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屬契約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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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門上的雕木花紋,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進來。”卻被屋裏傳來的平淡聲音打斷了猶豫
。推開房門,“蘇總還真是敬業。”用最平常的微笑,努力的讓自己放鬆下來。眯著眼看著推門進屋的許木安,“過來。”隻是簡單的言語,卻讓許木安不禁停滯了下來,心底竟不知為何,莫名的開始慌亂起來。看著沒有動作的許木安,眉間微顰,“過來。”低沉了聲音重複著,等著許木安的回應。
“那個,蘇總沒事我回去了。”想要離開的想法強烈的在不思考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也不等蘇誌答應,轉身要走。
手還未觸碰到門把手,便被忽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人擁入懷裏。“蘇總。”輕聲驚呼著,“別動。”附在耳邊低語,手指輕觸著許木安的肩旁,“受傷了?”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許木安一臉驚訝的僵直在蘇誌懷裏,“沒,沒有。”
掩飾不住的慌亂,不經意的流露。不顧許木安掙紮,手已經將許木安的外衣扒了下來,“蘇,蘇誌。”終於有些按耐不住的出聲製止,卻毫無效果。“如果不想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就別動。”
依舊是附在耳邊的言辭,此時以多了些商量的語氣,卻也有效的讓許木安安靜了下來。在將襯衣褪下去看見肩旁上的淤青痕跡時,眉間皺起,心疼不可抑止的泛起。感覺著肩旁上不屬於自己的溫熱觸覺,不禁有些走神。
頭疼的看著許木安肩上的傷痕,孫藝哲不得不歎服自己這位發小自虐功力的提升,大麵積的內血堆積在這裏,不化淤基本是不可能好的。
感受著來自上麵的視線,許木安有些尷尬的別著頭,當時自己確實是沒什麼感覺,隻有在車上才一點點的覺得疼痛,從蘇誌家離開時才真正覺得自己可能會堅持不住,卻還是堅持的回來公司,但是蘇誌為什麼會知道?
想到這,不禁皺了皺眉。“我說,你這是去幹嘛了?”耳邊孫藝哲毫不掩飾的略微怒意,讓許木安一愣,“不小心碰的。”敷衍的給著回答,目光看向窗外。“不小心啊,這個不小心會不會有點太不小心了?”
低身湊到許木安麵前,“說實話。”太了解許木安,所以許木安任何一個動作,哪怕隻是簡單的皺眉抿唇,都不會被自己遺漏。對於這種被看透的情況,許木安頗為無奈,說什麼?說自己忽然善心大發?
“藝哲。”有些為難的低聲喃語著。所以孫藝哲才會覺得自己這種性格是重傷,隻要對方稍稍露出那麼一點自己能覺察到的為難,自己就會替人家為難。而眼前這位仁兄更是很好的掌握並利用了自己這種性格,繳械投降一般的妥協言辭裏漫著十足的無力感。“好吧,當我沒問。”
說著轉身看向正明顯走神的蘇誌,嘿,他還真清閑。滿心不樂意的上前,“蘇總,按著藥單抓藥,都是中藥別抓錯了,每天敷兩次,每次半個點,期間要小用力的輕揉,輕揉蘇總應該會吧?”
漫不經意的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瞟著坐在那裏的許木安。有些不自在的感受著來自身後目光的許木安,在聽見孫藝哲的話時已經完全僵硬了,孫藝哲!“不勞孫大夫掛心,這點能力蘇某還是有的。”
這頭回神過來的蘇誌到是頗為自然的接了話題,也不在意孫藝哲語氣中的不快。盯著蘇誌那副毫無表情欠揍的臉,孫藝哲不禁在心底白了一眼,木安這種情況八成就和你有關。“藝哲,看完了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聽著許木安頗為無奈的言辭,孫藝哲這才意識到自己貌似跑題了。
上前,正準備將許木安的襯衣給穿上,卻被人半路攔了下來,“孫大夫沒事可以回去了。”看著動作敏捷的蘇誌,孫藝哲似乎才意識到他忍了多久,真是人不可貌相,那麼一臉冷漠著,心裏居然在糾結這種事情,被多看一眼,當事人還沒說什麼呢。看著蘇誌迅速的給自己係著扣子,臉上莫名的一陣燥熱。
有些無奈的看著蘇誌許木安,“咳。”有意識的幹咳了一聲,還真是過河拆橋,心裏雖然這麼想著,表麵卻依舊不在意,“我先回去了,明天還有課,出了什麼問題再找我,啊,對了,拜托,下次還是在家裏就診我更自在。”看著臨走時仍不忘了找茬的孫藝哲,許木安不禁搖了搖頭。“慢走不送。”很明顯蘇誌並不買賬。
直到孫藝哲離開,蘇誌才又看向許木安,“和我說說今天的事。”平靜的言辭,卻讓許木安有些不知所措。果然,該來的也躲不掉麼?“有人要殺安野。”省去了關於蘇華的內容直奔主題,蘇誌對於許木安的省略似乎也未在意。
“要殺安野麼?”微皺著眉,迅速的在心底掃過一遍可能會對安野有威脅的人,隨即將許木安困在懷裏,“以後不許在和安野一起出去。”低聲說著,語氣中是不容忽視的強勢。聽著耳邊的言辭,低著頭,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也不出聲回應。
看著沉默的許木安,心不禁有些抽疼,收緊手下力道,“昨天,抱歉。”耳邊低聲的歉意,讓許木安微愣,半晌不曾回應,許久在蘇誌以為許木安不會回應時,許木安才緩緩的說了一句,沒事。
“累了就睡吧,一會回去叫你。”將許木安安置在沙發上,起身向辦公桌走去。感覺到蘇誌體溫的消失,微眯著眸子假寐,心底萬分複雜的想著方才蘇誌所說的每一句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不在和安野出去以及那句抱歉,是怕帶給安野危險麼?是為了安撫自己所以才說的那句抱歉麼?
