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今天的期中考，感覺怎麼樣？”吵完架，兩個人便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明輝月把蟹肉處理幹淨，放入東方碗裏，問。
    “輕鬆輕鬆！沒壓力！”東方憶愉快的用筷子夾起蟹肉放進嘴裏，忽然胸口傳來劇烈的刺痛……
    “嗚……”東方憶嗚咽一聲，筷子掉落在地，雙手用力的攥著胸口的衣服。灰色元素聚集的速度陡然加快。
    “怎麼了？”明輝月臉色一變，一把扶住東方憶，看著他忍痛地表情，冰藍色的眼眸閃過少許焦急。
    “不……沒事……唔……”東方憶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東方……”明輝月束手無策地看著東方，對於這種狀況他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過了幾分鍾，東方憶痛苦的表情才緩和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似乎在驅趕著那凝聚在胸口的酸澀感。
    明輝月的臉色這才恢複過來，隻是皺著眉頭，問：“到底怎麼回事？百分之一的痛苦會到達這種程度嗎？”
    “差不多了……”東方憶的聲音還有些虛弱，“應該就是今天了……”
    聽著東方憶沒頭沒尾的話，其他幾人的目光皆是一凝。
    同時，東方憶的精神世界裏。
    “把身體給我！我要看著他死！”東方憶握著金色的欄杆，對裏昂喊道。
    裏昂沉默，然後搖了搖頭。
    “你說過讓我看著他死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隻有手指大小的東方憶控訴。
    “不，不是這個問題……”裏昂開口。
    “那就把身體給我！”東方憶氣憤地打斷裏昂的話。
    “都說了不是這個問題了……”裏昂有些無奈，“現在就把身體給你了，下午的考試怎麼辦？你能保證第一名嗎？”
    “呃……”東方憶語滯，許久才無力垂下頭，“那……那還是算了……”
    裏昂很有趣地看著東方憶吃癟，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微沉……
    “你這種狀況，掌握身體的後果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不過是消失罷了，我本來就已經死了。”東方憶不屑地撇了撇嘴。
    裏昂愣了愣，沒想到東方憶看得這麼開。
    “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
    東方憶也是一愣，盯著裏昂的臉看了好久，才開口：“有。第一件事，我想親眼看著羅晉死；第二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的父母；第三……”
    東方憶頓了頓，帶著一絲期冀，“能……教給我一個小魔法嗎？就是那種能夠暫停一下時間的那種……”
    “小魔法？”裏昂挑眉，“暫停時間那可是相當高級的魔法，以現在這身體的狀況，能夠暫停半徑一米的空間三秒已經是極限了。”
    “夠了，就是這個……”東方憶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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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晉兩眼猩紅地看著考卷，上麵卻有大半都是空的。十幾天沒見，原本東方憶記憶裏那個驕橫的少年如今憔悴的如同饑民一般。
    臉色慘白，顴骨突出，兩眼布滿血絲，時不時神經質地扯動嘴角，像哭又像笑。
    這間考室的監考老師眉頭緊緊地皺著，如坐針氈。因為在這個課室裏，隻有他是超越者，而且很不幸的他也是擁有魔法天賦的，所以隻有他能夠看到圍繞在羅晉身邊那一大團扭曲纏繞的灰色氣體……
    灰色的死亡元素實在是太多了，充斥了整個課室，讓監考老師甚至連離他最近的那個學生都看不清楚。
    羅晉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從十二天前，每當他入睡，都會夢到自己被殺死，死法各種各樣但是隻有一點是同樣的……
    就是殘酷真實到極致。
    一開始羅晉隻以為是自己壓力太大了，才會做惡夢。但是到了後麵卻愈演愈烈，哪怕他隻是打瞌睡都會被人以殘酷的方法殺死……
    溺斃、墜樓、被流彈射中這些都是初級，到了後麵肢解、烹煮甚至淩遲都一一出現。
    那感覺太真實了，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就連他清醒的時候都縈繞在他心頭難以磨滅。
    他甚至已經分不清了，自己到底是清醒著，還是在夢中，等待著下一次被殺死……
    渾渾噩噩地跟著其他學生的腳步離開考室，羅晉疾步走向自己的宿舍，隻有那裏，沒有任何能夠殺死自己的東西……
    感覺臉有點癢痛，他用力的抓了抓，卻更加癢。
    有東西流了下來，羅晉神經質地摸了摸，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他愣了愣，然後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看啊~果然我再做夢啊……”
    尖利的笑聲引來其他學生的矚目，下一秒便聽到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驚呼。
    羅晉身上的校服被血染上深沉的顏色，裸露的皮膚仿佛被看不見的螞蟻一塊一塊咬的血肉模糊，像是風化一般一點一點消失，而他本人卻還在尖利地大笑……
    “果然是做夢啊！我果然是在做夢啊！快點啊！快點殺了我啊……”
    大腿露出森森白骨，羅晉倒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瘋狂地自言自語，白色的地板和牆壁渲染上大片大片血的顏色……
    就在所有人不在意地角落裏，東方憶靠在牆上陰沉沉地盯著萬蟻噬身的羅晉，他的手捂在嘴前，垂下的劉海擋住的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因為這可怕的景象的感到害怕。
    隻有站在不遠處的羅安瀾和天逸曦，看得到東方憶嘴角的笑容……
    好開心，親眼看到那個家夥痛苦無比的死去……
    東方憶的肩膀顫抖著，忍受著非人的痛苦。但是他很開心，自己越痛，羅晉的痛苦就是自己的一百倍。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畢竟不是裏昂，痛苦和喜悅都讓他難以自禁。
    呆在精神世界的裏昂輕輕歎了一口氣，現在東方憶的靈魂太過虛弱了，強行掌控身體隻能帶來毀滅而已……
    但這是東方憶自己的選擇……
    “沒事吧？”一個人擋在東方憶麵前，東方憶驚愕地抬起頭，噙著淚水的雙眼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明輝月。笑了笑，有些窘迫地用衣袖擦掉眼淚，搖了搖頭。
    “回去吧。”明輝月看也沒看背後那個幾乎隻剩下骨頭架子的“人”，拉起東方憶的手……
    “已經結束了？”走在東方憶前麵，明輝月淡淡地開口問。
    東方憶默默地點點頭……
    在很多種意義上，都結束了。
    PS：終於不發燒了！醫生說明天不用去打針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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