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九歌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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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朝堂上,無論秦子卿說什麼話,劉奇總是提出反對的意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奇對秦子卿有所不滿,皇帝也感到奇怪。秦禮也在堂上,恐怕除了他,朝堂上沒有人更清楚原因是什麼。
一場早朝就算是這麼磕磕絆絆地過去了,可似乎劉奇的不滿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在出宮門的路上,劉奇一路隨著秦子卿父子說著一些言帶譏諷的話,最後秦子卿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他停下腳步也不示弱地反問了一句:“我的兒子是有錯,可是如果您的女兒早給我家一子半女的香火的話,我兒子還會在外拈花惹草嗎?”
秦子卿說這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讓路過的好幾個官員聽了個一清二楚。劉奇的一張老臉都紅了,秦子卿也意識到了自己說話有所不妥,可是還不等他說出第二句彌補的話,劉奇的拳頭就伺候到了秦子卿的臉上,兩人就這樣在宮門口撕拉了起來,路過的官員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景象,勸說的勸說,圍觀的圍觀,不過誰也沒有真心地去把兩人拉開,秦禮被周圍圍上來解圍的人擠到了外麵,隻能幹著急,最後還是一個大內侍衛將事情報告給了皇上,皇帝一個令下,兩人這才停了下來。最後兩人不出意外地都被帶到了皇帝跟前,秦禮也跟著去了。
天子的威嚴說到底還是最管用的,當朝皇帝朱梓文兩道劍眉一皺,即便是鬧得再凶的兩人也不敢說話了。朱梓文看著跪在地下的三人一言不發,隻覺頭疼不已。三人在地上跪了好一會皇帝才開口了:“荒謬!簡直是荒謬!你們還是三歲小孩嗎?秦卿家,你一向穩重有禮為什麼也跟著做出這等讓人笑話的事情來?”跪在地上的秦子卿自知自己做的事有失身份,無話可說。
朱梓文接著說道:“如今朕為了北方那個逃竄王子的事頭疼不已,你們不說幫著朕分擔分擔還,還在皇宮內做出這樣可笑的事,這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你們一個貴為左丞,一個貴為右丞,一個是吏部侍郎,你們想讓天下人怎麼看朕?啊?說話啊?剛才不是都吵得很歡麼?”朱梓文一句話完,勤政殿內一片寂靜,三人俱是慚愧。
朱梓文發了一通脾氣感覺心裏通暢了些,才複又將聲音語氣恢複平靜,問道:“說吧,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秦子卿和秦禮還是不說話,的確有些難以開口。最後還是劉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向皇帝說了一遍。不得不說,作為當年幫小皇帝拉幫結派的右丞相劉奇口才的確好,一件家常小事被他添油加醋地說成了一道天方奇譚。
聽完劉奇的話,朱梓文很驚奇地問道:“這麼說整件事的起因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嘍?”
“是!”劉奇答道。
“哦?這倒奇了!一個能讓處理天下大事的三位大臣們如此失去理智的人必然是非常不簡單嘍?我倒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直沒說話的秦禮開口了:“回皇上的話,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是微臣有罪,一時鬼迷心竅,還望皇上恕罪!”
“現在知道自己鬼迷心竅了?當時怎麼沒有這個覺悟?”朱梓文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不等秦禮回話,隨後又饒有興趣地說道:“你也不必惜愛,朕隻是看看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有什麼本事,看完了還給你就是了!”
跪在地下的三人都驚得一身冷汗,剛剛劉奇在回話的時候並沒有提到秦禮與九歌的關係,沒想到皇帝這麼輕易就看穿了。
“李逍!”
“在!”候在殿外的李逍答道,
“去吏部侍郎秦大人家裏把那個人帶來給朕瞧瞧!”
“是!”
“對了,秦大人,那個惹了這麼大禍的人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跪在地下的秦禮有片刻的停頓,說道:“九歌!”“好,李逍,就把這個九歌帶來讓朕瞧瞧!”“是!”李逍帶著皇帝的命令馬上出了宮,前往吏部侍郎府。皇帝並沒有發令讓三人起來,於是三人還隻是跪著。朱梓文也靜靜地看起奏折來。
李逍就是李逍,不愧是一舉大潰敵軍的大將軍,騎著馬風馳電掣不出片刻便到了秦府,管家秦福一見是李將軍,連連將他迎進了屋:“小人見過李將軍,今日大人上早朝還沒有回家,不知將軍到此有何要事。”
“我此行並不是來找你家大人的,隻是皇上吩咐我來你府上尋一個叫九歌的人!”
“哦,是九歌啊,大人跟我來。”說著帶著李逍到了書房。秦福推開房門,一向都呆在書房很少出去的九歌此時竟不在書房裏。秦福隨便拉了書房外走過的一個小廝問道:“九歌呢?”
“剛剛在院子裏的水井邊見到了!”
