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屬契約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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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推開屋門出來的蘇雅,身後跟著顧鳳茗,安野難得的愣了愣,“等久了吧。”顧鳳茗帶著安野有些不懂的笑容,“夫人。”安野卻是第一次稱呼顧鳳茗,用了如此客氣的稱呼。“叫我鳳茗姨。”“鳳茗姨。”看著顧鳳茗,低聲嘀咕著這三個字的稱呼,安野忽然覺得自己離這樣的世界很遙遠。而此刻的距離又讓自己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還隻是在夢裏,自己並沒有醒過來。
“年前回來麼?”蘇雅安野也算是安排好了,顧鳳茗送蘇誌許木安到了門口問著。“嗯,帶木安一起回來。”說著,蘇誌一邊回答著母親的話,一邊伸手握住了許木安,如此簡單的動作,許木安先是一愣,隨後又不盡有些不知所措。顧鳳茗倒是顯得自然的點著頭,“那就好。”直到坐回了車裏,許木安似乎還沒從方才的場景中回神過來,蘇誌對此似乎也不想打擾,難得自己的秘書可以走神那麼長時間,想著,帶著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輕碰了一下許木安的唇角,許木安才像是觸了電一般的回神,“你對阿姨說了什麼?”所以想了半天,似乎隻有這一種可能,能解釋剛才顧鳳茗的態度。“該說的都說了。”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蘇誌卻知道許木安這會一定在很認真的看著自己。“都說了。”低聲喃語著,許木安忽然明白上次來與顧鳳茗的單獨相處意味著什麼了。許木安不知道蘇誌是用了什麼方式讓顧鳳茗接受這個事實,但這對許木安來說憂說喜,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是這種情況,蘇誌是不是就不打算放開自己了?
“蘇誌。”低聲喚著一旁開車人的名字,蘇誌習慣性的嗯了一下,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側頭看了許木安一眼,才發現那聲不過是無意識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把安野送到鄉下去,就不怕……”杜尹商翹著二郎腿,窩在蘇誌辦公室的沙發裏,一旁許木安如入無人之境的翻著蘇誌還沒處理的文件,對麵就是黑著臉看著自己的蘇誌。麵對著這張臉,杜尹商稍稍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不過考慮再三,終於還是放棄的站起身,“下個月你們公司的周年慶,希望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如既往的輕勾嘴角,淩冽的笑容猶如某種諷刺。“謝謝。”而蘇誌也僅僅隻是簡單的道謝,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謝,杜尹峰也不會讓那場宴會發生什麼。“木安,宴會的請帖都發出去了麼?”許木安依舊再翻著文件,但動作似乎在不知覺中就緩慢了不少。“發了。”回答著蘇誌的問題,“杜老板還有事情麼?”
杜尹峰雖然是被‘恭敬’請出來的,但是個人也知道蘇誌剛才有多不爽,至於不爽的原因,杜尹峰以為,除非是自己貿然進去破壞了他們倆的好事,要不然那位夥計也不會有那麼的火。所以,杜尹峰不愧是過來人。“蘇誌!”頗有緊迫感的盯著蘇誌,許木安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自從上次鄉下回來,蘇誌就那啥上腦了,以前這種事情都不存在啊你妹!當然了,許木安要是知道,自回來以後,蘇誌的認知就改成了麵對自己媳婦有啥客氣的,恐怕就知道這種情況存在的原因了。
而這一段時間,許木安也一直在安排著宴會的事情,調查的事情已經算是不重要的事情了,雖然安野的身份讓他有些意外,但這似乎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而齊君末也一直未在這件事情上找過自己,對於此,許木安倒是不介意,隻是許木安一直都比較好奇,安邵的身份。齊君末的動作明顯是與這位有關係的,說白了,齊君末是在幫安邵找線路,而安邵就按照齊君末的策劃進行調查。那麼,安邵是不是威脅呢?“在想什麼?”身後忽然靠近的聲音讓許木安不禁輕顫,不回頭也知道是誰,“沒事。”“秦毅夫明天晚上走,一起去送送?”蘇誌也不在意許木安對自己的隱瞞,對於蘇誌來講,隻要許木安不隱瞞感情,自己就無所謂。“好。”低聲應著,許木安知道蘇誌是怎麼想的,感動卻又覺得虧欠。“蘇誌。”回身,抬頭看著蘇誌,“什麼?”“我想周末回一次老家。”忽然的要求讓蘇誌一愣,隨即又了然的笑了,低頭,唇蹭著許木安的額頭,“你不必特意為了讓我心安做些什麼,我能懂的。”躲過蘇誌的唇,抬眼,眼角的笑帶著溫暖,“我隻是想帶你去見我家人。”
