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總臉拉了下來，有些不高興，而且兩眼直勾勾看小玲的包包，似乎覺得八百塊錢出得有些虧。小玲似乎揣摩出牛總此刻的心思了，趕緊安慰他。
    ；“來日方長嘛！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小玲百般勸慰，好話說盡，牛總雖表示理解，可眉頭依然緊蹙，顯得怏怏不樂。嘀咕道：“女人嘛！總有幾天不舒服的時候，這我能夠理解。可怎麼就偏偏讓我攤上了，我對此深感遺憾。”
    身為老總，居然說出這樣下流的話來，小玲感到萬分驚訝。
    結了賬，走出歌廳，兩人來到的大街上。街上路燈昏暗，行人寂寥，顯得很空曠，倒是很適合戀人談情說愛。
    按牛總的意思，是不會這麼輕易放小玲回家的，就算不能把她引誘到旅館成就自己的好事，也得死纏爛打地纏著她和自己一塊兜兜風。
    在他心裏，和小玲同床共枕是肉體上的享受，說話聊天則是精神上的享受。如今肉體上的享受是沒指望了，隻好退而求其次，盡量留住她在自己身邊多待一會兒，從而讓自己在精神上多些慰藉，多些享受。
    隻可惜小玲歸心似箭，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也不肯滿足他。兩人說話間正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小玲急忙揮手示意。
    眼看煮熟的鴨子真的要飛了，牛總實在是不甘心，抱著最後一搏的念頭，提出要充當護花使者送小玲回家，隻可惜被小玲婉轉拒絕。明擺著的事嘛！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住處，日後就甭想過清靜日子了。
    車子開到跟前，小玲聽牛總說完最後一句惜別的話，打開門毫不猶豫地坐進去。剛要關門，牛總突然大叫：“等一下，還有事。”
    的哥猛地轉過身，直盯著牛總，雖沒言語，臉上卻寫滿了不滿，心想這男人怎麼這麼磨磨唧唧的，簡直比娘們還娘們。對於這樣的人，不感到厭煩才怪。小玲無奈，隻好示意的哥先不要發動車，並不失時機地衝他調皮的眨眨眼，以此化解對方心中的怨氣。
    然後搖下車窗，將上頭部探出車外，用最溫柔最關切的語氣詢問牛總還有什麼事。
    牛總撓撓頭，有些難為情的說：“你身上有零錢嗎？借我一點打車用。你也知道，我身上的零錢都花光了，隻有整的了，可是深更半夜的我不想給司機大票，以免他們見財起意，做出對我不利的舉動。”
    真是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壞蛋。的哥聽了後開始呼呼地噴粗氣，明顯對牛總的說完感到強烈不滿。這要是牛總坐車，肯定會把他驅逐下去丟在大街上不管。
    小玲同樣覺得牛總當著的哥的麵說出這樣有辱的哥的話來有所不妥，心裏都替他丟人。為了擺脫窘境，趕緊把他打發了再說，免得他又出言不諱的說出什麼得罪的哥的話來，真要是再次火上澆油熱鬧了的哥，自己肯定會受到牽連，被的哥趕下車，到時又得陪他在街上溜達。可小玲真的困乏至極了，真的沒那份心思陪他壓馬路了，所以想想就發怵。
    急忙打開包包找零錢，這才發現自己包裏隻有兩張二十元的，不禁皺起眉頭。
    說：“有，是兩張二十的。可我還要用呢！我家離得遠，從這兒坐回去估計得三十大幾。”
    牛總俯下身，將自己的臉盡力往小玲的臉上貼，好像要趁其不備和她接吻似的。小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上身往車裏邊縮了縮。
    牛總話未出口，一口熱氣噴在小玲臉上，有口臭，小玲冷不丁被熏了一下，不禁皺起眉頭，心裏忍不住責怪牛總沒禮貌。
    牛總並沒有察覺到小玲的反應。
    說：“我身上有一張十塊的，我從這兒坐回去大概得十來塊。
    要不這樣，你給我一張二十的，我把我這張十塊的給你，這不挺好嗎？”
    小玲點點頭說：“行，就這麼著。”
    兩人同時打開自己的包掏零錢。
    這場麵可真夠丟人現眼的，的哥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像是在看小品。一會兒看看小玲，一會兒又看看牛總，滿臉譏笑，眼神中更是充滿不屑。那神情仿佛在說，一對窮男女，大晚上不睡覺在大街上逛什麼，整個一對神經病。
    兩人交換錢的時候，他按一聲喇叭，不耐煩地催促道：“拜托二位能不能快一點，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小玲一聽這話忿然作色，大聲嗬斥：“花錢的還不著急，你掙錢的著哪門子急呀！”
    牛總同樣怒氣衝衝，伸手一指的哥，說：“你什麼態度啊！找不自在是不是？小玲，咱不要花錢買氣受，快下來，另換一輛車。”
    小玲知道牛總這麼做是別有用心，他巴不得自己坐不上車，回不了家，然後乖乖跟他一塊去住旅館呢！小玲聰明的很，才不會輕易著他的道兒上他的當呢！
    表現的很大氣。說：“算了，都上來了，計較那麼多幹嗎？”
    司機見觸怒了顧客，還真怕丟了這個活兒。有點慌張，口氣立刻緩和下來。說：“幹我們這行也不容易，隻有跑勤了才有錢賺，所以我是急著趕活兒，才催緊了些，別介意啊！”
    小玲笑笑，說：“沒事，開車吧！”
    緩緩搖上車窗，將臉貼在玻璃上，衝牛總喊：“再見，你也早點回去。”
    車子緩緩啟動，牛總在後麵揮舞著雙臂，大聲喊：“小玲，記著你的承諾，有時間一定要陪我。到時我們……。”
    說話時車子已經加速，一下子與後麵的牛總拉開了距離，所以後麵的話沒聽清。
    等牛總清瘦的身影漸漸淡出自己的視線，小玲才回過頭，麵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