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淪陷，夜色如歌。我站在舊國擁擠的都城裏。“柏。柏。柏。”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我喊啞了自己的嗓子。那麼擁擠。那麼擁擠。我走丟了而他亦聽不到。我被擠在人群外麵。那年月。天下大亂。誰都顧不得誰。我見不到。再也見不到他。於是在那個冰冷異常。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我蹲下去。號陶大哭。這一天。我的心隨著破滅的國土。我的父王。以及我的。。。。柏。終是成了俘虜。我幹很重的活。穿黑白不甚分明的粗麻布衣。低下頭。每天每天。我的手上磨滿了厚厚的繭。腳上起了血泡。生硬的和襪子粘在一起。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狠狠的麻木。祁就在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裏，踏著歌聲而來。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青草氣息。如柏那般溫文儒雅。他穿淡青色的月白長衫。微笑著向我走來。他說。你叫什麼名字。那笑容就融化了所有的痛。我低頭不語。卻在心地默默的說，王子語。他輕輕皺眉。你。不會說話麼？我點頭。他說，我是言祁。平定大將軍的四子。他說。那，你以後就跟了我吧。我會好好待你。他總愛笑。那般生動的眉目，像極了我心心念念的那人。我閉眼。柏，你，可安好。我成了言祁的侍童。他叫我青。他說，青。你知道麼。如果這普天之下還有誰值得我信服。那一定是我哥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滿是崇拜。他說他的哥哥是他父親最得意的手下。文武全才。此次定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他說起他的哥哥的時候。有種驕傲的感覺。像個孩子在炫耀一樣。他總是濤濤不絕。他說他的哥哥已經很久沒有來看他了。他在找一個人。他說，他愛他的哥哥。我知道。他是真的愛上了自己的哥哥。他眉目之間的落莫，出賣了他。我也曾幻想過他哥哥的樣子。可是。他不該是，這個樣子。他不該是。我的柏。我的柏可以在古都之戰戰死。可以淪落為奴為仆。可他不該。是這個言柏。好一個深藏不露。你可是為洪國定國立下這汗馬功勞？你可是這洪國最得意的幹將長勝將軍？你不是我的柏。不是。你辭了你的官推了你的賞賜，是因為愧疚麼？你大可不必。這世界，成王敗蔻的道理，我還懂。隻是怎麼，你就成了我的仇人。我們相識十年。從我六歲你便是我的侍讀。你交會我愛。現在，又要來交會我恨麼？我蹲下去。開始哭。我以為我早已絕情絕愛。不會再有痛苦。言柏，你毀了我的一切。你知道麼。我該如何原諒你，原諒你讓我國破家亡。無家可歸。原諒你讓我親眼看著亂兵攻城，我父王自刎而死。我冷冷的笑。言柏。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十三年前你故意撞我的車，對不對。你還真是了解我。你故意告訴我平定大將軍隻帶了四萬兵對不對。三年前。你故意丟下我的對不對？既然如此。怎麼不去坐享你的容華富貴。你不該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