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上)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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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將幾夜沒合眼終經過潛心整理的方案做出來的時候,他才舒了一口氣開心笑了。與對方簽訂合約的過程較為順利。對方的總裁沒有給他施加太大的壓力,看看合同覺得對雙方都有利之後,就確定下來,大筆一揮。就算協議成功。
返回公司許平凡早早的就把合同放到了老總的辦工作上。老總眼前一亮,隨即眉開眼笑,晃著一身肥肉。肥膩膩的手在他的手上摩搓著,一臉猥瑣的模樣,看的許平凡胃部一陣痙攣。他稍微一錯身避開老總搭上來的手,淡然的說道:“賴總,不好意思,我可以離開了嗎?今天有些累,家裏還有孩子要照顧,能先請個假回去嗎?”剛處理完如此繁重的任務,人一輕鬆下來會感到疲累也是自然的。
錯愕一陣之後老總麵色略帶尷尬的說道“嗯,嗯,平凡啊,太謝謝你了!!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回頭給你加薪”“那好,謝謝賴總。我先回去了”許平凡說完就的離開了,說到底自己做了整麼多,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句謝謝!!無論過程多麼的苦,結果是這樣就足夠了。他毫不避諱自己心裏充盈的滿足感。拎著路上買的快餐。許平凡趕回了家。看看兒子睡得很熟,瞳莫天還沒回來,他就簡單的湊合著吃了點涼飯,食不知味。吃過飯後,靠在沙發上,向窗外看去,冬天的風刮得猛烈,回來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卻已經下起了瓢潑的大雨,連帶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隨即將身子窩在沙發裏,鬆懈下來之後,才感覺出渾身的酸麻。幾夜沒合的眼皮似乎都睜不開了。於是就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他夢到裏母親死之前的情形。那時他在母親的病床前,緊緊的握著母親的手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爸……爸他早就不管我了!媽,媽!!!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沒有熬過最後的手術,瞳孔漸漸變得放大,握著的手一點點變得冰涼,僵直。咽了最後的一口氣。他知道一切,一切都完了。跟自己最親的親人已經遠去了。從此隻剩下他自己了。哭著哭著,淚水漸漸留不出來了。隻剩下越來越幹澀的聲音,無助的嘶吼著,掩飾著自己的脆弱。他的身子沿著床沿,逐漸下滑最後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他聽到自己靈魂喊出的顫栗的聲音“我好怕,一個人,好怕!誰,誰能來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媽,我不要一個人!!”卻沒有任何一雙溫柔的手將他抱緊,給他溫暖。
他猛然的驚醒,急促的喘著氣。撇到真皮的沙發上,殘留著一行未幹的水漬,抬手抹上了自己的眼角,還是濕潤著。顯然是哭過了。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點,提醒著自己不是從那時候起就不要在想了嗎。
意識漸漸的回攏,隨後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哭聲從次臥室響起,【兒子!】這是兒子的聲音,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夢裏的哭聲是來自於兒子!聽著漸漸放大的哭聲,他抬腿跑進去,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兒子哭得正麼凶。進了臥室才發現,兒子白白胖胖的小臉泛著紅,低聲哭著,全身沒有裹任何的東西,湊過去,把嘴唇貼到兒子的額頭上,【好燙!】他叫了一聲。糟糕,怎麼辦,像這樣兒子顯然是發燒了。他手足無措的想著。
退燒藥,對了!先要退燒。他整了整淩亂不堪的思緒,拍拍腦袋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時候瞳莫天應該還不會回來。隻有靠自己了,於是他挨個屋翻抽屜,這才發現,家裏空空的連一點備用的退燒藥都沒有,隻有瞳莫天平時吃的止痛的胃藥,兒子的哭聲還在繼續。把他的心攪得生疼,看看天,沒辦法隻好出去買藥了。祈禱現在藥店應該沒有關門,還來得及。
於是什麼都沒有想,隨意抓起一件衣服帶上一些錢,就冒著大雨跑了出去。跑到街上才驚覺沒有拿傘,也顧不上這些了,他飛奔向最近的藥店,到了門口才發現,藥店因為天氣的原因已經早早的休業了。沒辦法又朝著比較遠的一家藥店奔去。似乎周圍一切的嘈雜都已經摒棄在腦海之外。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感受不到。隻有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冰涼的觸感。幸好較遠的那家還在營業。沒有跑空。他揣著藥不顧街上行人投來怪異的眼光。匆匆趕回家。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往下滴水,冷的他打了一個哆嗦。顫抖著身子找到湯匙把藥掰碎,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撒進湯匙裏。褪掉濕漉漉的衣服,隨意的擦幹身體,小心的抱起兒子,一口一口喂他吃好了藥。
吃完了藥,小孩子果然不再難受的哭了。不一會就縮在被子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後身子一軟就癱倒在床沿下。眼鏡被跌掉,落在一旁。渾身無力,身體裏好像有一團火,揪在一起,難受的要命。勉強能動動身子。不知道這是怎麼會事。冷汗直流,他蜷縮在床沿的角落裏,靜靜的等待這種陣痛緩和。也許就算是昏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想到自己吧,他自嘲道。
手裏還握著手機,費力的翻看著電話簿,卻不知能有誰會來幫自己。【瞳莫天】這個名字忽然的晃進他的眸子裏。是了!也許他是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了吧!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霸道,卻又溫柔的人,給予自己的是怎樣的依賴。撥了號,靜靜等待著那頭人傳來聲音。“喂?老男人?”聽到瞳莫天一如既往不算溫和的低沉的聲音,許平凡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窒了窒才勉強的開口“瞳……瞳莫天!!你下班了嗎?”許平凡盡量讓自己喘息均勻。瞳莫天很奇怪老男人平常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來電話的,今天怎麼會整麼反常。
“還沒有,怎麼了?有事?”“啊,沒……沒事……我想……可能出了點……小問題!!有點……難受”他拚命的呼吸,死死壓著身體裏異常難受的感覺。不想讓對反察覺到異常。那頭的瞳莫天顯然聽出對方的不對勁,他焦躁的衝許平凡吼著“到底怎麼了?老男人?出什麼事了?”“沒……沒事……就是剛才兒子發燒……家……家裏沒有藥……我去給他買藥了……可能……自己著涼了……”還沒說完就昏倒在床腳的地麵上,倒下的那一刻許平凡的嘴角是上揚的。勾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手機的顯示燈還在亮著,瞳莫天憤怒的衝著手機吼著“TMD……老男人,你搞什麼!!喂!!!喂!!喂!!老男人??!!許平凡??出什麼事了!!回答我啊!!回答我啊!!TMD”碎了一口,就穿上外套要趕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聽到老男人說自己難受的一瞬間,心痛的難以言喻,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瓦解割裂般的痛楚,寧願此刻受苦的是他,千萬不要出事。不要!!!揣著傘,走之前跟劉濤囑咐了幾句。就開車往家裏奔去。
劉濤默默地搖著頭,露出一臉了然的表情。以旁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喃喃道“還說不是戀人,哎……都到這份上了!還真沒見過莫天對誰整麼用心過!莫天啊莫天,但願你還能走得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