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屬契約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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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依舊沒有忘記蘇誌那句‘相信我’以及自己那句可笑的‘我相信’。“如果不睡覺又失眠的話,我可不會再仁慈的放過你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屋門已被無聲的打開了,黑暗中蘇誌特有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毫無回應的空隙,蘇誌不似在意的緩慢走到許木安床邊二話不說的躺了上去,將許木安禁錮在懷裏,“睡吧,晚安。”而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許木安被這種霸道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困倦睡去,貼近身體的溫度又意外的讓人心安。
固定時間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身邊唯留下還未消散的溫度。難得的一夜好眠,早上的精神也格外爽朗。洗漱完畢,離開屋子,晨時的陽光伴著輕輕的風起,閉著眼舒適的伸著懶腰,“早。”卻被人自身後擁在懷裏。“早。”不用回頭也知道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做。“早飯準備好了,吃過就去拜祭父親。”“嗯。”輕點著頭,不著痕跡的脫離與蘇誌的接觸,這種會讓自己上癮的觸碰讓自己感到恐懼。“一會把這個給你爸燒過去,以前就想做一個了,總是猶豫著。”飯後,顧鳳茗將蘇誌單獨叫進屋裏交代著,自懷裏掏出一枚木質的小墜子。接在手裏,蘇誌不禁一愣,“這個是?”“很多年前的事沒有再提的價值了。”明顯的敷衍對於蘇誌來講本來會無痛無癢,畢竟關於父母有諸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這次卻不一樣。這枚墜子,也正是自己扣留安野的原因。“媽……”“別多問了,等你應該知道的時候,不問我也會講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悲哀感忽然蔓延開來,卻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那我走了。”說著,便準備離開。“小誌。”開口叫住蘇誌,卻在蘇誌停下回身時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媽?”疑惑的回身,看著自己的母親。“你真的不打算改變主意了麼?”沒有前文的問句讓蘇誌微愣,隨即才恍悟自己母親的意圖,“對不起,我也不想,我愛他。”異常堅定的目光看向這個一直和自己最近的女人,不知為何心底卻泛著酸澀。“我知道了。”輕歎著氣,隨即淺笑,“媽不會阻止你們。”對於自己的兒子,顧鳳茗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唯獨要求的幸福卻和自己的預想如此的千差萬別。“媽。”盯著這個半百的婦人,蘇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來沒有體會過這個女人的艱難與苦,從小到大自己都隻有一個目標,成為安華的主人,直到許木安的出現似乎也發現自己可以有所改變,直到自己和母親說了對於許木安的感情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女人的不容易,在聽到那個消息時的震驚與眸子裏不能掩蓋的苦澀,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幸不幸福,但是現在他知道母親隻求他的幸福。緩步上前,輕輕的抱了抱顧鳳茗,“我走了,中午回來吃飯。”說著,便轉頭離開了。意外的擁抱在顧鳳茗的印象裏是從沒有過的,“回來吃麼?”掛著溫和的笑容回憶著方才擁抱的感覺。
“走吧。”側身蘇誌已走出了院門,快步跟上去,意外的看著若有所思的蘇誌,想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我沒事。”似乎是瞧出了許木安的擔心,給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隨即便走到車旁。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個表情會換來蘇誌如此的笑意,竟一時呆在那裏不知所措。感覺身後半晌都沒有動靜不禁疑惑的回頭,卻看見許木安愣神的呆在那裏,無奈的搖了搖頭,木安最近似乎很愛走神啊,“我的秘書大人是要我去抱你上車麼?”掛著笑容依靠著車門看著許木安,問道。而被問及的人也瞬間回神看著蘇誌,片刻,在得到這才是蘇誌的答案後才快步上車。
