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多情反被無情惱  第059章 不速之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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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相安無事的過,日子也過的還算快。
    隻是這日房玄夜在房間裏發火了。那會兒無邪剛起床,昨日又被陰晴不定的鬼醫大人給奴役了,忙到很晚才把藥材歸類。如今無邪對這類活計再不如當初那般深惡痛絕了。昨兒大概太累,難得的他居然沒做夢,睡得還算安穩。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已出來了,推開門就聽見房玄夜的怒吼,“這次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想要闖進來?”
    忙過去細細問,才知道今兒一大早,綠樹林那邊突然傳來了訊息,有人想要入穀。
    房恒知道自己師傅的脾氣,這會兒躲在一旁朝著剛進來的無邪打手勢。大抵是讓他躲遠點。
    盡管如此無邪還是忍不住道,“他們進來,一定有事相求。或許是有人病了。”
    房玄夜冷哼,“管他是死是活,管勞資什麼事。”
    聽他這話口氣,無邪突然有些生氣。怎麼說他生長在寺廟裏,受他師傅師哥耳濡目染,知道人的生命分外寶貴。隻是聽這房玄夜的口氣,他有那個能力可以救人一命,卻總是這樣古怪,不肯施手救人。
    所以無邪瞪著眼道,“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
    房玄夜冷笑,“同情心值多少錢?要說救人,這天下天天等著勞資救得人有多少,那勞資還早晚不得被累死。”
    無邪被他這話氣的說不出一個字。
    見無邪被自己反駁的沒話說,房玄夜冷哼一聲,道,“如今戰火又起,死傷那麼多人,說來道去還不是這朝廷的人沒有用。勞資又不是菩薩,他們的死活管勞資屁事!”
    無邪早就氣結,說不出一個字。他氣衝衝地往外走,房玄夜瞧見他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小子啊,還是太小,不知人世險惡。
    無邪氣壞了,晚飯的時候連飯也沒去吃。晚上房恒摸進他的房間,捧著饅頭清水來給他。
    月色照在小子白淨胖胖的小臉上,不知為何無邪突然覺得有些傷感。恍惚中又想起十幾年前的那個月夜,自己被師叔關禁閉,當初無相站在外麵。也是這麼偷偷摸摸給自己拿來饅頭。
    那會兒年少無憂的時光現在回想來卻是那般幽怨。
    小徒弟仰著頭對他說,“無邪哥哥,餓了吧,吃點東西。”
    無邪歎了口氣,道,“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小徒弟知道他這是和師傅賭氣了,忍不住寬慰他,“其實啊,無邪師哥你是誤會師傅了。”
    “哦?”無邪挑眉。
    那個冷血無情的毒舌男,他能誤會他什麼?
    小徒弟道,“其實啊,聽溫師傅說,以前師傅可不是這樣的。”
    無邪靜靜坐著,聽著恒兒用那帶著點稚氣的聲音說著他不熟悉的房玄夜。
    很難想象,房玄夜那樣的人,以前居然還是宮裏的禦醫。聽說他家世代從醫,更是從太爺爺的時候開始就在宮裏伺候皇帝。改朝換代的時候官員換了一批又一批,可是他房家卻一直都留了下來。
    在宮廷那樣的地方,見得多了,後宮爭寵,朝臣爭位。太多的爾虞我詐是無邪無法想象的。這房玄夜和他的父輩不一樣,他嫉惡如仇,更是本著醫者之心。接替父位之後,他見多了寵妃隻見的爭鬥。有一次,新貴人懷了孕,喜壞了,卻惹怒了後宮裏非常有權勢的娘娘。那會兒是他給新貴人看的病,於是娘娘有意拉弄他,讓他偷偷將安胎藥換成墮|胎藥。這種事他自然憤慨,斷然拒絕了那位有權勢的娘娘,還打算去跟皇上告狀。
    可是他還是太小看後宮裏的爭鬥了,最後那位新貴人腹中的孩子還是沒有被保住。流了產,新貴人也氣的瘋了,後來被打入了冷宮。他氣的全身顫抖,一日正在熟睡中,卻突然被一群錦衣衛圍住了屋子。矮胖的公公尖著嗓子道,“就是這人圖謀不軌,謀害了皇子,給我抓了他。”
    那會兒還沒清醒,雲裏霧裏就入了獄。後來一直交好的太傅大人來看過他,搖著頭歎著氣,勸說他,“宮門似海,這池子水早就渾濁了,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攪清了這趟渾水?”
    他咬著牙,明明是被陷害,明明知道真凶是誰,可是卻無能為力。那會兒他年少輕狂,不信邪,卻吃了太多的虧。就連親梅竹馬的溫欽也忍不住勸他,“你啊你,怎麼就那麼固執呢?”
    他笑著搖頭,“我隻記得當初師傅教過我,為醫之人,救人救命。”
    溫欽望著他,歎了口氣,他這個好友啊,從小就固執的很。決定了的認定了的事,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後來皇帝召見他,事無巨細都問了,他也仔仔細細地答。皇帝拍著他的肩膀歎著氣,“朕知道,玄夜啊,為難你了。”
    皇帝其實心裏也比誰都明白,隻是奈何那位娘娘娘家在朝廷的勢力太大,便是這顆毒瘤,要拔出所費的力氣也要大一些。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後來聖旨下了,罪證確鑿,他要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他冷笑,這世道太黑,已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夠改變的。
    溫欽來看他,給他帶來了好酒好菜。他吃著飯菜,喝著好酒,笑的還是那般沒心沒肺,對著好友打趣,“怎麼,戲文裏不是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小溫溫,你別哭,勞資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溫欽紅著眼,盯著他,對於他的那個稱呼居然奇跡般的沒有生氣。
    他拍著好友的肩膀,將他攬入懷中,歎著氣,“你啊你,好好一個大將軍,怎麼還學女人哭鼻子。”
    溫欽罵他,“臭東西,這麼多年還是改不了你這嘴賤的毛病。”
    他就嘿嘿笑,沒心沒肺,“怎麼,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張嘴。”
    說著,低頭吻著愛人的唇,溫欽想要掙紮,卻聽他淒婉一笑,“我都要死了,怎麼你還不肯讓我抱一抱。讓我好好記住你的味道。便是在孟婆橋上,喝了孟婆湯我也還要記住你的味道。十八年後,勞資還會來找你……”
    溫欽低頭,翻身將這不安分的家夥按在牆上,兩人吻了個昏天黑地。到最後溫欽都沒有告訴他,這是他和王爺的計劃。
    “所以,你師傅並沒有死?接著假死藥和替身他又活了過來?”無邪覺得不可思議,這種前世他最不屑於看的狗血電視劇裏的劇情居然就出現在了身邊。
    房恒點著頭,這些都是他師傅喝醉酒了告訴他的。那會兒他覺得自己師傅可偉大可偉大了,心裏最欽佩的也是他師傅。
    現在,無邪總算有點能夠明白房玄夜會變成這樣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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