秦福一伸手道:“將軍這邊請,跟我來!”帶著李逍一邊朝院子裏走去。
到後院的時候,九歌正拿著塊布巾,沾著木盆裏的水,一手挽起了一頭烏發,一手擦拭著臉上的汗珠。天漸漸地熱了,在書房裏呆了半日不到的九歌便已是一身汗。李逍看著那窈窕的身段,細白的脖頸,烏黑的頭發,問秦福:“是個女人?”
秦福笑道:“這個九歌的確是比女人長得還美,不過啊,是個男子,沒想到就連將軍都看走了眼啊!”
聽到身後的說話聲,九歌轉過了頭來,看到身後站著秦福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連忙放下手裏的布巾,垂手站到了一邊。
秦福走到九歌身邊小聲道:“這是宮裏來的李逍李大將軍,說是找你有要事,你先放下手裏的活跟他去了吧!”
說著,秦福轉過頭來笑著對李逍說:“將軍,這就是您要找的九歌!”
九歌抬起眸子來看了李逍一眼,正好對上李逍打量的眼神,又忙將眼垂了下去。
“跟我來吧!”見九歌還立著不動,秦福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走到府門口,李逍問九歌道:“會騎馬嗎?”
“不會。”九歌低著頭答道。
李逍將九歌攔腰抱起,九歌一聲驚呼人已到了馬背上。李逍帶著九歌奔馳在街道上,九歌隻覺得耳邊呼呼生風。生怕自己掉了下去,九歌緊緊抓住了身後人的衣襟。
彼時皇帝朱梓文正批完了一張奏折,見李逍已經把人送到勤政殿來了,也不禁感歎他的辦事速度。李逍放下九歌,依然守在了殿外。九歌站在門口看著跪在地上的秦子卿父子和另外一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一把跪了下來。
朱梓文看著跪在門口的九歌道:“上前來,朕有話問你。”
九歌跪在地上,慢慢地爬到了距秦禮等三人所跪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秦禮想著此時的九歌肯定嚇得不輕,卻又不好轉頭過去看。朱梓文見九歌停下了又說道:“再上前一些!”
九歌便又往前爬了一段距離。
“再近些。”九歌又上前了一些,停在了秦禮的前方。九歌經過秦禮的身邊的時候,秦禮有那麼一刻覺得九歌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害怕。這讓秦禮心裏有一絲不安。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朱梓文放下手中的奏折。
九歌慢慢抬起了頭,眼神還是怯怯地,一碰到朱梓文的眼神又低下了頭。
朱梓文沒看清楚,於是走到九歌身前來。“抬起頭來!”
九歌順著眼前明黃色的鞋一直看到了一張臉,這是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劍眉星目,英俊非凡。而此時的當朝天子朱梓文也懷著同樣地看法:真是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盡管朱梓文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美人,但他還是從內心裏發出這樣的感歎。最讓他驚奇的是他的一雙眸子,一雙綺麗澄澈的眸子。異域的美人朱梓文也看得很多,但他從來沒有覺得有誰的眼睛有這樣美麗過。朱梓文不知道這雙眼睛特殊在哪兒,隻是覺得那一雙眼睛好像是帶著生命的,仿佛能單獨脫離那張臉而存活一般。九歌這次沒有再立刻低下頭,而是就這麼看著前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朱梓文也看著九歌,九歌的眼睛泛著怯意,但朱梓文知道那並不全是怯意,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朱梓文知道,除了怯意還有些別的,但是朱梓文不太清楚那是什麼,有點像是某種打探。
這之後是片刻的寂靜,靜得隻剩下幾人交叉的不均勻的呼吸。秦禮偷偷瞟一眼身旁的朱梓文和九歌兩人,兩人仿佛都有點失神,秦禮心下立即大叫一聲不妙。片刻之後,朱梓文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重新回到了案幾前。順手拿起一張奏折卻猛然發現是剛才自己已經看過的,忙又放下。這是怎麼了?不過是看見個人而已,天下的美女都見過不少,怎麼現在就這樣把持不住自己了?朱梓文又看看殿上的九歌,依舊是低低地垂著頭。仿佛是經過了一些思考,朱梓文笑了笑,隨後問道:“不知三位卿家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這……”
“一切聽從皇上的安排!”秦子卿連忙說道。
“那你們三位就各罰半年俸祿吧!至於這惹禍之人,先留下我會處理!”
“皇……。”秦禮似乎還有話要說,秦子卿忙插了一句:“遵命!”
“那你們先退下吧!”於是三人便磕過頭各自離開了,走的時候秦禮望望還跪在地上的九歌,眼神複雜。
出宮門的時候,三人俱是垂頭喪氣,分別的時候,秦子卿對秦禮說道:“你就別多想了,皇上是看上那人了,不要再打算上書要人,給我惹出些禍端。”說完一撩簾子上了轎走了。秦子卿算是把秦禮看了個一清二楚,秦禮不敢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