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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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心裏頭有點說不上來的堵,其實我比誰都明白悶油瓶就這性子。他要是真的和我一人拿一條浴巾來回的比劃挑選估計我更不習慣。可就是堵的難受。但根本沒有具體的原因。
沒了心思再逛,推著購物車直接去結了帳。加上之前買的東西,我這兩手還真的就大包套小包了。在道邊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回家。
上了車才發現,逛街這事真不是人幹的,沒了商場裏邊那喧囂的氣氛,腦袋卻還是嗡嗡的直響。我徹底沒了形象,往後背一靠,倆手一攤,就差倆腿一蹬直接挺屍了。悶油瓶坐的規矩,也沒給我睡覺,後座被我占了大半,他就並著雙腿,老老實實的挨車門抱臂坐著,眼睛看著外邊。我偏著頭看他,身上穿的還是我的衣服。尺碼真的還算合適,氣質卻差出去很多。
其實要說對悶油瓶的長相,除了那雙黑的有點不太自然的眼睛。我還真沒特別注意過別的地方。早幾年那都是在鬥裏,他又總是把我護在身後,所以我說我對他的背影比對那張臉皮更熟悉其實是一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的。
前陣子住院那會兒雖然脫離了黑暗的墓道,可我大多時候也是和胖子瞎貧,悶油瓶的頭發真的很長了,我這麼一想才發現。他整個五官輪廓在我腦海裏還真的就隻是個輪廓。
可能我盯著悶油瓶看的時間太長,他終於是收回了45度望天的視線轉向了我。我訕訕的一樂,“小哥,你該剪頭了,我都看不清你長啥樣了。”本來是一句再自然的不過的話,可悶油瓶的眼神卻變了。那變化太細微,如果不是我和他離得近估計也看不出來。但保持的時間卻很長。那雙比戴了美瞳還濃黑的眼珠子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裏麵的含義我卻怎麼也沒讀懂。
後來司機說到了,我趕緊的掏錢遞過去,悶油瓶這時候已經開門下了車,手裏拎著袋子站道邊等我。
我下車之後從他手裏接過一半,倆人就這麼上了樓。把大包小包全扔床上,趕緊給王盟打了電話讓他給我送點吃食。逛街真是個體力活,更何況我這好像一天都沒吃東西,餓的胃疼。
我直接栽床上就招呼悶油瓶一起去玩新買的電話。其實心裏是打了自己的小算盤。
“小哥,你把原來那個卡拿出來。”他倒是配合,直接把電話從兜裏掏出來遞給我,我把卡卸了下來按進新電話裏,開機。這功夫又把我自己的手機卡也裝好。等倆電話都開機了,我才覺得有點撓頭。當時就合計著反正我也要買電話,就給悶油瓶也換一個,可現在這情況,坦白說我都要不知道哪個電話裏邊裝的是誰的卡了。
突然其中一個屏幕顯示有未讀的短信息,嗯,這個應該是悶油瓶的。我把電話舉起來衝正在往塑料袋外邊拿東西收拾的悶油瓶喊:“小哥,有你的短信。”悶油瓶停下手走過來,拿了手機看了一眼,就又給我了。附帶倆字“胖子”。
我一聽,胖子?感情原來胖子是知道悶油瓶電話號的,可他特麼的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小哥,還有誰知道你號?”我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走到悶油瓶麵前,特認真的問。
“吳三省,瞎子。”他把毛巾牙刷都拿出來就要往外走,末了抬頭看看我:“吳邪。”他也就隻是叫了我的名字而已,再沒說別的,然後就出了臥室直接進了浴室。
我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心情,黑眼鏡和我並不熟絡,但三叔和胖子,這一年他們隔三差五的就會來看我。雖然我嘴上是說過再不下地,可他們也都知道我一直還惦念著張起靈這個人。
竟然就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其實是有這麼一種簡單至極的方法就能讓我找著他的。我一屁股坐床上,看著塑料袋裏花花綠綠的玩意兒,真恨不得立刻全摔悶油瓶臉上。你特麼的能把電話號給他們,能聯係他們,就不知道我也會擔心你?就不能浪費兩毛錢給我打個電話?
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王盟拎著幾個快餐盒過來了。我心裏頭壓著口氣,讓王盟幫我把屋子收拾了,自己拿著鑰匙就出了門。
小區那家超市離得不遠,我買了一條小福,又扛了一箱啤酒才往回走。拿鑰匙開門的時候,王盟過來接了我手裏的東西,好像有話要說,但動動嘴皮子,一個字也沒蹦躂出來。
“你特麼的有話就說,別學有些人八杆子打不出來一個屁。”我拿腳把門踹上,衝著王盟就是一吼。
“老板,沒啥事我先走了。”王盟吭哧了半天,給我來了這麼一句。我樂了,心說行啊小子,現在也給我學會臨時落跑這招了?
“陪我喝酒,自己喝沒意思。”我把煙往桌子上一扔,打王盟手裏把酒拿回來,搬到沙發邊上,開了箱拿了一聽出來,直接打開,坐沙發上一仰頭半聽就沒了。
王盟都沒動地方,還來門口站著,臉上扭曲的和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我剛想說話,浴室的門開了,悶油瓶打裏邊出來,看看我又看看王盟,直接回了臥室。不知道為啥,被他那雙眼睛一瞟我這氣焰硬是囂張不起來了。擺擺手告訴王盟他可以走了。
空氣裏除了水汽還有就是快餐盒裏的肉香。我把手裏的酒一口喝光又打開一聽,拎著酒坐到飯桌前,合計合計還是站起身往臥室去。
“小哥,吃飯。”悶油瓶身上穿著新買的睡衣坐在床邊,正拿毛巾擦著頭發。聽我喊他,起身就出來了。
這頓飯我是餓急了,頭都不抬就顧著低頭刨飯。手邊的啤酒早被悶油瓶給拿的遠遠的,我也懶得和他嗆。
吃飽了,我和悶油瓶說讓他東西就放桌子上一會兒我收拾,就直接進了浴室。這會兒腦袋冷靜了,我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抽抽。他愛給誰打電話是他自己的事情,其實我真犯不著和個娘們兒似的為這點小事鬧脾氣。他們這幫子人我是早就看透了。別管我問什麼,最後肯定甩我一句【為你好】。到了現在,我真的是問都懶得去問他。
花灑的水溫被我調的很低,雖然理智告訴我悶油瓶就是這麼一個人,他行為處事也就是這麼一個態度。我真的不需要跟他太較真。可我莫名其妙的總覺著我和他的關係要比他和胖子,我三叔那些人近那麼一點,所以就總自以為他有事也是應該先和我說的。但事實上都是反過來的,從來他的事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不管是他從青銅們出來的時候還是他打廣西消失了,最後這次去找他,也是我運氣好。我從來都不讓自己去想,當我看見胖子,黑眼鏡和小花一同出現在隕石洞底下的時候,我心裏究竟有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