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盒子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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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是沒問,作為快遞員每天會見到各種各樣的場麵,上次顧客開門時腦袋上的頭發亂七八糟,臉上全都是眼淚,妝容慘不忍睹。簽名的時候還聽到房間裏傳出叫罵聲“又是哪個男人給你送東西啊!賤,女人!…”
看著眼前這人估計也是家變吧,這年頭為情所傷的人還真多!想想還是麵包好,沒有愛情人還可以生活,沒了麵包愛情算什麼!
小夥子搖搖頭職業化的說了句“謝謝,很高興為您服務”就走了。
喬木深關上們將包裹放在桌上便沒有動,死死的盯著。
上次寄來的信還讓她膽寒。上次偌大的盒子裏隻裝著一張照片個一張信紙:
喬木深?你爸爸的命似乎不怎麼值錢,我就隨便開個價好了,兩千萬人民幣吧。記得兩天之內送過來,對了,別報、警,我比較怕警、察,手一抖難免會傷及無辜…
喬木深不禁深吸一口氣,這是…綁架!
顫抖著手拿起相片,喬木井倒在地上,眼睛裏是絕望而又恐懼的光芒,臉上的血跡蜿蜒,那是一副血腥的場麵。
爸爸——!
喬木深瞳孔睜大,不是沒見過爸爸受傷的模樣,可明顯這次要嚴重的多。而且…對方找到了她!
她離開爸爸很久了,很早就學會了獨立,在外麵也住了很久,喬木井也樂意她離遠點,畢竟在他身邊也不怎麼安全,所以基本上沒有多少人知道喬木深的住處…可是,他們卻能找到!
深深的恐懼開始在心頭蔓延……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不停的想辦法籌錢,在不安中等待彥少君的答複,彥少君…應該快了吧!
感覺兩天的時間似是過了半生,疲憊的雙眼盯著眼前的盒子,這次的盒子比上次的還要大,還要有份量。
咬著牙撕開包裝,打開盒子,瞬間便臉色蒼白。
盒子裏……
盒子裏……
是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表麵的血跡已經幹涸,凝結。一條條青經乍起,蜿蜒曲折,仿佛隨時都能從手臂裏跳出來,手臂上還有一個似龍的刺青,被血跡染的看不出形狀,五指彎曲,食指上有一層繭,那是長期拿槍所磨出來的,拇指死死的掐住掌心,掙紮之色清晰可見。那是——爸爸的手臂!!
那是——曾經抱過她的手臂!
那是——曾經扇過她的手臂啊!
她還記得曾經因為不喜歡寫作業被爸爸打過一次,爸爸罵她不爭氣,他說他沒有教好她,對不起死去的媽媽,那是他第一次打她。後來她脾氣倔怒瞪他,他卻摸著她的頭說:“深深,我希望將來不管我如何,你都會與我不一樣!”
他曾經推掉那些會議隻為陪她打羽毛球;他曾經不滿她不喜歡吃蔬菜而親手給她做了炒青菜;他在她月事來的時候親手給她煮紅糖水;他曾經……
哭啊!為什麼不哭?!
哭啊!
死死的咬著牙緊逼著眼裏的淚水,可是卻一滴都沒流出來。雙手幾乎將盒子捏碎,連指甲都被折斷了一隻。
疼痛蔓延在胸腔,張著嘴連呼吸都開始緩慢,有一種找不到空氣的感覺…
哭啊!
沒有眼淚,沒有!
隻剩下像野獸的嗚咽,低低的提醒著她,還活著,還活著…
“少君…”喬木深盯著眼前的手臂深呼吸了好久才撥通彥少君的電話。
彥少君有些頭痛的揉揉額頭,“小喬,給我點時間,別急了,兩千萬不是兩萬,我需要…”
“少君哥哥,你在和誰打電話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小喬,等下我再打給你好不好!”彥少君有些急切的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喬木深有些怔仲,這是彥少君第一次掛她電話。從前都是等她掛了他才掛,有時候她耍賴不掛電話,他就好脾氣的等,還會逗她開心,滿足她的小心思。這是他第一次先掛她的電話。
一瞬間的錯愕之後是滿心的疼痛。
他說,等我,我一定會幫你。他說,五千萬不是兩萬,我需要時間。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他!怎麼可以!
她把全身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給了她承諾,最後卻說,我需要時間!
他是她仰望的神啊,她的唯一!
她沒有急著找他要錢,她隻是累了,痛了,想要訴說而已,她以為他會聽出她盡力平靜嚇的不安,可是沒有!
他什麼都沒有聽出來!
他說,我要時間…時間…
偽裝的堅強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看著爸爸手臂那一刻已經疼痛的沒有眼淚了,現在卻是找到發泄口一般決堤,衝擊著最後一份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