人看了,就連我自己都知道有多曖昧。
推推莫寧鳶,沒反應;輕輕地喚了兩聲她的名字,還是沒反應。索性,就這麼任憑她摟著,直到,我的肩膀觸到溫溫熱熱的東西……。
“妖孽,還好吧?”稍一用力,推開莫寧鳶趴在我肩膀上的腦袋,然後,視線觸及的是她淚濕的小臉和傷心的神情。
心裏像是有一千萬把刀在不停的砍刺,將我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別哭了,乖啊!”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隻知道輕拍她的後背讓她停止哭泣,說實話,我真的比較害怕別人在我麵前哭,尤其是莫寧鳶,我會感到非常的內疚和自責,當然還有心疼。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淚腺可以裝多少淚水,但是從莫寧鳶止不住的淚水可見它的容量肯定不小,要不然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勸,莫寧鳶就是停不下來呢?
“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像個什麼樣子啊?”我實在是沒辦法再看到她繼續哭下去了。
“嗚嗚、、、”,莫寧鳶一邊抹眼淚一邊含糊不清的應著我。
“嗯,再哭眼睛就腫了,就做不成美女了。”記得以前她老是在我麵前說她是最美的女子,我總是笑話她不自量力。現在看來,這個笑話也是挺有用的。
“我本來就是美女,哼哼。”莫寧鳶,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無論何時,隻要我在,她總會充滿活力的。
而她也願意和我調侃是不是就證明我們已經冰釋前嫌了呢?我想,應該是吧。
“是、是、是,我們的莫寧鳶是天底下最美的美女,這樣可以了吧。”看著她那麼好的精神,我也忍不住調侃。
“莫寧鳶的家屬來一下。”正當我們還在互相調侃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來。
“我去去就來啊,乖乖的睡著,別亂動,要不然我回來看到後我要生氣的哦,你知道的,路佳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哈。”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醫生在叫病人家屬,囑咐她睡好,我往醫生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