“木安。”“嗯?”“你這是在表白麼?”話很低,卻足以情動。我隻是想帶你去見我家人。許木安有沒有家人蘇誌從來沒有聽他說過,有時蘇誌會以為許木安是孤兒,有時又覺得不是。從來沒有聽許木安講過家裏的事情,甚至沒看過許木安家人的照片,也沒聽過他往家裏打電話。直到許木安說了這句話,蘇誌才木然發現,自己對許木安的‘家’一無所知。
所以,當蘇誌被許木安領到鄉下舊墳崗的一座無字碑前時,先是愣了。“我其實不知道我媽叫什麼,我隻知道,我八歲那年她死了,我沒見過爸爸,隱約記得老媽說,老爸死了很多年了。我找不到他的碑。老媽死的時候,是鄰居幫忙埋得,他們立碑的時候問我寫什麼,我不知道。所以……”手摸著已經有些風化的石碑,“有時我在想,我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孝順的兒子,不知道母親的名字,甚至已經忘記母親的模樣了。”看著許木安的背影,蘇誌忽然覺得,這樣的許木安離自己好遠,忍不住的將人緊固在懷裏,一言不發,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種心疼,蘇誌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能用動作傳遞。“蘇誌。”“什麼?”低啞的聲音讓蘇誌顯得有些無力,但手臂的力度卻又似乎在說些什麼。“我……”話開口,許木安欲言又止。“木安。”察覺到許木安的猶豫,“你會陪我一輩子麼?”一句話,說出了許木安的心。“蘇誌。”回身,目光相接的瞬間,許木安知道,這輩子的歸宿,這一次真的找到了。
在許木安向蘇誌說自己的過去時,蘇誌便知道,這輩子這個人都不會在離開自己了,而這個認知對於蘇誌來講竟有些覺得不真實。回程路上,蘇誌又聽許木安講了很多,在孤兒院認識了方可琦,在學校認識了孫藝哲,蘇誌第一次知道,原來對於許木安他還有那麼多不曾知道的事情。
“剛才媽來電話,問你好。”許木安在廚房忙活著今天的晚飯,蘇誌晃著手裏的電話說著,“哎?”而另一位主角卻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蘇誌這話的意思,好一會,“那你也沒幫我謝謝。”等反應過來時,蘇誌已經靠到了身邊。“說了,還說,我們今年打算早點回去。”“咳!”所以說,不論走到哪裏煞風景這種裝備必然存在。不爽的回頭看著站在廚房門口絲毫感覺不到尷尬的方可琦,“有事?”倒是許木安頗為坦然的側頭看了方可琦一眼。“我想回去住了。”
對於蘇誌來講,這個決定簡直就是天籟,但對於許木安來講這種決定除了給自己惹麻煩再沒有其他方麵了。“為什麼?”“想回去了。”回答的倒是理所當然,氣勢也是十足,隻不過這一切麵對的對象是許木安。“你確定自己可以回去了?”麵對許木安此刻的質問,不自在的偏過頭,“可以。”兩個字說的有些發虛。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到方可琦身前,“你要是實在不想在我這裏呆了呢,我可以把你送到藝哲那裏去。”“不去!”而對於許木安的這個建議,方可琦的反應有些過激,看著已經不自覺向後跳步的方可琦,許木安忽然笑了,“那就在我這一直呆到我認為你沒事了再說。”直愣愣的看著說這句話的許木安,“我回屋了。”好一會才反應了轉身離開。看著方可琦離開的背影,“我怎麼覺得可琦這兩天和前兩天不太一樣呢?”低聲喃語著,卻被忽然溫度弄了一愣,“有時候,也許應該給他自己一個機會。”似有所指的話忽然陷入了沉默,許久,“也許吧。”
“你們這次見麵了麼?”圓桌前,四個人圍坐,蘇誌這句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秦毅夫卻也聽得明白,“見了。”“說了些什麼?”而對於兩人的這個話題,秦曉沫難得的沉默了。許木安一旁一直安靜的坐著,倒是以往的風格。而秦毅夫對於妹妹此刻的異常倒是有些好奇,但也沒有點破,自己離開的久了,很多事情已經不是所能掌握的了。但是,蘇誌此刻的問題,又似乎也不是蘇誌的性格,他們今天都是怎麼了?“嘮些家常,讓我以後多回去看看。”說到這裏,秦毅夫輕勾了一個笑容,難得自己的父親會放下架子。“這樣啊。”“蘇誌。”“什麼?”“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