不知何時目光以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不能移開,甚至沒有發現蘇誌的靠近,自坐回辦公桌就覺察到許木安有些不對,好半天才發現居然在發呆,走上前去一臉複雜的盯著許木安,“回去吧。”忽然的聲音讓許木安猛的回神,“啊?啊!”匆忙坐了起來,抬頭看著蘇誌。
看著一臉慌亂的許木安,蘇誌不禁歎了口氣,“慌什麼?”低身盯著許木安的眸子輕聲問著。“沒,沒事。”絲毫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蘇誌的問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驚慌。
坐在回程車上,依舊的沉默氣氛,讓許木安頭一回如此的不自在,而直到現在許木安似乎才有空閑疑惑對於安野和自己出去這件事,為什麼蘇誌什麼都沒問。
卻又在瞬間自嘲的笑了笑,在安野身邊安插的眼線恐怕早就將一切告訴蘇誌了吧?那知道自己受傷這件事也就可以解釋了吧,在那些人眼裏,自己受傷這種事情是不可能被隱瞞的吧?那麼,他知道蘇華的事情了麼?
疑惑間小心翼翼的看向看了眼後視鏡,不出意外的清晰映著自己的臉龐,一時間竟不知道作何反應,在和安野一起時,知道後視鏡可以看見自己時也隻是因為隨時可以被人看見自己甚至自己不加掩飾的表情而覺得沉悶,而此時,所以自己在這裏是可以被蘇誌看的一清二楚的麼?如此想著,不禁覺得自己那麼努力的掩飾是多麼諷刺。
並不知道許木安在想些什麼,蘇誌隻是覺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談談,至少先改變這種僵持的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一步步疏離自己了?果然是自己太遲鈍了麼?還是說是自己過於貪心,想要留住卻沒有能力和勇氣。木安……
各懷心事的回到蘇宅,蘇雅不知道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些什麼,“小雅?”“哥哥?”看著低聲詢問自己的人,蘇雅有些慌亂的站起身,“你回來了。”
說著,目光看向走在後麵的許木安,想起今天自己和安野說的話很可能已經被許木安聽見了,便覺得一陣窘迫。“為什麼不進去?安野呢?”“啊,被我趕走了。”有些賭氣的嘟囔著,低著頭誰也不看。
“被你,趕走了?”有些不確定的重複著蘇雅的話,等著蘇雅給自己答案。“啊。”悶悶的說著,便沒了言辭。“那吃晚飯了麼?”
看著對話的兩個人,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他們?毫無預兆的念頭,許木安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已經認定蘇誌蘇雅甚至蘇華是不可以離開的了?就像家人,可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開始想要逃離,一開始還隻是想要逃離蘇誌一個人,但是現在,白天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如果沒有自己蘇華也許不會那麼苦惱,而小雅,是自己的不信任才讓小雅露出那麼傷心的表情吧?意識到自己似乎給他們帶來了很多麻煩。
是不是該離開了?再一次重複著這個問題時,竟是如此的平靜。心底似乎已經認定了什麼,在做完這件事以後離開吧,那麼蘇誌就當做是我許木安送給你的臨別之禮好了。緩慢的思緒,一個人站在這棟自己住了很多年的以為可以當作家的地方,一時間,笑容竟不少控製的綻開。
將蘇雅送到樓梯台階,才意識到許木安的沉默,頓著腳步回頭看著站在那裏的許木安臉上依稀呈現的絕美笑容,不知為何卻讓蘇誌沒由來的心疼著。緩步上前,手指滑過臉龐,當初想要的守候,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已經不再出現了,“想吃點什麼?”“不了,我回去了,蘇總早點休息,啊,對了,蘇華去朋友家了,據說明天回來。”
說著也不停留的轉身離開,看著許木安留下的單薄背影,就算是撒謊,也該找一個更靠譜的,去朋友家,應該直接告訴我吧?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卻因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而又收了回去。從這一刻開始,蘇誌可以清晰感受到某種東西的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