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回 憶 之 原 第二十二章: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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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隻能坐巴士回去,一路上上上下下擠得很,好有很多人背著雞鴨,整個車間吵雜又擁擠,幸好我和那小孩都有座位,我給他一個棒棒糖,他就吃的不亦樂乎,還給我講這個講那個。
他問“哥哥是阮亦樂城裏的同學嗎?”
“廢話!”我說,“你不是應該叫阮亦樂哥哥的嗎?怎麼老阮亦樂阮亦樂的叫啊?”
“我爸說我可以不叫他哥哥的,沒人喜歡阮亦樂,都說他是倒黴蛋,誰跟他在一起準倒黴。”
“胡說,你看我倒黴沒?”我不屑的看他一眼,這些家長都是這麼教育小孩的嗎?看得出這小孩本質上是不壞的,可是行為上還是很可惡,很大的原因就是來自於他那個父親。
“沒有,不過他們都那麼說,也沒人跟他玩。他又沒爸爸,可好欺負了,還沒他弟弟厲害。”
“你們還欺負他?”
“是他。。。他自己太弱了他們才欺負他的,我。。”他看我臉色變了,說話也結巴了。
“他怎麼沒爸爸了,他爸爸不是初中時候還在的嗎?”我沒有糾結於他是怎麼欺負阮亦樂的,但不禁奇怪,聽阮亦樂說過他爸爸在他初中的時候出了意外,那難道叫沒有爸爸?
“那又不是他親爸爸。那是阮西的爸爸,他爸爸在他還沒生出來的時候就不要他了。”
一路上我聽著這個小孩沒心沒肺的說了好多阮亦樂的事情,他媽媽和城裏的一小夥戀愛,可家裏人嫌那小夥太窮還不如找個村裏的人,可阮亦樂的母親不答應,跟家裏鬧翻了,可是就在阮亦樂的母親懷上他的時候他的父親卻不要他們了,悄悄的離開了,阮亦樂的母親隻好回到村裏,可這下更沒人待見他們了,他媽媽是未婚先孕,村裏的人都罵她是不要臉的女人,還被男人甩了,阮亦樂就是在這樣的唾罵聲中降臨的。
他舅舅更是不待見他們一家,就更他們有仇似的,為了點田地也加入村裏人的行列對他們苛責謾罵。
後來他媽媽遇上個好人,跟人結婚了,雖然人是窮了點,但是對他們是好的,可是初二的時候,繼父卻也因為外出不知原因的被人打死了,也沒得個說法就這樣啞巴吃黃連的認了。
無法想象原來他這十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天天被人辱罵,被人欺負,他的童年除了痛苦還有些什麼,我很想知道,想知道他對我那麼燦爛的笑著說謝謝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對著欺負自己的人還拚命的說對不起是怎樣的心態。一罐醃黃瓜就吃的那麼滿足。聽著這樣的阮亦樂我覺得呼吸有點發堵。
下車後小孩硬是纏著我先把遊戲機變形金剛和巧克力給他買了才帶我去,我也就給他買了,買的時候也多買了幾盒巧克力,我不知道買東西送人要買什麼,但我喜歡吃巧克力,記得那次給阮亦樂吃的時候他也說好吃,我想他應該也是喜歡吃的就多買了幾盒。
小孩帶我來到城裏很偏僻的一角,都快接近郊區了,這裏都是些平房,大多都是外來打工的人住這裏。
我就沒看到一間可以看得下去的房子,都是破破爛爛的,真懷疑這是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嗎?
小孩指指小巷盡頭那間房說“就是那裏,阮亦樂家就在那。我就不去了,爸爸不讓我去他家的。”
我點點頭,又回過頭問“你確定他住那?”
“反正上次來的時候就是那裏,現在不知道還是不是那裏。”他已經打開盒子剝著巧克力吃了,他不是說要送同學的嗎?怎麼就自己吃上了。
看他那樣應該也不會騙我,天也快黑了,這坐車回去得要三四個小時。“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拍拍他腦袋,我可不放心這麼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在城裏瞎逛。
他很意外的看著我,“額?你不去找阮亦樂了?”
“先送你,要不等會兒你被人拐賣了我可不負責。”
“切,我經常偷偷來城裏玩的,隻是沒讓我爸知道。”
我搖搖頭,這樣的小孩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麼欺負阮亦樂的,“巧克力不是給你同學的嗎?怎麼就吃了?”
“又沒說全部給他們,給他們一點就可以了。”還真是小氣。
送他上車後,我才匆匆去了那條小巷。敲門,可開門的不是阮亦樂,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他問我找誰。我說“這是阮亦樂的家嗎?”
他點點頭,讓我進來。房間不大,沒有單獨的衛生間,隻有一間十幾平米的房間,裏麵東西不多,一張床,一個櫃子,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就是這間房間的基本情況。
收拾的僅僅有條,小孩讓我坐床上,說那裏軟點坐著好受些。他繼續擦他的地板。
“你叫什麼?是阮亦樂的弟弟嗎?”他沒說話,我想找點話說。
他點點頭說,“嗯,我叫阮西,你呢?”
“我是阮亦樂的同學,叫李子木。”
“你就是李子木?”他從地上站起來打量我。
“嗯,怎麼?你知道我?”
“我哥跟我說過你。”我其實有點心虛,我待阮亦樂也並不好,不知道他怎麼說我的。
“是嗎?”
“我哥沒什麼朋友,你算是第二個吧。”
“那第一個是誰。”我趕緊問,聽說他提到過我,我高興,但那排到第二讓我有些鬱悶。
“嗯,叫董雯米,不知道你見過沒,她是我哥初中同學,高中也是,挺不錯的。”
聽他這麼說,直覺告訴我應該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女孩。
“嗯,大概見過,你哥個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
“他去找工作了。”阮西的表情沒什麼起伏,並沒有像剛失去親人那樣痛苦的表情,也沒有阮亦樂那樣的憔悴,看來真的想那個小孩說的那樣阮西比他哥厲害,他是比阮亦樂更堅強。
但也是讓人看了心酸的,才多大的小孩啊,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連稻穀是長在哪的都不知道。
“那我在這等他可以吧?”
他點點頭,又開始整理衣服,突然問我“你跟我哥是不是最近鬧矛盾了?”
“額?嗯,是有點。”我不敢直視他那雙沒有一點質問的眼睛,垂著眼點頭。
“我哥其實挺在乎你的,那晚從你家回來,正好我媽胃痛,我和我哥安撫了好久才好點,那是都十二點多鍾了,附近的小店都關門了,他就跑到外麵的電話亭給你打電話,說是你要讓他給你打的。”
公用電話要馬路上才有,從這過去至少要十多分鍾的,我無法想象一個單薄的身影在大半跑過去就為了一個電話,我還怪他沒給我打?我的心揪得生痛,我怎麼能這麼誤會他。
“我出去看看他。”說完我跑出屋子,實在有些坐不住,眼睛澀澀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