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百花樓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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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敲開了那舞姬的門,開門的並不是舞姬本人,而是另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見老鴇領著一個男人來了,忙向屋裏叫了一聲“姑娘”。
那舞姬聽見小丫頭的聲音很快嫋嫋婷婷地從屋內的屏風後走了出來,此時她已經蒙上了麵紗,抬頭看見李逍,眼裏很快閃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厭惡,然後便快步輕移到李逍麵前兩手並到腰間側身給李逍行了一禮。
老鴇很滿意那舞姬的表現,笑著將李逍讓到了屋裏。走前還不忘又對李逍囑咐一聲:“她可是賣藝不賣身的,我們不希望因為這個給公子引來什麼不愉快!”李逍點點頭。
老鴇出了房間帶上了門,那舞姬將李逍引到一張桌子旁坐下,親自走到一個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了一個荷包大小的布包,隨後那個丫頭也從房間的另一邊端來一套茶具和一個小爐子。李逍頓時明白了,那舞姬是要給他表演茶藝。不過令他奇怪的是她始終不講話。
茶藝是個集視覺嗅覺和味覺享受於一體的一個過程,這其中包含著諸如選茗,煮水,烹茶,分杯等複雜的過程,需要一個人極有耐心和閑情。不過李逍並不心急,他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安靜地一邊看那舞姬煮茶一邊打量著她的房間。
房裏並沒有什麼裝設,隻有一張紅木床,一張矮榻,一個立櫃,一個妝台,還有一個立著的屏風,剩下的就是些桌椅,牆上還掛著兩幅字畫,整個房間的基色都是淡青,看上去很素雅,這倒是與現在煮茶品茗的氛圍很契合。
打量完了房間,李逍又將視線轉回到舞姬的身上。舞姬已經倒出了第一遍洗茶的水,開始第二遍煮了,那個小丫頭站在旁邊拿著把扇子輕輕扇爐子裏的火。
李逍看著那舞姬的認真煮茶的麵容心裏不禁暗暗感歎道:真像!雖然眉心沒有了那點朱砂痣,但還是像,真像!舞姬手上動作著,額上很快滲出了薄薄的汗。盡管李逍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她的臉,她的眼神也一刻沒有離開過她的手,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正眼看過李逍。
李逍的精力全放在了舞姬的身上,至於煮茶的過程,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進行到了什麼程度,享受那就更是在他的精力所及範圍之外。因為李逍的眼神太過專注,旁邊扇火的小丫頭不住地拿眼睛瞟他。
很快茶就好了,舞姬把茶倒在杯子裏,屋子裏也滿溢著一股清香。舞姬端了一杯茶放到李逍的前麵,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李逍接過茶好奇的問道:“你不喝嗎?”
那舞姬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小丫頭替她答了:“這是樓裏的規矩,茶隻給客人準備!”舞姬輕點了一下頭,隨後開始收拾茶具。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舞姬也在桌邊坐了下來。
她終於看了李逍,李逍卻感覺到不自在起來,雙手將茶杯捧在手裏不住地轉動。過了很久,他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頭給舞姬遞過來紙筆,舞姬在紙上寫下了“落葵”兩字。
“那也是花的名字嗎?”李逍好奇地問,接著又說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落葵是花的名字。請恕燕兒多嘴,我們姑娘不能說話!”小丫頭接過話頭說道。舞姬點了點頭。
李逍點了點頭,想道:“原來如此,這舞姬竟是個啞巴!”
後來他又問了一些關於那舞姬的事情,舞姬都在紙上一一作答了。那舞姬寫得一手好字,這是李逍所沒有想到的。兩人談了一會,舞姬的臉始終都是冷冷的,李逍覺得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便對她說道:“你會下棋嗎?”
那舞姬點點頭,一旁的小丫頭燕兒會意地將棋盤和棋子拿來,兩人便對上了。令李逍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這個名為落葵的舞姬竟然還下得一手好棋!
兩人對弈了幾盤,天漸漸黑下來了。李逍還想進行下去,落葵卻收起了手裏的白子。“失禮了公子!我們姑娘今晚還要上台跳舞!”丫頭燕兒更是明明白白地下了逐客令,李逍隻好依依不舍地走出來。
從那以後,李逍去百花樓的次數明顯多了,盡管落葵一次笑臉也沒給過他。他也很苦惱,一方麵他在心裏看不起自己的的軟弱,討厭自己還放不下那個人,另一方麵他卻不由自主地時常想要去看他。
李逍去百花樓的次數多了,而且每次總是隻找落葵一個人,百花樓的妓女小倌們背地裏給李逍取了個名字,叫“百花樓姑爺”。落葵聽說了這個名號,也知道其他人不懷好意的諷刺,卻隻是皺皺眉再無其他表示,當然李逍完全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