青色的墓地,一個個青石板組成的墓地帶著清肅。兩個人站在蘇耀起墳前誰也沒有說話,碑上略顯滄桑的照片掛著淺淺的笑容,蘇誌自口袋裏取出墜子,點燃腳邊的火盆,將墜子放了進去。看著蘇誌的動作,許木安不禁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多問。隻是靜靜的等待著蘇誌動作的結束,雖然每年都陪蘇誌回來,卻是第一次站在蘇耀起墓前,這也是蘇誌出乎尋常的強烈要求下的結果。而此時,看著被埋在火光中的墜子,一時間許木安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做些什麼,直到,“回去吧,答應媽中午回去吃的。”蘇誌出聲說話,許木安才恍若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蘇誌拽離了墓地,盡管如此,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火光正漸漸的消失著。坐在車裏,才想起蘇誌那句中午回去吃,一時間不禁有些感慨,這次回來第一次還真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木安總覺得顧鳳茗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些什麼,而那種感覺似乎會比以前更親近卻又覺得更疏遠。“阿姨!”有些苦惱於這個發現,卻在顧鳳茗忽然靠過來時而被嚇了一跳。“木安,你來。”雖然有些疑惑顧鳳茗的動作,卻也沒有遲疑的跟了上去。看著和顧鳳茗一起離開的許木安,蘇誌頓了頓,也跟了上去。“木安,你坐。”拉著許木安的手坐在木藤椅上,“阿姨歲數大了,有許多事也是力不從心了,阿姨知道,你和小誌關係一直都很好,你又是他秘書……”略微不解的聽著顧鳳茗的言辭,怎麼聽起來像是要嫁閨女?“你在外麵幫阿姨好好照顧他,他那個脾氣,阿姨也算是看出來了,也就你能說說。”越聽越覺得別扭的點了點頭,“他呀,嘴硬心軟,這麼大了,有些事也和小孩兒一樣。”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但是許木安倒是對顧鳳茗那句‘和小孩兒一樣’頗為讚同。“媽,顧姨說開飯了。”門外蘇誌的聲音打斷了想要繼續下去的顧鳳茗,倒是難得的解救了許木安,“那個阿姨,吃飯去吧。”有些窘迫的說著,等著顧鳳茗的回應。看著許木安,顧鳳茗露著淺淺的笑意,真是個可愛的孩子,不管怎麼樣,自己兒子還是挺有眼光的。站在門外等著二人出來的蘇誌此時正無力的扶額,就木安那種性格,老媽八成是故意的,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過,還是謝謝你啊,媽。
推開屋門,不意外的看著站在門外的蘇誌,“我又不會吃了誰。”帶著笑意的低聲喃語,讓蘇誌迅速將要說出的謝謝收了回去。而跟在身後的許木安則是一頭霧水的看著這兩個人。
“有事給我打電話,過些日子小雅過完十六歲生日我讓她回來陪陪你和顧姨。”做著臨走前的囑咐,這次回來,蘇誌總覺得對不住自己的老媽,雖然在很久以前就和她提過關於許木安的一切,但是卻在這次似乎才真正感受到來自母親的艱難與辛苦,以及清晰的愛。“好。”笑著看著蘇誌,顧鳳茗知道自己兒子在想些什麼,在得到這個消息時,自己以為這隻是自己兒子反抗的一個惡作劇,但是卻又在二人的互動中明白自己這種想法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對於許木安的出現,蘇誌身上的變化自己也看的清楚,有些事情想不通會很久,但想通了也就是一瞬間,正如自己肯將那枚墜子給蘇耀起燒過去一樣,執著了那麼久,到頭了得失都是自己的,何不看開些。
“你們回去記得給我來個電話。”耳邊彌留著顧鳳茗的這句話,“蘇誌,等這些日子忙完,長假我來鄉下陪阿姨吧。”許木安說著令蘇誌意外的話。“好。”雖然驚訝,蘇誌卻仍然點了點頭,關於許木安的情緒自從那個晚上意識到以後,自己似乎更能夠靠近他了。對於蘇誌來講,這種改變無疑是留下許木安的最好籌碼。而現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明白許木安疏離的原因,和打破這種疏離。但蘇誌也並沒有忽略,許木安這些日子並沒有如前些天那樣的排斥自己了,這是好事麼?不確定的在心底問著,而答案,卻是未知。
“木安哥,好想你。”掛著習慣性的微笑接住撲過來的蘇雅,“木安哥也想小雅了。”低聲說著,隨即便將蘇雅放下來,抬頭,安野正站在別墅門外看著自己,淡然的對望,凝視中許木安忽然發現,原來放下竟是如此簡單。“少爺,木安少爺。”蘇華帶著特有的溫和出現的二人麵前時,眾人已在屋裏了。“這兩天有什麼事情麼?”看著蘇華,蘇誌例行公事的問著。“東五總裁的秘書打過電話,找少爺有事。”“說過是什麼事麼?”坐在沙發上,不經意的看向安野,不出意料的對方在聽自己和蘇華的對話。“聽說少爺沒在,他就掛了,說等少爺回來。”“是麼?”若有所思的低頭沉吟著。
“木安哥。”一旁,蘇雅不顧其他人將許木安拽到沙發的另一側坐下,“上次,我……”看著蘇雅,許木安會意的笑了笑,手輕撫過蘇雅的頭發,“小雅長大了,木安哥都沒發現呢。”給予著簡單的回應,卻輕易化解了蘇雅心中的疙瘩,原本以為自己那天的無理取鬧會讓大家難過,就算安野安慰完自己,自己還是無理取鬧的發了脾氣,但是此時,許木安一句話解決了一切。其實,這句話對於許木安來講是實話,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小女孩需要被照顧,卻不知道她也在努力的想要獨立,想要照顧別人。“小雅和安野和好了麼?”被忽然問道安野,蘇雅愣了愣,隨即才有些臉紅的點了點頭,自己無理取鬧,最後卻又是別人來主動找自己和解,而現在依舊記得安野那句,‘誰讓我是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