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三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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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我們旁邊的小道上出現了,依稀可以見到幾輛大馬車馱著重物而來。我身邊的人警惕起來,把我也一起拉到長滿茅草的地方躲起來。“想不到送人也能送到生意上門了,小七,看來你帶的運氣不錯。”昌炎輕聲在我耳邊說。“不是要打劫吧?”我這時才想起這夥人的正業,“如果人家是好人也搶嗎?”我懷疑的盯著他。
昌炎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我先看看。
領頭的人滿臉胡渣似剛睡醒,體態有些臃腫,此時悠閑得壓在有點頹廢的黑馬上,哼著小曲。他身邊的大旗印著個“黃”,不知是哪個黃家的大人。身後並排著兩輛馬車,各有兩人駕駛,四人隨從,再往後就是令昌炎他們瞪大眼的目標了,十幾口大大小小的鐵箱用繩索捆了個結實。從參加押送的軍隊就可以看出它們的價值。我身旁的這夥人在看到箱子到現在的短時間內已經製定好了行動計劃。
昌炎看我還想阻止,對我說:“知道這是往哪送的物資嗎?我們撫華與地嵌一向不合,現在地嵌看到撫華剛平定內亂氣息還沒調節過來,準備趁人之危搞小動作了。”我詫異,那這物資不就是送往前線供給的嗎?看來是霖下的命令,這樣的東西你們也搶,我頓時鄙視的看著昌炎。他沒在意我,繼續說著:“不過有點小問題,那老黃家和地嵌早就搭上了。”
咦?“你怎麼確定?”我問。
“看著大黃旗就是成州州長黃節的車隊沒錯,整個撫華國就黃節的黃家,億晴子生的億晴家,金名將軍的金家有權使用鑲著騰鷹的旗幟。我是早有耳聞,難得被我們給碰上了!”他滿臉興奮。我仔細看了看,確有騰鷹在黃字兩旁張牙舞爪。
“可是這樣的人應該是國家的支柱,怎麼會與地嵌有染。”我現在心亂如麻,隻想搞個明白。
“聽說過前幾日的內亂嗎?神官皇帝的三叔帶兵殺進宮城的事。”我點點頭,記憶猶新。
“這黃節本是當地的一地皮無賴,除了搞點小偷小摸,恐嚇當地老百姓沒什麼多大的本事。突然有一天,不知哪搞來的一大筆錢,突然神氣起來,夜夜不是在大酒館就是在那嫣紅柳綠的地方流連忘返。那人本來心中就沒半點墨,鬥大的字不識得一個,但卻及其自負。有天喝醉了酒,遇到當時州長的公子,那公子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黃節不服,硬要和人家公子比試,比試不過就把公子打了個半死不活。州長下令嚴查,把他兒子的事給清了不算,還查出這黃節竟也幹盜墓的勾當,前幾任州長的安息處都給刨了。順出的東西都給換了酒錢。這可不得了。官家的威嚴還何在!當場給判了個斬立決。可偏偏天不滅他,皇帝的叔叔三王爺穆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刑場,保下了他,還給州長加了個罪名撤了。沒過兩年黃節被提到了現在這位置。當時先皇正出征在外,後又傳來在戰場上駕崩的消息,隨即才三歲的新皇登基,誰還能管這事。那黃節從此以後就是那穆通的幹兒子,幹孫子。他說一從不敢改做二。而那地嵌是穆通母妃的祖國,現在他雖然外逃了,但是勢力尤在。”他停下看我,“很簡單的道理吧。不過這確實也是事實,我們玉龍家族的情報網從不出錯。”
我心裏五味雜沉。這樣的事霖也知道嗎?內亂已經讓他頭疼了那麼多年,外患看來又不遠了。
“不出我所料的話,這些個東西在邊界就會讓地嵌的人給‘劫’了。怎麼說也是成州十三縣四十二鄉勞苦大眾辛苦所得,與其拱手讓人不如留下來自己享用啊。”昌炎說完,領頭俯身衝下,尾音消失在空氣裏。
突然竄出的這一群人不知哪來的長刀,見人就砍。等對方反應過來已是滿地橫屍。混亂特有的嘈雜聲不絕於耳,本來在後方護送的軍隊已趕到前方的戰場。看來不行了,我的武功雖然不是很好,但或許能幫上一點忙。那罪魁禍首看我跟著下來,嘴角抹過一絲笑。我是第一次做山賊總覺得這樣不好,但是沒辦法,硬著頭皮就上了。
昌炎轉到我身後,兩人互相保護又可全力製敵。突然想起在宮中的那場戰爭。我和霖也是如此配合,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稍不留神,對方一劍刺來,我的臉劃了一道傷口。昌炎提刀,那人沒來得及吭聲,摔倒在馬車上。馬車的車夫不知什麼時候已溜得無眾了。車子微微一震。我留意到車中那微小的聲音,昌炎提醒我小心,兩人一前一後將那車子給卸了,黑木應聲倒地。
一個女孩看起來十三四歲,四肢被捆綁得動彈不得,嘴上還綁了塊紅布條。我頓時火冒三丈,這黃家人幹的什麼勾當。用小刀利落地割開捆綁的繩索。那女孩急得扯下口中的布條,“別想逃。”她隨手撿起手邊掉落的軍刀,衝了出去。領頭的滿肚肥腸的人更是驚慌地拍馬,想在混亂中衝出條路。
