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像是已經事先預知了呼延烈會留下來一樣，還沒等呼延烈走近他，他先開了口：“殿下！”
    “你知道我有話要說？”呼延烈問道，心中的狂躁即刻轉為了疑惑。
    “嗯！”九歌輕輕地回答。
    “那你必定也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殿下，我對不起你！”九歌走過來，輕輕地拉住呼延烈的手，將他拉到椅子上坐下。
    “有什麼對不起的？”
    “我不能助你完成複仇大計了！不是我不想，我真的是於心不忍！我們跟中原朝廷鬥，實在不會有好結果的！我不忍心看著那麼多人命喪於此，也不忍心看著我母親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組織在我手中毀於一旦！”九歌蹲下來握住呼延烈的手對他說道。
    “你這麼說好像我就是使那麼多人喪命的罪魁禍首，我的存在就必定會使你們歃血盟的基業毀於一旦一樣！原來我一直以來在你心中的定義就是這樣一個禍端！”呼延烈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地說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九歌看著呼延烈不可置信地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
    “殿下，仇恨並不能帶來幸福，他隻會讓更多的人卷入死亡！我們已經給了他們教訓了，這已經夠了！如果雙方鬧起來受傷害的隻是無辜的百姓！殿下，這有什麼意義呢？”九歌解釋道。
    “別的我不管！我隻知道我的至親被中原人為所欲為地殺害了，我必須讓他們受到報應！他們傷害了誰？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殺戮？”
    “我知道族中死了這麼多人你心裏很難受，我心裏也一樣難受，我能體會到你的心情……”
    “不，你不能！”呼延烈用力地一拳砸上身旁的桌子，咆哮道：“你要是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你根本就不會放棄複仇這件事！”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點一點逼近了九歌。“九兒，你真的變了！從崖底回來以後你就變了，對我就像陌生人一樣！你不再關心我了！你也不再愛我了！你變心了！”
    “殿下，你說什麼呢？”九歌一點一點退到了牆角。
    呼延烈猛地伸出雙手支撐在牆上，將九歌圍在牆角，低下頭去對九歌說：“你愛上了那個什麼禽獸大將軍了嗎？他很喜歡抱你嗎？他比我能夠滿足你嗎？嗯？我那天看你們在岩洞裏旁若無人地穿衣的時候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殿下……”
    “你別插嘴，讓我把話說完！對，那天在岩洞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回來了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都不正眼看我了！現在你又說不複仇了！歃血盟的四大護法被殺了兩個，你竟然毫無複仇之心，這實在是說不過去！我想了一想，就猜到了原因，你一定是愛上了那個禽獸了！這些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在幹什麼呢？在回味你們在岩洞裏做的那些不知羞恥的事情嗎？”
    “殿下……”
    “我還沒說完！所以你就想這麼甩掉我，然後去和你的大將軍做快活夫妻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九歌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緊緊閉上了眼睛：“殿下，你何必說這麼傷人的話呢？你知道我和那個人不可能怎麼樣的！至於我跟你，到底是誰不愛誰你自己心裏應該更清楚吧！”
    “廢話少說！我就問你，你是不是真的什麼也不想做了？”
    “不是我想不想做，是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做一些事情！”九歌睜開眼睛，用接近乞求的語氣對呼延烈說：“殿下，咱們就放下所有的一切，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像一家人一樣好好生活不好嗎？”
    “好！很好！”呼延烈將手從牆壁上放下來，別有意味地點點頭道：“你既然決定什麼都不做了，那我也不纏著你了！咱們就再次分開吧，以後再無相幹了！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我再不會連累你了！”說著就往外走去。
    “殿下！你這是要做什麼？”九歌拉住呼延烈的手臂。
    “做什麼？當然是離開這個地方啊！你不幫我我就隻能靠自己啊！我一個人去報仇還不成嗎？”呼延烈甩開九歌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不可以！殿下！你這樣是白白送死！”九歌追上去再次拉住九歌的手臂。
    “那也跟你沒什麼相幹！”呼延烈轉過頭來掰開了九歌的手。
    “殿下，你不要這麼衝動好嗎？你先聽我說……”九歌一邊在後麵追著呼延烈，一邊對他說道。
    呼延烈卻也是頭也不會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當即開始收拾東西。
    “殿下，請你不要意氣用事好嗎？”九歌一邊阻止著呼延烈收拾東西，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呼延烈一句話也沒有聽進，他也不想聽，隻是默默地收拾東西。
    本來東西也不多，很快要帶走的就被裝進了一個包袱裏。呼延烈將包袱一係，背在背上就要走。
    九歌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不要……”
    呼延烈看著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說道：“放手！”
    九歌死死抱著就是不鬆手。
    呼延烈掰開九歌的手，將九歌用力地推開了。九歌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撞在了桌角上。
    屋外的人聽見呼延烈的房間裏傳來不同尋常的響聲，便走進來察看。一進門見九歌倒在地上捂著腰，“唰”地圍住了呼延烈。
    九歌皺著眉，捂著被撞到的地方，來不及顧自己身上的痛，對進來的那兩人說道：“你們快攔住他！”
    兩旁的人聽命抓住了呼延烈，呼延烈掙了兩下沒有掙動，伸出腳在地下一橫掃就將其中的一人掃倒在地。另一個人見呼延烈動起了手，當下也不客氣，就和呼延烈對打起來。很快三人就混戰起來。
    雙方都不相讓，打鬥之勢越來越激烈，沒出幾招，兩方身上都受了傷。
    一旁的九歌見呼延烈是鐵了心要離開了，無奈地捂住胸口大喊了一聲：“我幫你報仇！我幫你報仇！”
    呼延烈聽到這話停了下來，看著地上的九歌。另兩人也停了手。
    九歌坐在地上低著頭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滿眼淚水地對呼延烈說道：“我幫你報仇！馬上就去辦！你別走！”
    本來九歌一連幾日都沒休息好，現在又經過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說完這句話就支持不住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