那女孩的身手卻是不錯。踏著馬車車頂一躍,軍刀閃著寒光劈中那人的左肩,一帶,一塊肉被刮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喊疼,另一刀補進了心髒。我目瞪口呆,這是哪來的女子,竟有此膽魄!眾軍人見他們的帶領人已隕,潰敗而逃。我看了四周,滿地狼籍。
玉龍家的山賊們迫不及待地整理,要將車上的東西運回山上。他們是神的守護者,我相信這些物資能被很好的處理也不再去管他們。看那女子完全沒有被眼前的情景嚇倒,對我們抱拳表示感謝。“我是金名的女兒金李兒,一時大意誤入賊手,多虧各位仗義相久,在下感激不盡。日後若有需要我金家幫助的地方必當全力相助。”原來是大將之後,連說話的氣勢也不一樣,不過一點也不讓人討厭。看她的樣子,有一股另類的單純,我懷疑她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隻是在打劫的時候很順便的把她救下來。
幫昌炎他們把東西收拾好,我和金李兒結伴下山。意外的是她很健談,我從她那知道她在成州是如何惹上黃家人,如何與之周旋又將被帶往地嵌。到找到落腳的地方剛好把她長長的一篇故事聽完。
我跟掌櫃的要了兩間房,今天發生的事極大耗費我的精神,梳洗一番後把自己摔在床上,快入眠時又覺得不妥,找了跟粗繩把腿綁在床沿上才安心。雖然得說服自己睡著的我會比現在的笨,不會自己解繩子。還好到天亮都沒事。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黑雲壓頂,看樣子不多久就會下雨了。我坐在靠門的桌上等著早點上桌。
等食物上桌,金李兒手抓著饅頭往嘴裏塞,一點也不在乎她大家閨秀的形象。還不時抬頭催促我快點,說是要帶我去個地方。
天越來越黑,密密的風撫得人心撩亂。但我眼前的這位大小姐並不在意這些,領著我在無人的街道上行走。轉了幾個彎,就到目的地了。
金李兒大步走進縣衙,我猶豫了一下見沒人阻攔跟了進去。沒來得及看看這個地方就有一堆人一擁而上,“二小姐回來了。”
“我父親在這嗎?”她問一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老婦人,那老婦人似呼沒能聽見,還一直的念叨著小姐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老爺還在回州呢。是大少爺來了,不過剛才又出去了。”旁邊的一位較年長的人趕緊說道。金李兒點點頭,帶我進了內廂。
“這個縣的縣長是我父親的學生,是我們家族的人,可以安心的待在這裏。”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案前坐下,“我前幾天被抓住的時候曾想法子通知我家族的人,看來他們是收到信息了。等一下我大哥回來介紹你們相識,讓他也幫我謝謝你這救命恩人。”我急忙要說不用。不過看她現在正忙著看案上的文件,我也不好打擾她,自己挑了塊凳子正要坐下來,門砰的一聲直接從我頭頂飛過。還沒時間給我反應,來人不知何時已將金李兒摟在懷裏了,金李兒像早已習慣這樣的事默默地看著這個抱著他痛哭的男人。
“好了啦,大哥。你又把平累叔家的門給弄壞了,被父親知道要被罵了。”金李兒的大哥依舊不依不饒,淚水飛撒,口中夾雜不清的哭喊聲:“還好你沒事,剛接到你落入那狗賊的手裏我們都嚇死了,以為你會被帶到地嵌去,現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他又大哭了一會情緒才漸漸平靜,突然又想起什麼,猛地拍了下桌案抄起大鋼刀就要殺出門去,“我要砍了那黃老狗!”金李兒拉著他的衣角沒放手,“我說大哥,你有什麼證據說是那黃家綁的我,現在我們和他們是勢不兩立,但也沒到撕破臉的地步。現在我們兩家要是起了衝突不是給地嵌有機可乘嗎?這你也是知道的,為什麼總是這麼衝動。”金李兒年紀雖輕,對她大哥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含糊,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平靜下來的金大哥這時才看到我。“這小子是誰?”
金李兒把我以恩人的身份介紹給他的時候,他很感激的向我道謝。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我看到他的眼神,是懷疑和敵意。不知道是我天生太惹人厭還是這人的敏感神經太強。總之,還是不要隨便和他扯上關係為妙。出口要離開,金李兒卻死活不依,非得要我和他們一道回回州。那金大哥對金李兒百般順從,雖然對我極是不滿也無可奈何。我被這兩兄妹半拉半拽的壓到了回州——他們金家的天下。
接待的人很多,都激動地圍在金李兒的周圍,拉著手表達擔心之情。她的母親更是頂著哭腫的雙眼將李兒摟在懷裏,許久。
突然很羨慕這樣的感情,似乎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一樣。心裏莫名的惆悵,轉過臉,才發現有股視線一直在我身上,視線的主人一笑,無盡的溫柔襲上心頭。
他就是三大家族之一,億州億晴子生的長孫億晴雲希。